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司徒亮的带路,省去许多麻烦,谢居安跟在后面,却没有轻闲,哪懂得仓促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俩人此时站在一座庭院屋顶的阴影处。司徒亮停住身形,出神地望着还隔着层层叠叠的一栋孤楼,见那楼还亮着灯光,在夜里显得那么孤独,脸上显露出似悲似喜。
“但愿猜测是错了!”俩人同一心思,谢居安轻压了压司徒亮的肩膀,感受那手里所表示的意思,司徒亮无语地点点头,展开身影又绕过了楼里一处暗桩,如夜蝠一般,飞掠过那一重重的屋顶,带起细微的风声。谢居安更如一片云,轻飘而过。目标正是那栋孤楼,进入庭院时,那婷婷玉立的倩影映在玻璃窗格上,纤纤细手正拨弄着云鬓,似站于窗前凝思,似盼望。
司徒亮未有多想,纵身上了窗台,透窗往里看,静静地看着。庭院里的谢居安却靠住墙角,信手拈来一片树叶,放在鼻前一闻后,手指轻轻搓旋着叶梗,脸露苦笑,“无情的杀手,多情的人!”还在苦笑中,那窗台上的司徒亮已拨开门拴,拉窗而入。
“柔儿!”司徒亮深情地呼唤。
那上官柔儿转过身,脸色有些苍白,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喜出望外地娇呼,“小亮,你回来了!”正要跑了两步顿住了,急喊着,“小亮,快走,这里危险!”
正在惊喜而又迷惑中的司徒亮,哪会顾及这么多,上前拥住了上官柔儿,那曾朝夕厮鬓的人儿,“柔儿,我来了。”
蓦然人影闪动,机关滑动一时响动,那乌黑的铁栏瞬间关住了俩人。
哈哈哈司徒刚奇得意的笑声在房内响起,刹那间铁栏边围满了杀楼里的人,“柔儿,此次立了大功啊。”
在铁栏中的俩人闻言均一震,司徒亮的人仿佛冰住了,轻轻地放开还拥在怀里的上官柔儿,退了一步,“柔儿,你你在骗我!”
上官柔儿跌坐到地上,低着头双肩微微耸动,摇摇头悲切道,“小亮,我是我是骗你的。”
“司徒亮,交出总杀令。我可以酌情放过你一马,将你逐出杀楼。至于柔儿嘛,你带不带走,随你了。”司徒刚奇宽宏大量地说道,“这个铁栏,你应该清楚,它是什么。”
司徒亮此时心若死灰,能带着背叛自己的女人一起走。笑话,天大的笑话,便突然狂笑,“二叔啊二叔,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暗害爷爷,如此禽兽行为,只有你司徒刚奇这样的人,才会做得出。试问,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爷爷并没有死,只不过他老人家可能觉得累了,我这做儿子的,算尽了最大孝心,让他好好养老而已。”司徒刚奇说得振振有词。
“是啊!有你这样的儿子,爷爷他老怀宽慰了。”司徒亮讥讽一笑,蔑视着这位日常彬彬有礼的二叔,从怀里拿出总杀令,“行!要这个令牌不难,但我要见到爷爷一面,不知道你有否脸面见他?”
“笑话!杀了你,我照样可以夺得总杀令。”司徒刚奇正举起手,正挥下去时,听到了司徒亮的话,“强夺总杀令,你就永远别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了,来杀呀!”才颓然地放下手,对着身边的人嘀咕几声,那人匆匆领命而去。谢居安隐到一个角落,见三人匆匆走出庭院,遂决定跟上这三个人。
在楼后的一座山丘,裂开一个人高的洞口。三人匆匆进入,门随即关上。谢居安侧身闪入,如壁虎般贴在洞的上方,游爬而行。在近十米前,有人说道,“我们奉楼主之命,将老楼主暂请出暗狱,这是他的暗令。”门声开启传来,一阵怒骂声,“滚!司徒家出了这样的不肖子弟啦,算我司徒纵横老眼昏花,栽到头了”那三人,一人走在前,两人着叉着白发篷乱,面目清瘦,手脚均铐着那乌黑发亮的铁链,拖在当当作响。
谢居安一直稳着,不急于动手,试图找出幕后的黑手,到目前只看到的是楼内的倾轧夺权,“那为什么会下这样的试考任务呢?”这才是心病,不慌不急地又跟到了孤楼旁。
此时孤楼外已布着许多守卫,庭院里还站着分楼的精英成员们,谢居安潜伏在不远处,准备伺机而动,只听孤楼内突然一阵刀剑声大作。庭院内人人均急着涌入楼内,谢居安如惊鸿一瞥,混入人群中,哪个还会管身边多了位不相识之人,跟着挤上二楼时,便听到司徒刚奇得意的笑声。
谢居安见其手持着总杀令,而司徒亮面如死灰,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持刀人正是从监狱里提出的那位老人,此时已缓缓地撕下面具,竟是司徒明。
“你们赢了,只求一件事,否则死不瞑目。”司徒亮求死之心昭然若见,指着还在地上的上官柔儿,“让她来杀我!”
“不,不”上官柔儿哭着喊着。
“失败之人,妄谈条件,看在和我还有血脉关系的份上,应了你!”司徒明看到上官柔儿难舍的表现,妒火中烧,猛喝,“贱货,害了心上人,还腥腥作态。”
司徒刚奇那边的笑声突止,手中的总杀令不见了,双手掩住自己的咽喉,咯咯作声,此时手指缝还渗流鲜血来,砰然倒地。
刷!人群让开丈方的空地来。这边惊呼声未出,那边惨叫响起,司徒明那只拿刀的手已离体,掉落在地上,人正倒在身后的人墙。
“老兄!”司徒亮双手紧握住谢居安的手,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守卫及成员们团团地围着,纷纷现出自己的武器。
啪!啪!啪!清晰的拍掌声从楼梯口响起,众人让开一条道来。
“精彩!阁下好身手!”又一个司徒刚奇稳步走来,“这招以徦乱真的戏,还不错吧?阁下杀了我楼里的弟兄,该给我们交代吧。”
“司徒世家易容幻变之术果然奇妙,‘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好好一个世家窝里斗不说。身为华夏人,却做出窃国之事来,令人好生失望啦。”谢居安感慨地说,“本人区区匪号嘛,华夏一点红,杀人不留痕!”
“好一个华夏一点红,今天敢入杀楼,就不要走了。”司徒刚奇气势陡升,锁定谢居安,直压而来,如洪流之势,微漏的气息让其周围的人冒汗撑着,撑不住的已口吐鲜血,萎倒到地上。
谢居安放开司徒亮的手,神情自若地直面着司徒刚奇,却悄声对司徒亮地说,“你等下先走,我们在老地方会面。”
俩人气势僵持着,突然火花闪现,人影一触即分,司徒刚奇微晃一下身体,脸色铁青。
叮叮叮几乎连音,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
谢居安飘回原地,冷酷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司徒刚奇闻言一滞。
那谢居安早蓄力以发,轰开一条路,拽上司徒亮跃窗而出。
只听那偶尔响起的惨叫声,由近及远地传来。
孤楼内一片死静,还有那司徒明低哼的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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