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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的那两年,我无事可做,几乎天天闲着,脾气也就养得很坏。倒不是真没什么可做的事,而是有事也不想做。庸庸碌碌数百天后,终于黑子打电话过来,说这面正铆足了劲大规模地搞建设,许多单位都在扩编招人,问我想不想过来发展。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干什么,犹豫再三,答应先过去看看。于是,我的简历就被黑子作为人才而广泛散发。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才。也就识几个字,发表过几篇文章,能白乎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偶尔还会套几句成语讲几句历史小段子。我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有才学。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满世界吹嘘,说自己要写一篇震撼人心的大部头作品。
这话,许多人听后都微微一笑懒得搭理,惟独俞洁蛮当真地看着我,明亮的眸子里仿佛镶满闪烁的星星。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她说。“到时候,我筹资,帮你出书。”
我没当真,她当真了。哦哟,当时我的心都快被熔化了。
我不是个恋家的人,可就在快要离家的时候却变得蔫蔫糊糊。
临行前的几天里,我的议程排得满满当当,除了同事告别、朋友饯行,还有亲戚、学友、玩伴、邻居……每天不是接到询问电话,就是看到家中狭小客厅里挤坐的陌生面孔。我困惑:自己哪辈子修来这么好的福分,以致于要走了还有这么多不相识的人赶来相送?后来才知道,除了街坊大多都是母亲的朋友,于是就懈怠起来,不是谢绝就是回避。每到凌晨就去爬山,坐在高高的山梁子上,看脚下的黄河曲曲弯弯在山林沟壑间奔逸流过。有时候待得太晚,就捎带着连落日也看了。那种沉迷、真挚和虔诚,就如同心无旁顾专心致志的香客在拜佛祭祖。
最让我心动的是落日西斜的时候。
当霞色铺满山麓沟壑余晖映照林木水色时,山顶上就会是另一番景色。微风拂来,美的让人心悸。尤其到日暮,红红的半个太阳,一半山上,一半山下,整个天穹都被五颜六色的光晕所覆盖,红黄紫褐,变化不定,犹如置身于绚烂夺目的极光之下,甚为壮观。
俞洁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我们的见面,那般巧合。冥冥之中,就仿佛上帝有意的安排。
她站在落日的晚霞里,被浓重的雾霭所包裹;落满余晖的长发,在晚风中飘舞,那种样子深深雕刻在我的脑子里,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摸得到。那身姿,那背影,噢哟,美,真他妈的美!
我心里赞叹着,不由自主来到她旁边。
她似乎察觉到我在身边却并不看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快要落下的斜阳,神情庄重而幽雅。一瞬间,倒让我自觉卑微暗自忧伤起来。于是,我对她简直有点顶礼膜拜,崇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投向她的目光不再那么猥琐、流俗,而是一种近乎于崇高、敬慕和善良。
她在我眼里真他妈就像一尊神像。
她点上一支烟,慢慢吸一口,依然不看我,轻轻把烟吐向余阳。整个身姿,都溶解在那安谧瑰丽的霞色之中。
哦。真他妈真他妈……我心里充满仰慕的悲壮。
“这里抽烟,容易失火。”我声音怯怯的。
她没有吱声,似乎轻婉地一笑。
“你抽吗?”她头也没回,把香烟递给我。这时,她蓦然扭过脸,幽深的眼睛里宛如伸出一双手。我仿佛要被这双手所俘虏,从不抽烟的我竟鬼使神差地接过来,嘬一口,一股呛人而又清香的味道。她笑了,又回过头去。我甚至没有能顾上仔细地审视她的笑貌,细致地欣赏她的表情,只是在刚才回过头来的一瞬间里才来得及回味她的那种神态。
那眼神,清凉透明,幽幽的,甜甜的,混暗的天色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都让我感到一种蒲松龄老先生笔下狐仙的味道。
神秘,真他妈带劲。
在这夜幕降临曙色阑珊之际,这样的感觉尽管有些让人心中发瘆,但我却并不害怕。相反却有一种跃跃窜动的冒险激情,希望与外太空人或者UFO神秘接触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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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的那两年,我无事可做,几乎天天闲着,脾气也就养得很坏。倒不是真没什么可做的事,而是有事也不想做。庸庸碌碌数百天后,终于黑子打电话过来,说这面正铆足了劲大规模地搞建设,许多单位都在扩编招人,问我想不想过来发展。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干什么,犹豫再三,答应先过去看看。于是,我的简历就被黑子作为人才而广泛散发。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才。也就识几个字,发表过几篇文章,能白乎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偶尔还会套几句成语讲几句历史小段子。我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有才学。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满世界吹嘘,说自己要写一篇震撼人心的大部头作品。
这话,许多人听后都微微一笑懒得搭理,惟独俞洁蛮当真地看着我,明亮的眸子里仿佛镶满闪烁的星星。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她说。“到时候,我筹资,帮你出书。”
我没当真,她当真了。哦哟,当时我的心都快被熔化了。
我不是个恋家的人,可就在快要离家的时候却变得蔫蔫糊糊。
临行前的几天里,我的议程排得满满当当,除了同事告别、朋友饯行,还有亲戚、学友、玩伴、邻居……每天不是接到询问电话,就是看到家中狭小客厅里挤坐的陌生面孔。我困惑:自己哪辈子修来这么好的福分,以致于要走了还有这么多不相识的人赶来相送?后来才知道,除了街坊大多都是母亲的朋友,于是就懈怠起来,不是谢绝就是回避。每到凌晨就去爬山,坐在高高的山梁子上,看脚下的黄河曲曲弯弯在山林沟壑间奔逸流过。有时候待得太晚,就捎带着连落日也看了。那种沉迷、真挚和虔诚,就如同心无旁顾专心致志的香客在拜佛祭祖。
最让我心动的是落日西斜的时候。
当霞色铺满山麓沟壑余晖映照林木水色时,山顶上就会是另一番景色。微风拂来,美的让人心悸。尤其到日暮,红红的半个太阳,一半山上,一半山下,整个天穹都被五颜六色的光晕所覆盖,红黄紫褐,变化不定,犹如置身于绚烂夺目的极光之下,甚为壮观。
俞洁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我们的见面,那般巧合。冥冥之中,就仿佛上帝有意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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