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婊子3_性福生活

看到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话，她又说：那你们，不就是出卖自己的智慧，你说，对吧。

我不由得点点头：这话，怎么讲？

她朝远处看了一眼：先生，你看吧，这社会，那些工人农民，他们为了生活，是在出卖体力；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文化人，也是为了生活，出卖智慧，或者是出卖思想；那些为坏人出力的，后人可以说得他们不好听，说是出卖的，是灵魂；我们这些人，一没知识，二没体力，可是还得生活下去，没有办法，不就只有出卖自己感情？

也可以说得不好听，我们是在出卖**。反正，不都是一种出卖？只不过是我们出卖的内容，出卖的方法，出卖的形式，与你们不同。但是，结果应该是一样的吧。

现在的人，都是饱人不知饿人饥。当你作为一个人，当你在社会上，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先人的遗产，没有父母的帮助，什么也没有时；当你又不得已，要硬着头皮，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时；可你恰恰，又是个女人，是个没有体力，没有智慧，没有一切可以变成物质，或者其他能力的人。

那么，你要是不出卖**，也不出卖感情，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卖的？你不出卖这些，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生命，得以用物质，再维持下去？

一席话，听得我目瞪口呆。是啊，三块钱一餐的盒饭，再往下吃，应该吃什么了啊。

愣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那你在这里，跟派出所的关系？

她听了，也是一愣，问，刚才派出所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们知道，你是一个什么人哦。

他们当然知道。不过，我们是松散型的管理。

松散型？管理？

她似乎明白我的不懂。再说，就是派出所管民警。民警管治安员。治安员管鸡头。鸡头管我们。

哦。知道我听明白了。她再没有说什么。

这些我从来也没听到过的，更没想到过的见解，本来就自认为自己伶牙俐齿的我，也真的是一时间无话可说。正在这时，看见一身便服的区国华，从人行道那边，匆匆地走到我们面前。

她停下来，先看看小姐，继而对她说：我和这位先生，有点事要谈。说完，就示意和我一起，走开了。

我们才走两三步，她似乎想到什么，回过头去，叫住转过了脸去的小姐，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追过去，递在小姐手上：你先拿着这钱，看看伤口。

小姐见了，看看她又看看我，还在犹豫，我连连说：你拿去，看一下医生。

小姐听了我的话，犹疑去了。她才走没多远，三步两步跑回来，先看一眼区国华，似乎壮了壮胆子，才匆匆对我说：先生，我名字叫阿燕，以后，你就叫我燕子吧。若是有缘份，东莞长安这么小，我们会相见的。

说完，匆匆跑开了。

[..]

3、你说人家是鸡有什么证据

我听了，恨恨说道：什么事，都是要实事求是。你说人家是一只鸡。你有什么证据？

平头拍一下烟灰：我是公安人员，手里还要有什么证据。难道我们这些公安领导，还要向你这个臭要饭的，汇报一下不成？

我听了，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又说：刚才你们不是问我，说我们两个，看电影时，亲不亲嘴，动不动手摸？我说，我们没有动手。至少是她这回，没动我；我这回，也没动她。

就是说，我们没搞什么，你们说的那些黄色动作。也就是你们说的流氓动作。我的证据，至少是这一回。你没有证据，说她是个鸡？你没有证据，说她是个鸡，你就没有理由，关人家在这里。

平头听到这儿，自己说不出什么话来。那几个听了，都没有哪个再来反驳。

见他们不再做声，也没说要放小姐，我就干脆顺手拿了桌子下面一张报纸，仔细看起来。大有你们要是不放那小姐，我就有不走的样子。

果不其然，这手工夫，还真是生效。他们见我自顾自，竟然在派出所，看起报纸来，几个就聚在一起，悄悄说什么。

不多一会，有人打电话。再过一会，那位和我一起进来的小姐，从那边门走出来。我看小姐脸上，分明青了一块，紫了一块。头发凌乱不堪。我怒从心起，正想和他们再说道理。谁知道小姐一看到我，匆匆走过来，看也不看那伙人，拉住我的手，就往外头走。

你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说的。他们除了要钱，就是要关你到劳教所。派出所，是外地人的阎王殿，你不快走，在这儿做什么？

我问：他们为什么打你。我要和他们讲清道理，至少得给你医药费才行。

她回过头，看着我：先生，我看，你不是本地人。也是才来东莞长安吧。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外地人是没什么道理，可以跟人家讲。他们要说东，你就得说东；他们要说西，你就要说西。要不然，他们回回是先动手，打你个鼻青脸肿再说。到头来，还要罚你的款。

他们要我承认，我和你在电影院，搞流氓活动。我看，你是个好人，还不是个一般的人。我们两个只看了半场电影，你让我学到好多知识。你也没有在我身上，做坏事。凭着自己良心，当然就不能害你。因为这样，他们在里面，不要命的打我。

我狠狠说：要是你给他们说，我和你做了什么事呢？

她拢在我耳朵边上：那他们就先把你关起来，再罚你款。我就没什么事了。我天天都在这儿，他们认识我。只想要榨榨你油水。

你没听人家讲：大盖帽，两头翘，长安两天心就恼，前门抓进后门出，积到严打邀功劳。逮个赌徒过赌瘾，再捉野鸡泡一泡。宾馆酒店进，卡拉OK闹，人快活得死掉了，老婆在追悼会上才知道。

我大吃一惊问：小姐，难道你，你真的是个鸡？

问完这句话，我好后悔，准备看她摇头，或是骂我。谁知道她听了，竟然好爽朗地点点头。她又说：先生，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做事，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可和你们做的那些事，性质上，还不是一样。

我又是一惊，好一阵不舒服，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做的那些事，怎么能和你做的一样？

她停一下，说：先生，你不要着急。看你这样子，顶多不就是个，吃人民政府饭的人。是个知识分子。是专门什么写文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