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古称为天子都山,又称南山,以其雄奇秀丽的自然山水风光、凄美的爱情神话传说、显著的朱子理学文化学说、浓厚的岩茶文化等而蜚声海内外。
山不高有高山之气魄,水不深集水景之大成。碧水丹山之中拥有“三三”、“六六”、“九九”之胜。“三三”指的是碧绿清透盘绕山中的九曲溪,“六六”指的是千姿百态夹岸森列的三十六峰,“九九”指的是翘首东望耸立山中的九十九岩。九曲溪,曲曲山回转,峰峰水抱流,每一曲都有奇丽景名,山水画意。古人游九曲逆水而上,从一曲到九曲,现代人乘竹筏游九曲从九曲至一曲。朱熹(宋)《九曲棹歌》开头唱道:
武夷山上有仙灵,山下寒流曲曲清。欲识个中奇绝处,闲听棹歌两三声。
这里还是古理学荟萃之地,他们的理学一派在这一带植根繁衍,历南宋、元、明、清数代,经久不衰。历代著名的理学家接踵而来,藏修著述,满载而归,播扬硕果。胡安国、胡宏和“东南三贤”朱熹、吕祖谦、张栻以及蔡元定、蔡沈、黄干、刘火仑、真德秀、魏了翁等都长期在这里传播理学,被誉为“道南理窟。”有寓论于诗:“东周出孔丘,南宋有朱熹。中国古文化,泰山与武夷!”
武夷岩茶更以大红袍贡茶,年产半年的珍贵而闻名于世,称之为寸叶寸金。这里产茶、饮茶、茶后传说形成了独特的岭南茶文化。
在判决送达后第三天,强哥提出自己有个心愿未了,谭震天考虑为让他安心接受牢狱改造,特别审批。谢居安为了强哥的安全,也向管教员老张请假,与强哥同行,还有小三、王希云,铁手寒、锁腿做为武警看押人员,也一块随行。他们并没有留连这美好的山和水,直接驱车而过到木县,木县到横沟村有二十多公里的小山路,只好把车子停在县城,用过午餐后,大伙在县城找了个向导,徒行去横沟村。
“强哥,我明白你心中的苦痛,失去至亲至爱的人,那种伤痛永远铭刻在心,并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只是把它尘封在心底,当年我的阿爸海难后,我有时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翻腾出来,并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坚强、快乐的生活,我想阿倩也不希望你这样。”谢居安开导地说。强哥情结低落地点点头,但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中午的饭,只是饮了些水。
一路上翻过了五、六座大山,涉过三、四条小溪,强哥的伤还没全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谢居安等人想一人背一段路程,却被强哥拒绝,也许有时候肉体上折磨,才能减轻心里伤痛,这样才好受些,谢居安见状,飞身上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切下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做成简易拐杖的样子递给强哥,强哥露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表示谢意。谢居安长叹一口气,摇摇着转身而走。
黄昏,众人又登上一个陡坡,终于到达了横沟村,浓雾已经升起。
横沟村有十来户人家,以村前横着一条深沟,宽有五六丈,沟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沟通向对面山,连着锁桥。横沟村面前、背后均耸立大山,在山麓,用溪里圆石堆砌成长长的田埂,里面并没有种粮食,而是绿油油的茶树,空气飘荡着淡淡的茶香,让人闻后,精神不禁一振。
向导打听到阿倩的家,众人来到一幢依山而建的土筑瓦顶房子前,一排有四间房。向导用当地话大声喊:“这里是阿倩的家么?”从三间房子里走出五个人,其中一个年青妇人手里抱着小孩,正依依呀呀地叫着。向导介绍说,这些人是阿倩的朋友,来看望阿倩的家人,并问能不能听懂普通话。
经过介绍才知道是阿倩父母、哥嫂、小弟。强哥跪在她父母面前,说着阿倩是他的妻子,为了救他逃走,被仇家杀害了,没有尽到照顾的责任,祈求原谅。山里的人,非常淳朴,她父母听着小儿子的转话,明白女儿已经去了,还能上门来道歉,说明很有诚意的,就示意阿倩的兄弟拉强哥起来,到屋里去。强哥死活要求就到阿倩的墓前去拜祭,两位老人有点为难,山里的晚上很冷,经常下起小雨,怕受风寒,最后扭不过强哥的请求,叫两儿子带去,捎上雨衣。
当一行人来到离家不远后山,竹林中有一座新坟孤零零立着,木制的墓碑竖在坟前,还飘着祭礼后的白布。
强哥扑在坟背上嚎声大哭,不断呼喊阿倩的名字。众人见状,眼角有些湿润,谢居安静静地站着,一个人曾经风光一时的帮会头子,只因江湖仇杀,或因强哥受怂恿雄心再起,拿着一生也享用不完的金钱,却永远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生死逃亡途中不曾流一滴泪水,此时却这一切都值的么?这一切是什么造成的?谢居安想到元凶虽已伏法,主谋却逍遥在外,不禁气愤难抑,抑着怒气,交代了声:“你们几个轮流守着强哥,我出去走走了。”接着飞至竹林上,啸声突发,一晃不见人影。众人只听见那长短不一啸声在山谷夜色飘扬,充满了愤恨,逐渐地远去了。
谢居安只觉得胸口有股火在燃烧,不断全力展开身法,从茶树林纵到山脚的森林,不断往山势高处飞纵而上,最后只有耸立的岩石。当登上顶峰时,冷风劲吹,雾比山谷里淡了许多,可以迷糊的看到天空中,群星闪烁,谢居安有些累了,坐在最高处石头上盘坐吐纳着。半个小时后,已恢复了的谢居安并没去打拳,而是双手垫着头,仰躺在岩石上,望着那忽隐忽现的星空,嘴里不住喃喃自语:“小时候听阿妈说过,地上一个人,就是天上一颗星,当人死后就星落,自己又是天上的哪颗星呢?是不是,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那颗星;是不是,都在寻找中迷失了;星星啊,你到底在哪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谢居安这些天里,没有随林香回去,留在省城里,除了复习课本知识,一直听管教宣讲法律知识,总觉得那是头的紧箍咒,把想法讲给老张听时,老张哈哈大笑;又问了,这紧箍咒有没存在不灵的时候,或者有没存在真假和尚,或者有没存在和尚头上更大的紧箍咒时,老张愣住了,回答不出来。但老张还是苦口婆心地劝着,知道了法律条款后,做事才能更明智,更理性,谢居安嗯嗯表示虚心接受。
强哥哭累、叫累了,坐在坟旁,默默不语,无论众人如何劝说回去,仍无动于衷,说要守着阿倩三天,以后三年内,估计不能来,现在多陪陪。众人真的如谢居安所说的那样,轮流守着。也许只有曾经伤心过的人才能理解现在的伤心人。
而阿倩的兄长和弟弟回去后,又转来,手上拿着的劈柴刀和铁镐以及绳子雨布等,砍着坟边的竹子,在坟边搭起一个遮雨篷,要让守墓的强哥少受些风霜雨雾,可是,强哥并不领情,固执在坐在阿倩的坟头,恁是不动。大家明白他这是在折磨着自己,只能顺着他,陪着他的兄弟呆在篷里也好。这一晚,王希云四个人,也没有回去,只有小三在篷里呆着,王希云三个在旁边随便找个地方,打坐吐纳着。
天刚濛濛亮,山里的动物仿佛起得特别早,可把昨晚的访客吵醒,似乎对访客昨晚吵得不得安生进行报复。谢居安从岩石上翻身飞起,先是活动下筋骨,接着在丈方的岩石上舞起拳来,只见人影卓卓,上下错落飘飞,如一只野鹤在捕食飞舞,劲风带着晨雾,翻腾分合,飘逸极了。不多时,红彤彤的朝阳初升起来,天边朝霞一片灿烂,阳光染红了群山朝雾,仿佛给群山披上淡红色的薄纱似的。谢居安顿感大地生机一片,更是舞得飞快,口中仍不住地长啸着。
山谷中除了小三还迷糊地睡着,王希云三人也在练着拳脚,只不过铁手寒、锁腿各自练着自己的军体拳。强哥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坟头,经过一夜无眠,风露受尽,脸色苍白,双眼充满血丝,如那坟边的石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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