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丧家犬8（2 / 2）

“可是，我搞不到牛呀。’’我说。

“牛是不好找呀。现在牛正忙。有牛的人家掏钱都借不出来。耕牛宝贝得很啦。’’他说。

我们不再说话。

妻子又帶着两个孩子把套绳背上了身。

“这样吧？先把我的牛借给你们犁几圈。’’他说。

“那就多谢你老革命啦！’’妻子说。

老头儿把牛牵过来，无可奈何地把牛绳交到我手上。

我利用那位老革命的牛犁了几亩地。

还有20多亩地，没有牛犁，也不可能再人拉犁。

我听说有些大山上的农民，不犁地，春天在山上挖一个坑，丢下种子，随它们自由地生长去。

于是我和妻商量：我们这是沙地，不存在板结。犁不犁没有什么。我们就不犁了吧？挖坑把种子丢下去，以后锄草就行了。

真是：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原来妻子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辛辛辛苦苦地种下了20多亩地。种有西瓜、黄豆、芝麻、向日葵什么的。

我看着满地绿油油的禾苗，又得意地想起了晋代的归隐学仕陶渊明。

放牛老头儿说着，他那混浊的眼睛里，放射出闪亮的光来。

他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仿佛回到了苏北那广大农村。他仿佛回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场。

“有一回，我被日本兵追杀，是苏北一位好心姑娘相救，我才拣回一条命！当时她正在河边洗衣服。她说你跟我来！她丢下衣服，拉着我进了她屋里，让我躺在床里边，她坐在床边给我喂水，掩护着我。日本兵追到她屋里，把刺刀对着她胸膛说：他的！新四军！死拉死拉的！

她从容不迫地说：他的。我的男人。大大的良民，死拉死拉的，没有。’’

我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位放牛老头儿。

他高高的身板，毕挺毕直。想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英武的小伙子。

我妻子看着他问：你在黄桥呆了多久？

老头儿说：在苏北呆了七八年吧？苏北大平原，比我们这里好！

我妻子又问道：你可是老革命，怎么回农村了？

放牛老头儿说，他是为了爱人才回农村的。他本来可以在区武装部当部长的。当时他爱上了一个地主的女儿。组织上让他选择，要地主女儿做老婆就不能当武装部长，要当武装部长就不能和地主女儿结婚。

“我这人脾气倔，我宁可不当部长，也不放弃地主女儿做老婆。由于我的固执，组织上将我一抹到底……’’

我妻子没有吭气。

我看着他那一张脸，皱得象老榆树皮。但我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烈火金钢>>中的肖飞。他腰别双枪，机智勇敢，顽强的出没在日本鬼子的侵占区。我不觉地对他有些肃然起敬了。

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古怪地念头：农村呵！真是一亇埋没英雄豪杰的大染缸。

“人拉犁不是个办法。’’他说。

“可是，我搞不到牛呀。’’我说。

“牛是不好找呀。现在牛正忙。有牛的人家掏钱都借不出来。耕牛宝贝得很啦。’’他说。

我们不再说话。

妻子又帶着两个孩子把套绳背上了身。

“这样吧？先把我的牛借给你们犁几圈。’’他说。

“那就多谢你老革命啦！’’妻子说。

老头儿把牛牵过来，无可奈何地把牛绳交到我手上。

我利用那位老革命的牛犁了几亩地。

还有20多亩地，没有牛犁，也不可能再人拉犁。

我听说有些大山上的农民，不犁地，春天在山上挖一个坑，丢下种子，随它们自由地生长去。

于是我和妻商量：我们这是沙地，不存在板结。犁不犁没有什么。我们就不犁了吧？挖坑把种子丢下去，以后锄草就行了。

真是：不是一样人。不进一家门。原来妻子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辛辛辛苦苦地种下了20多亩地。种有西瓜、黄豆、芝麻、向日葵什么的。

我看着满地绿油油的禾苗，又得意地想起了晋代的归隐学仕陶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