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安走后,公安局里乱成一锅粥了,从没出现过警员在局里,被人无声无息地下重手了。而值班室的那位,若不是哑穴自解,不时的呻吟声引起过往的警员注意,恐怕还要多忍受痛苦一个下午。
局里出大事了!自然要找一把手。打到办公室,电话没人接;敲着局长室,里边没人应答,可没人敢直接闯进局长室,粱局长多年的滛威,早让公安局人人噤若寒蝉;人人都在等着粱局长的批示,只能按照正常程序做好探查。
小妖精,粱局长的新欢,打扮妖娆入时,正按约款款来到局长室门口,见到门口围着许多人,有些惊讶地问,“哟,你们围在这里做啥事哩?”众人都知道她是粱局长的得宠“新人”,有人出来说:“这不是领导大驾光临。局里出点急事,大家都在找粱局长,都快两个小时,又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出去了,只好在这儿等着。”小妖精闻言,粉脸一沉,旋即又笑了起来,嗲声嗲气地下达指令说:“找人打开门就是嘛,要出什么事,有我替你们担着,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威风喽。”众人纷纷应和,大拍其马屁,旁边早有局长办的秘书拿着钥匙准备着。
打开门后,小妖精一马当先独自闯了进去,当看到粱局长口吐鲜血,仰躺在扭动肥腰,痛苦地唔唔叫的样子,发出一声尖叫,当场晕了过去。众人见形势不对头,冲进局长室,见到此景,顿时呆了,要批示的人也倒下,该怎么办呢?秘书不愧是文书出身的,拿起桌面那张纸,念道:“天罚,天罚!”旁边的人倒吸了口气,不禁脱口而出,“天罚?又是天罚!”秘书毕竟是局长的心腹,当即拿起电话向粱市长汇报了,这边叫众人赶紧送梁局长去市医院。
粱市长这边刚放下公安局电话,桌上电话又响起了,接了这个电话后,沉重地放下话机,栽坐在椅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闭着眼,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二弟刚出事,这侄子又出事了。天啦!”闭目一会儿,忽然从椅子站了起来,睁着血红的眼睛,毫无顾忌地吼道:“柱子啊柱子,你们横空出来,想架我强粱,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边吼边摔桌面上的东西,抓着什么摔什么。
外面的秘书听到市长又是骂,又是摔东西的,现在可不想进去触霉头,待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才敢推门而进,小心翼翼地问道:“市长,又有谁惹您生气了?”见到办公桌周围散落着文件、文具、电话,就蹲下逐一捡起,整理好放在桌上。
“好啦,先捡了,赶紧到市医院。走吧!”粱市长空洞地看着秘书动作,回神后,不耐烦地说着,急匆匆往门外走了。秘书闻言一愕,停下手里工作,又不禁回望了下那些散落的东西,叹了口气,锁好门,追出去。
粱市长刚来市医院的高级病房时,便远远地听到侄子粱乡长嘶哑的嚎叫声,急速地走进病房,看到弟弟和侄子正躺在病床,一个唔唔不停地叫着,一个嗷嗷地不住地嘶喊着,医生们正在床边忙着。
“怎么样?郝主任。”粱市长心忧如焚地问道。
郝主任无奈地说:“说实在话,到现在我们还查出什么病因。唉,俩人手脚的神经已经不起作用了,初步诊断神经被破坏,估计后半生要躺在这病床上。还有,我们已经加双倍剂量的镇静剂,还是无法减轻病人的疼痛感受。我们已经将这诡异的病例汇报给国内的专家,只能等等他们的回复。”
粱市长望着那俩位亲人,阴沉着脸,“为什么会这样的?”百思不得其解。
郝主任也是满脸疑惑,苦笑了,“今天真是邪门了。送来的病例中,有数十例都是神经被破坏致瘫,以粱局长和乡长的病最为严重,而且都是市公安局和城郊乡的干部。”
“这”粱市长震惊了,故装姿态地说,“走!先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干部们,我又不是医生,留在这儿顶不了用处,只希望医院组织好人力和物力,本人代表市政府表态,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这些伤员。”望了又望自己俩人亲人,咬牙掉头到其他病房。
看着一个个下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床边围着亲朋好友,粱市长脸色很凝重,对他们的亲友们,又是安抚,又是鼓励的,转了一圈,回到高级病房里,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一点。
“咦,郝主任这是?”粱市长握着侄子的手,感觉粱乡长手的体温很正常,疑惑地看着郝主任。
郝主任注意到粱市长的询问眼神,说道:“我也不明白咋回事?这不刚刚安静下来,或许是镇静剂已经起作用了。”
粱市长见连主任医师都无法解释,只好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医院,在回市政府的路上,叫秘书联系了几个集团班子的主要成员后,直接回到办公室。
过一会儿,常务副市长、宣传部长来了,三人彼此没有客套,直接坐沙发上,秘书倒好茶水后,识趣地掩门出去。
粱市长将发生的事和所想,向俩位心腹做了一一阐述。
“诡异!我觉得这事不会是柱那边安排的,他们肯定会落井下石的。我个人认为,赶紧将这事上报公安厅,还要召开市里常委会,如今二粱子生了这个怪病,那常委会的投票可比他们少了一票啊,就有点被动。”宣传部长粗略地提出自己看法。
“既然是生病,就有可能好起来,现在又不是换届什么的,只要稳住了省厅那边,可以提出那个小刘暂以付主持工作嘛。姓祝的,肯定想要他的人一步到位,想上这个位置,还得掂量掂量我们。”付市长则认为不必那么悲观。
“常委会肯定是要开的,不管是不是姓祝的搞鬼,我们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不如趁此机会,将矛头指向他手底下的政法委书记,把这潭水给搅浑!看谁是泥沙,谁才是真金。”粱市长依然那样霸气地说。
宣传部长不无担心地说:“老粱头,这次可得小心啦。二梁子掉了个链子,等于推倒了原来三角中两腰对等的,对方誓必见势不铙人的,想引起我们的阵脚自乱,产生链锁反应。我们一定要护好我们的底盘,坚定下属们的思想工作,伺机反击。”
付市长赞同地点点头,劝道:“粱头,你可得冷静啊。你可是扛大旗的人,可不能因此先乱了思想,失去了判断的准头。”
粱市长咬紧牙根,默不作声,脸色阴晴不变幻着,松了口气。其他俩人却默默地啜着茶水。
“那这样吧,封锁二粱子得重病的消息,只能说是正常休养。在常委会上问题表决,叫二粱子以书面方式表达意见,不信,就斗不过姓祝的。”粱市长忍痛地说出最后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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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书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外车水马龙,右手指有节奏地点着窗中的木栅栏护手,听着身后秘书长的汇报,哈哈大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老梁啊老粱,连自家事都管不上,看你凭什么和我斗,也不看看谁才是H城的第一把手。”转过身来,面对着秘书长,神采飞扬,底气十足地说道:“你去着手安排,看看我们的人,哪个比较可靠,准备去接手这个局长位置。另外,你要密切关注粱局长的病情。哈哈哈!”
“是。”秘书长恭敬地喊道。
“我呢,准备召开市委常委会紧急会议嘛。说起H城,我们可是H省的第二大城市,没有了公安局长,这城市的治安怎么办?谁来主持这个工作啊?常委会上你得起好头的准备,这次要杀得姓粱的措手不及。”祝书记正布署着计划。
“书记,我知道了。”秘书长对于自己能充当急先锋的角色,毫无异议地应和。
“嗯。”祝书记左手摸了摸头上稀疏的头发,漫不经心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秘书长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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