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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俊辉的脑袋瓜子,他完全可以在卡厅花不多的钱,给王文军找一个甚至几个小姐,但他为什么偏偏要出那么多的血呢。他自有他的打算,陈俊辉认为,廖玉就是他的公关部长,为公司出力理所当然,他只有让公司的美人香肉去覆盖王文军的嘴。免得找其他的小姐,王文军提起裤子不认他这壶酒钱,他陈俊辉也没有办法。随其他人怎样去说,现在的社会,挣钱的时候是孙子,花钱的时候才是爷,不当好孙子,怎样当好爷呢。
他没有食言,第二天就把八千元给了廖玉。虽然他们心照不宣,但廖玉接过钱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尴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是**裸的卖身钱。
“小玉呀,以后生意上的事情,还仰仗你多多帮忙,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今年就不说了,明年我专门给你租套房子,你看怎样?”陈俊辉面色凝重,他到现在才正式摊派。
“好是好,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边,你怎样给我分成。”说完,她掏出坤包里的那只四千六的火机,在手中把玩着,但目的就是向陈俊辉显摆她廖玉的身价。
“你知道这种火机的价格吗,一个香港佬打牌时送我的。”她在证明自己的身价。
“好说,你开个价吧。”陈俊辉没有正面回答廖玉的问话,痛快直接地问起了廖玉。做大事的人都是这样的。
“由我参与的单子,我要分三成。”在深圳混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够狠的。
“指的是红利?”陈俊辉问道。
“不,是营业额。”经常与钱打交道的廖玉看来真的不是省油灯。
“这不可能,一个单子下来,我要应付方方面的事情,开销很大,我们一锤定音,按营业额,只能给你一成。”态度坚决,不留余地。再说,一成已经不少了。
“一成半,不行拉倒。”廖玉有点耐不住了。
最后按廖玉的话为准。
深圳的廖玉说是一个美容老板,实际上就是一个嫖客频繁光顾的美发店。她的店里只有三个理发师,其余的十几个都是好吃懒做,打扮妖冶的外地妹。一般的客人她是不应付的,除非大款。别的妹妹都是一百两百的,她不同,只要出马,少则几百,多则几千。那个金轮子的打火机就是例子。
内地的人把特区的消费看得高不可攀,但那些香港佬却不同,他们每逢周末,都要带着家人来这里消费。晚上过来,开个两百元的房间,洗个澡,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是购物了。走得时候,车尾的后备箱里都塞得满满的。
那些在此投资的老板们就更有钱了,他们最大的面额是一千港币,兜里装几万块钱根本就看不出来,只要能使他们高兴,就随便给你掏出几张来。
陈俊辉**裸地挑明了他们的关系,廖玉也就撕下了最后的伪装,虽然这层伪装只是一层薄薄的纸。
年终是各个银行发福利的旺季,陈俊辉要赶快利用这个时机,好好大捞一笔。
有廖玉的参与,再加上朋友们拉来的关系,几笔不大不小的生意很快就成交了。当然,主办人的好处是绝对不能少的。
严格地说,这根本不能叫生意,如果强说是买卖的话,也是一种人情的买卖。这些人不会创造财富,只会挖社会的墙角。
腊月二十,已多少露出了过年的气氛,廖玉也想家了,除了年迈的父母,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这天晚上,陈俊辉没有出去潇洒。他们并排躺在床上,电视的剧情吸引着他们。
“你买一个手机吧,明天就买。”陈俊辉突然冒了一句。
“好呀,你打算给我买多少钱的?”廖玉不愧是个行家里手。
“我给你买,还是你买吧。我已经给你不少了。”陈俊辉不紧不慢。
“那是我应该得到的,是帮你做生意的辛苦费。从广东跟到这里,你就给我买了几件破衣服。”她不依不饶。
想想也是,廖玉在陈俊辉这儿也不算贪心,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还真的没有给他多少钱。
“就买个一般的吧,现在的手机还只是模拟机子,听说数字型的马上要面世了。”听陈俊辉的意思,真的要给廖玉买手机了。
廖玉高兴地把头靠近陈俊辉,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等她又有更深一步的动作时,陈俊辉推了她一把,把身体翻了过去。一种食物吃多了,就会腻味的,要不心理学家怎么说,距离产生美呢。
第二天,廖玉催着陈俊辉一大早就到古城电信局去买手机。
挑剔的廖玉跑遍了大小摊位,最终买了一部德国产的手机。德国的前任总理还替这个牌子的手机做过广告呢。连手机带卡号,还有入网费,一共四千五。
在古城,除了行政领导和老板,用手机的人还不是很多,廖玉跨入了手机拥有者的行列,她回到公司就把原来的汉字传呼机送给了小背篓。小背篓高兴得连声叫着姐姐。
小背篓是陈俊辉的同学,也是他在城隍庙的邻居,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由于爹妈不争气,在他出生时给他的背上多安了一个疙瘩,使他成了一个罗锅。更不幸的是他还是个侏儒,二十大几的人只有一米五几。但他的嘴甜,人又机灵,陈俊辉没有开公司前就总照顾他,开了公司,就叫他看门了,晚上也是他一个人睡在公司。
廖玉最喜欢小背篓,因为他看起来天真可爱,毫无城府。
离春节只有几天了,离家一年的廖玉归心似箭,陈俊辉也打算让她走了。
陈俊辉让小背篓一大早去火车站订票,他跑了一个中午,空着手回来了,说排队的人最少有两百米。不得已,陈俊辉给梁磊打了电话:“梁总,给弄一张到到赣州的车票,是廖玉要回家了。”陈俊辉特意强调了廖玉,他的眼睛里根本融不进沙子,他知道他的同学加朋友在想什么。梁磊高兴地答应了。“麻烦你到时候还要到车站送送她,我没有时间。”陈俊辉不显山不露水地给梁磊提供着机会。梁磊又一次痛快地答应了。
腊月二十三的晚上八点,西安车站。
在车站前的广场上,那辆尼桑VIP安稳地停放着。按梁磊的意思,他们没有在候车室等车,那里人声嘈杂,环境太差。车里暖气温度极高,梁磊和廖玉在车的后排并坐着。
“听俊辉说,你在深圳有家美容店,怎么到西安来了?”梁磊问道。
“被公安封掉了,我不在的时候,有小姐行为不检点。”她知道,不但小姐们的行为不检点,连她的行为也不检点。
“明年还来吗?”梁磊的话里带有期盼和渴望。
“看情况吧,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尤其是冬天。”廖玉真的不喜欢这里的冬天。
“你一定要来呀,我给你接风。今天你走得太仓促,我就不给你饯行了。”言语中透着真诚。
“谢谢你,我会的。”廖玉回答得也很中肯。
梁磊把身子探到前面,打开了方向盘一边的CD唱机,顿时,音乐弥漫了整个车内。
梁磊当兵出身,原籍在河南。复原时想把户口留在古城,但按照规定,他必须和当地的姑娘结婚,才能在此落户。由好心人的撮合,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姑娘嫁给了他。姑娘的模样实在不能恭维,让梁磊伤心的是,小夫妻每次发生摩擦,老婆总是说梁磊原本是个农村娃,要不是她,梁磊难以留到古城。这话极大地刺伤了梁磊,所以婚后一年多,当他们的女婴降临后,他俩就分居了。
梁磊把这段曲折的婚姻讲给了廖玉,也勾起了廖玉伤心的往事。但她没有多说,只安慰梁磊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梁磊听出来,廖玉也有难言之隐。他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也就把廖玉当作了感情的同路人。
男人的不安分大多都是先从手开始的,手是试探的工具。当梁磊趁着说话的当儿把手揽到廖玉的腰上时,廖玉没有躲避。不要说她的腰了,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不被人摸过的,她早就习惯了。梁磊见廖玉没有反抗,就用两只手捧着廖玉的头,深深地吻了起来。
或许他知道廖玉的身份,但他抵抗不了美丽的诱惑。廖玉的唇温暖而柔软,梁磊在体验着从来没有的女性的温柔。
时间到了,梁磊和廖玉随着进站人流,穿过天桥,两人一直到了车上。
直到哨子响起,梁磊才走下车来。他没有马上离去,透过密封的玻璃,他和廖玉对视着,他感觉到,廖玉今天笑得极为灿烂。梁磊也为廖玉的灿烂而灿烂起来了。
列车徐徐地开动了,梁磊举起手来,向车窗内使劲儿地挥动。火车先是喘着粗气慢慢地游动,又一点一点地加速,终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列车消失了,梁磊精神的寄托似乎空蒙起来,他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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