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的脸更不自在了,也跟着咧嘴“呵呵”两声。
晓萱强止住笑。双手轻轻拍拍面颊,好让自己脸部的肌肉舒展些。
“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得了,倒是听他们提起过。”她这样说着,心里忿忿然的想,可恶的子媛,说啥安成的表弟是个英俊的男人,就是有些沉默寡言。天呀,能不少言吗?话都说不利落。
再定睛看看天宇,他正直勾勾的望着她。她立刻板起了面孔,目中无人的把目光飘向别处。
她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他的心思,只是他可不是她想选择的对象。
天宇感受到了晓萱的冷淡,可他不知从哪里滋生出了莫大的勇气,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侧目望他,他竟然没有结巴,像背台词似的说:“我从来没追过女孩儿,上次见到你后就想追求你,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今天遇到,我相信是缘分,上天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绝不能错过,你能接受我的追求吗?”
这样的表白,多少令晓萱有些惊讶,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别,别!我们这样近的关系,别弄那样的是非。我们绝对不合适,就别闹笑话了。”
“怎么就绝对不合适呢?”天宇凑近些问。
晓萱赶紧往后挪了挪,伸出右手挡了下。
“请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
《墙外花枝》第五章(5)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不合适,说实话,天宇算是长得不错的男人,晓萱也一向承认喜欢帅哥,但却不是天宇这样的中规中矩的长相。她喜欢有点高大,有点艺术,有点书卷,有点潇洒的男人。当然,最好再有点事业有点钱。
唉,晓萱兀自叹了口气。将近一年的教书生活让她十分疲惫,渐渐意识到金钱实在重要。
教书匠教书匠,和木匠、铁匠没什么区别,木匠、铁匠干好了还能混个工程师呢,就好比那句话——一个二级木匠顶一个中级知识分子。可教书匠呢?最多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充其量算是个小知识分子。
悲哀!这两个字是这一年经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枯燥的工作内容,无聊的工作氛围——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这样的中学校园里多的就是女性教师,别说一台戏,几台都能同时上演。
晓萱想着想着,更烦闷了,一扬脖儿就是半杯啤酒。
天宇看傻了,想说话,却实在说不出来了。
晓萱白了他一眼,说:“所以说没搞清状况,别乱追女孩儿。以为子媛贤良淑德,我就和她一样呀?”
“没有!”天宇终于说出话来了,“我是想我们能很默契,因为我很有酒量。”
说完,他也一扬脖儿,不过他是一饮而尽。
晓萱笑了,说:“行呀,瞧你文绉绉的,原来还挺豪爽,比那吴安成强。好,正好我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多喝几杯。”
他们一杯杯的喝酒,很快就熟络了。天宇也越来越放松,他笑笑说:“安成说你很情绪化的,我倒觉得你很开朗。”
晓萱甩甩头发,撇撇嘴巴。
她才不承认她情绪化,更不承认安成“学中文的人都有点神经质”的说法。她会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回击说:“警察整天和流氓打交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久而久之,也和流氓差不多了。”
安成气结,子媛偷笑。
晓萱思维敏捷,从不怵头和任何人斗嘴皮子。但在单位她大多沉默,一方面她不过是刚刚毕业的小老师,一切还是要先观察;另一方面她对大家每天谈论的话题毫无兴趣,不论是严肃认真的教育教学研究,还是喋喋不休的东拉西扯,都会令她鼾声连连。
晓萱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女人们的张长李短。其实她是个有点圆滑的小女子,逢人就笑,说话做事也有分寸,即使心里不屑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可怕的是她又的确很情绪化,倘若忍久了或是实在看不惯了,一不小心爆发了,就不计较后果了。
就在这天下午,晓萱在办公室里毫不客气地用她善辩的双唇痛剪了一个个女人的长舌。
《墙外花枝》第五章(6)
天宇问:“她们欺负你了?”
晓萱撅了嘴巴摇摇头,说:“事情的起因和我没有关系。”
学校里的音乐老师住院做盲肠手术,她和晓萱年龄相仿,也没有太多交往。晓萱便随大流儿和同办公室的老师们利用午休的时间去探望。
不过是过场,很快就回来了。
下午还有课,晓萱又困了,一屁股按在椅子上,顺势往办公桌上一趴,本想呼呼一觉,却被鸡一嘴鸭一嘴搅得无法入睡。
她们起初是窃窃私语,渐渐地便放开了捏着的喉咙。
“还是小,用盲肠手术掩人耳目,却明明在妇科,谁会不明白呀?”说话的是刚刚嫁为人妇的李薇,她的态度还算温和。
快退休的高老师紧接着说:“啧啧,虽说平日她疯疯癫癫的,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她这样说着,表情十分有趣,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悲痛状,好像那个教音乐的女孩子是她的女儿。
她们继续说,晓萱也终于听出了端倪:原来那女孩儿是未婚先孕,并且是宫外孕。幸好发现的及时,只切除了子宫,保住了性命。
晓萱仍然趴着,一股寒气却已然由脚底迅速侵袭全身。一摸,胳膊上竟是一片鸡皮疙瘩。她很震惊,那样年轻的女孩就失去了子宫,那该是怎样的折磨?她不敢想了。更令她震惊的是人们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议论。
“唉,这要是我女儿,一定饶不了她!”高老师的女儿也是这样年纪,平日里她已经把女儿的优秀尽情的表达出来了,全校都知道她的女儿有才有貌有家教。
“哼!”学科组长刘丰是个40多的女人,中午在病房时也是嘘寒问暖最多的,此时却变了嘴脸,阴阳怪气地说,“能出这样的事,也谈不上有家教了。”
“是呀!据说她父母离婚了,她跟她妈一起过,好像她妈妈就挺风流的。”
“真的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那个男朋友连工作都没有,两个人是在外边演出时候认识的。”
“这就不稀奇了!”刘丰把脸一拉,撇撇嘴角说,“本来就不是啥正经人,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晓萱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腾地起身昂了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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