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只剩最后3个月的时间了,这个殷勤的夏日,这个热情的暑假,也使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学习,补习成了我们全年的主题.我们都希望能考进本市重点A中,因为,这个学校每年升入大学的比列为99%.

我跟夏涛的成绩,就象我俩坐的位置，我在4排，他在5排,长期占据教室中间地位,浑水摸鱼.

老师说;拉拢中间的,放弃中下的，集中火力．攻打Ａ中，你们俩,拉一把就上来,松一把就下去.

当然,拉一把的任务,就交给了班长.夏茹.

夏茹的性格随她妈,心直口快.一是一,二是二.就象她圆圆脑袋后面,那条粗直的辫子.线路分明,油亮照人.

她父母跟我父母是同学,我父母调到石家庄,也就是她父母帮忙.两家人经常来往,谁家有好吃的都要相互交流.

她母亲胖的象个大笨熊.性格豪爽,热心,见人就有3分话.不，是10分话.东家长李家短.你不主动撤,她坚决不退阵.我经常觉得,她妈应该去电台讲评书.但有时候,她从市场买完菜回来,沉重的身躯，竟顶不住菜蓝子的沉重,于是,就在楼下飞声;夏------茹.快--帮---妈---把----菜---提----回----家.其实楼并不高，共四层。我家住顶楼，她家住3楼，声音高达8度。响亮,尖细.树上的小鸟同时起飞,震惊楼院.此时,我又觉得,她应该去当一名女高音歌唱家.相反,她父亲瘦的象根竹竿棍。戴眼镜,沉默寡语,见人就点头,非常谦卑的样子,0分话。据说,最近要调市教委工作.夏茹还有个妹妹,叫夏慧。在青圆街读小学,跟我弟弟柯敏是同班同学,今年升初中.

补习通常都在放学后。好多需要拉一把的同学,分别被班长啊,学习委员啊,科代表啊,等等诸如此类的大官小官承包.在教室里面，各找角落.分别辅导.整间教室灯火通明.刻苦学习的精神,蔚然成风.

我跟夏涛坐到一块儿,班长坐我们对面,象个老师.神气活现.这是夏茹最得意的时候，她总喜欢，教导别人，在说教别人的同时，获得她自尊虚荣的满足。她以后真因该去当一名老师。一个班，几十名学生，也够她调教了，也够她满足了。

我每次都急不可耐．想早点回家．夏涛此时已变得心平气和,不再多言多语，任由夏茹敦敦教诲.那双破胶鞋，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双黑色的纯手工布鞋代替.再也没有闻到脚臭味儿.当然，大蒜还在吃.

有时,学习累了，他会将手臂轻轻搭在我肩上,然后，展开五指,象把梳,慢慢沿我发角，往上推，往下滑，轻柔的玩弄，轻柔的抚摩。我不抗拒，很享受，这种无法形容的舒服.

他还有个习惯，就是将泛红的小嘴，凑到我耳根，讲悄悄话,一只手挡住嘴唇,阻隔音量的扩散,一双眼，晶闪闪，瞟着夏茹的动向.嘴唇靠得很近，根本就是贴在我耳朵上，这种微微的湿润和热情的骚扰，拨弄的我心里，像点燃一粒小小的火苗，普拉普拉，不愿它熄灭。

他告诉我;呆会儿，补习完,去看电影少林寺.不用花钱.他姐姐是放电影的,他已经看了八遍.

什么,八遍?这么火爆的电影,好难搞票啊,你都看了八遍,我才看一遍,是父母单位发的票,夏茹也有看.我羡慕的用相同的方式，跟他，唧唧咕咕.

好啊,咱们一块儿去.只顾书写的夏茹,一昂头，说了一句.

什么。我和夏涛面面相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根本没有想到,此时次刻,夏茹也有想玩的心情.夏涛刚才那句悄悄话震我一下,夏茹这句惊天雷.....乖乖,今晚这2夏到底要干啥子.

我心驰神往,蹭的，站起来.走,走,马上就去。边说边将文集课本往书包内倒，恨不得马上冲出教室。夏涛也开始响应，收书收本，准备逃跑。

去--那--里.夏茹稳如泰山，缓缓仰头，一无所知地问.

什么。我跟夏涛好像还没鸣枪，就冲出跑道的选手，又掉头重来，惊愕地问.

夏茹依旧,颦眉相视.满脸茫然。

3秒钟后。

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去哪儿,我只偷听到一个去字.她猛然放笑而说,紧接着就像松了法条，咯咯咯，咯咯各，笑过不停，笑的花枝招展,肥肉乱颤，整个头，瘫在课桌上.

我俩的表情有那么好笑吗，像个花痴，我暗想，兴许，她又捉弄我俩呢。我瞧瞧夏涛，夏涛也瞧着我，此刻，心有灵犀，一起默数着节奏。1，2，3。

看，电，影----我俩齐声一吼.

教室突然停电。【对不起，赶巧】

当我们3人,骑车冲出校园的时候,夕阳已缓缓退落,星星和月亮刚刚睡醒.宽广笔直的中山路,华灯初上,商店里传出欢快的歌唱;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

显然,电影已经开场.寂寞的影院门前,已成空巷.只有被晚风吹起的落叶,轻舞飞扬.

夏涛，箭步冲进放影厅,找他姐姐.我和夏茹背着书包,坐在门外的石梯上，等他.好一会儿.他跑出来.说;我姐不在.

什么。这次轮到我和夏茹，石破天惊般嚎叫.

那她去哪儿那。我马上追问.

被我姐夫叫出去了。他回答，也不知啥时回来。他的声音萎缩的，有点像被###抓获的俘虏。

那你就不认识其他熟人。夏茹又补问一句.

是个老头儿,不熟,他不睬我。他回答。

我们都很失望,恨不得她姐,一下从地里.钻出来.

那，我再去找，老头儿，聊聊。夏涛略带商量的口气说.

还不快去。我一咬牙，真想揍他一拳.

夏涛又灰溜溜的跑了进去.我和夏茹继续背着书包.坐在石梯上等.失落的心，就似地面翻飞的枯叶,无从着落.

好一会儿,夏涛飞了出来----可以了，快.

他领着我和夏茹，很熟路地到放映间旁边的空房里,取出一张木凳.只够两人宽.他说,其它凳子都被没有票,但有关系的人搬走,就剩这张,我们轮流坐.

我和夏茹齐声说，好。

电影里打斗正是精彩.我们3人低头，弯腰，好不容易,在没有票，但有关系的角落群里,找到一小块落凳的地方.

夏涛让我和夏茹先坐。他轻轻分开我双腿.把书包垫于地上.缓缓坐进来,头刚好枕在我肚脐处,双手分别落于我大腿上.

坐在地上，是根本无法看见荧幕，只能听声音。他熟悉的能背下每一段台词。他开始津津有味的跟我们描述后面的情节,我没听他讲,自顾欣赏.其间.有个没有票，但有关系的朋友,拍拍我肩,提醒我们，要遵纪守法,文明礼貌,不要乱讲话.于是,夏涛又慢慢起身,叫我换他坐,他抱我.我双腿分开，骑在他大腿上,他双手环住我腰,脸贴紧我的脸.耳边又喃喃响起电影后面的情节.此时的耳鬓厮磨，夹着夏涛身上融融的气息和电影里男主角那张英俊的脸.我不由自主的思想,渐渐有一种放纵舒躁的感觉，又有一种缥缈朦胧的感觉.心，好像，乱如麻.

电影散场,已是十点正.我们3人的身影，又出现在中山路上的月光里.商店早已打烊.此时此刻的星星和月亮,也该是一天之中花季年少的时令吧.

夏涛住南郊区,穿完中山路,进入青圆街,我们就得分道扬镳,这次,他将我俩送到大院门外.才另拐岐路回家.

寂寞的街灯照着同样寂寞的街道.除了柳树被风拨动的声响.夜色凄凉.

我问夏茹，今天怎么有心情去看电影

快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