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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祖办公室里,刘先正在和明祖说事.贾小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刘先生拿着那张纸:”董事长,我们先回了德国人?就说咱暂时不添机器?”
明祖同意:”不添,不添.不过,陈六子如果上了这套机器,就真的和咱分庭抗礼了.唉!这套机器我早就想上,一时糊涂,输了一局.刘先生,先回了内德吧,就我们再考虑考虑.”
贾小姐闻声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明祖知道她在看自己,嘴角略带一点嘲笑,并没有理睬她.
刘先生点头:”董事长,我就不明白,这种滚筒机中国只有两套,全在上海,陈六子连个字也不认,他怎么知道要买这种机器?”
这回明祖主动看了贾小姐一眼:”他不认字,可那卢家驹是在德国专学的染织,虽然不会干,可是什么样的机器好,他还是知道的.”
刘先生点头.贾小姐放下报纸准备发言,明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下面的街,然后边转身边说:”这套机器用人少了,占地方又小,还特别快.现在想起来,咱们早就输给陈六子了,去年陈六子把他那台崭新的德国海德堡印花机卖给咱,咱只看见便宜了,没想到咱操作不了,现在放在那里一点用没有,陈六子把废铁变成了钱...”
还没等明祖叹气,贾小姐就插进来说:”他卖机器的时候,就是他最困难的时候.我问过卢家驹.当时我就说不让买,你和李先生极力主张买,李先生还说他同学会开.别说他同学没来,就是来了,把花布印出来了,那花布有市场吗?现在想起来后悔了,其实早该后悔.”
刘先生一看要起内战,也没告别就溜出来,随手把门带上.
明祖不高兴:”你嚷什么?还当着老刘.”
贾小姐站起来,用嚷告诉明祖她嚷的是什么:”咱不能就这样算了,咱不能看着那个乡下人在青岛兴风作浪.我自己出钱,买了这套机器.和他对着干.赔了算我的,挣了算股份.”贾小姐的头发近来没烫,人显得老了些,说话时头发甩来甩去显得很乱.
明祖一看弹压无效,抓紧改变策略,走过来说:”咱买也买得起,只是现在用不着.咱那批回染的布刚刚卖完,这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思雅,咱把目光放远一点,市场很大,没有必要和陈六子怄气,现在虽然说大华发展很快,可是要真正撵上咱,还得有段时间.其他的几个小染厂又都很小,市场基本还是咱占着大头,没有必要和陈六子直接干.”
在明祖说话期间,贾小姐摆了好几次手,但明祖坚持说完这个自然段.这时轮到她发言了,她却气得把词忘了,吸了口气说:”气死我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还得和他干.”明祖笑笑,伸过后来要搂他,贾小姐不让,把他的手推开,”把手拿开!气死我了!”
明祖乐了;”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大华那飞虎牌正在上升的势头,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他干.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思雅,咱还是想想怎么样把现有的机器用足吧!新广告你写好了吗?”
”没有!”贾小姐说着拿着包要走.明祖忙问:”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内德,那套机器我买定了.”
明祖有点烦:”不行,你就是买了,我也不让你往厂里安.”
贾小姐一扬眉:”那我自己开染厂.没见过你这么无能的.”说着就往外走.
明祖忙上去拉住她:”好好好,买!”贾小姐的劲儿小了些,有回来的意思.明祖接着补充:”买是买,但现在不买.咱等着陈六子安装好了,咱过去看看再说.这种机器咱们从来没见过,昨天我问李先生,他说他了没见过.别说得挺好,买回来不好用,就像买印花机.坐下,坐下,消消气.”
贾小姐正往回坐着,一听这话又弹起来:”噢,这说来说去还是不买呀?”
明祖硬是拉她坐下,接着进行纵深解释:”思雅,事情都过去了,咱也别说怨谁了.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怕这是陈六子的计.他知道咱暂时困难,没有太多的余钱,故意让内德来告诉咱他要买机器,想激起咱的火儿来,让咱也买一套这样的机器,把咱有的这点儿流动资金变成固定资产.没有流动资金,咱就没法儿正常开工.要是那样,思雅,咱现在是休养生息,以待来日,还是与陈六子相安无事为上.你说呢,思雅?”
贾小姐用另一种目光看着明祖,停了一会儿,她喃喃地说:”还真得防着他这一手儿.”说着拉过明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把身子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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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祖办公室里,刘先正在和明祖说事.贾小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刘先生拿着那张纸:”董事长,我们先回了德国人?就说咱暂时不添机器?”
明祖同意:”不添,不添.不过,陈六子如果上了这套机器,就真的和咱分庭抗礼了.唉!这套机器我早就想上,一时糊涂,输了一局.刘先生,先回了内德吧,就我们再考虑考虑.”
贾小姐闻声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明祖知道她在看自己,嘴角略带一点嘲笑,并没有理睬她.
刘先生点头:”董事长,我就不明白,这种滚筒机中国只有两套,全在上海,陈六子连个字也不认,他怎么知道要买这种机器?”
这回明祖主动看了贾小姐一眼:”他不认字,可那卢家驹是在德国专学的染织,虽然不会干,可是什么样的机器好,他还是知道的.”
刘先生点头.贾小姐放下报纸准备发言,明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下面的街,然后边转身边说:”这套机器用人少了,占地方又小,还特别快.现在想起来,咱们早就输给陈六子了,去年陈六子把他那台崭新的德国海德堡印花机卖给咱,咱只看见便宜了,没想到咱操作不了,现在放在那里一点用没有,陈六子把废铁变成了钱...”
还没等明祖叹气,贾小姐就插进来说:”他卖机器的时候,就是他最困难的时候.我问过卢家驹.当时我就说不让买,你和李先生极力主张买,李先生还说他同学会开.别说他同学没来,就是来了,把花布印出来了,那花布有市场吗?现在想起来后悔了,其实早该后悔.”
刘先生一看要起内战,也没告别就溜出来,随手把门带上.
明祖不高兴:”你嚷什么?还当着老刘.”
贾小姐站起来,用嚷告诉明祖她嚷的是什么:”咱不能就这样算了,咱不能看着那个乡下人在青岛兴风作浪.我自己出钱,买了这套机器.和他对着干.赔了算我的,挣了算股份.”贾小姐的头发近来没烫,人显得老了些,说话时头发甩来甩去显得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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