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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这个世界,此刻于我是冷的
江卓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约定地餐厅。“什么事?这么急,我刚开完会。“
“你们商场有没有一个叫王淑娟的清洁员?”我问。
“这我可说不清,商场的大部分员工我都叫不出名字。”江卓说。
“那你能不能帮我查查这个人,具体点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迫地想知道她的情况。
江卓打了个电话,很快坐回我的身边来。“是有这么个人,五十来岁,从乡下来的,据说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在怡平上中专,好像腿有些不方便,她是过来陪读的。她是九月份到我们商场来的。”
“女儿?”这么说她又有了孩子。当然,这很正常。十七年中,我虽然很少想到她,仿佛母亲这个词在我的人生中不存在,可是,她一直存在,生活在另一个空间。
“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江卓问。
“她是我母亲。”
江卓不说话了,半天他才小心地问我:“香香,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此时我实在没有胃口。可江卓还是点了几个菜,说:“陪我吃点儿吧。”他并不询问我什么,只谈吃的,“这个肉片一点儿也不腻,吃点吧。”
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十七年前,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走了,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留下年迈的奶奶和未成年的我。而且十七年里,她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们,似乎我们并不存在。
“快吃吧,菜都凉了。”江卓看看我,催促道。
一直到晚上,母亲的形象都在我的脑子里盘旋,扰得我心烦意乱。婶婶说:“香,你今晚上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不回答,默默地下了楼。
我不知不觉又来到汪恺哥的楼下,不知为什么,这种时候,我特别想见到他。
似乎是上天的安排,暮色中,我看见了汪恺哥,只是,他的身边站着晓蓉姐。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到动情处,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相拥站立着,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伫立的我。
我只得逃离,心情更加烦乱。我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走着,冬日的风吹得我有些发抖。这个世界于我,此刻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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