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五虎下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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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短短的半年多时间，他对绿水的情况就比任何一个干部都要了解，都要熟悉。如果说那是因为他生在绿水长在绿水的原因，还不如说是林卫军能吃苦，肯下基层了解情况的结果。因为，林卫军初中毕业以后就到县城了，大学毕业后又分配在县城工作，还有好几个村子连到也没有到过，即使有一些了解也只是一些感性的东西，只是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得来的。无论是哪个村里哪户人家只要是稍大一些的事，他马上就知道了，有矛盾立即进行调解，有困难立即着手进行帮助，很多问题都在盟芽状态就得到了解决，群众赴县上访率下降了85%，赴县以上上访率为零，这是绿水近年来信访和稳定工作做得最好的一年，在县里的两个文明表彰会上，县委书记丁中三次提到了绿水的信访和稳定工作，一再进行了表扬，对林卫军也在会上大加赞赏，说他不仅是绿水的功臣，也是县里的功臣。

在稳定工作上，绿水是全县最难剃一个刺头，这里民风彪悍，村里的村民自古以来就有习武的风气，就连刚刚学会走路的毛孩子也能像模像样地比划几下，所以村民们个个好勇斗狠。

有时就是两个小孩子、邻里两个妇女打架，也可能引发大规模的集体械斗，更有甚者，夫妻打架都可能打成宗族之间的械斗，林卫军就经历过这样一件事。

白水泉村有一对夫妻，丈夫叫刘成根，妻子叫徐冬香，是徐家村人。刘成根不抽烟不喝酒，可就是爱玩麻将，这天玩麻将玩到下半夜三点多钟，徐冬香看他这么晚回来，就说了他几句，谁知刘成根因为输钱比较多，心里不痛快，刚开始的时候，不想理会徐冬香，任她说什么，就是不吭声。后来听她越说越难听，就禁不信呵斥了她几句，叫她不要吵了，谁知徐冬香听了他的呵斥，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把声音提高了。我别吵，不要啰嗦，你去打麻将还有理了，你深更半夜回来还有理了，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赌掉了你不心痛，我还心痛呢。

再吵。刘成根举起了巴掌。

徐冬香看他举起手来又放下了，以为他不敢打自己，就下得床来，冲上前去，你打呀，有种你就打呀，刘成根，今天你要不敢打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话刚说完，徐冬香的脸上就“啪”地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徐冬香想不到刘成根真的会打自己，而且下手还那么重。

立即在房间里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刘成根打人了，要出人命了，你打呀，你再打呀，你打死我算了，唉哟，唉哟。

正在熟睡中的人们听到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起来，赶到房里，只见两个人扭作一团，大伙儿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徐冬香说，刘成根，你等着，今天你打了我，我明天就回娘家去把我的兄弟叫来，看你能打赢几个人。

气头上的刘成根也毫不服软，不要说叫你几个兄弟，你就是把天下姓徐的全都叫来，老子也不怕。

天一亮，徐冬香就回娘家去了。

徐冬香的五个兄弟可是打架是出了名的，是有名的狠角儿，地方上很多人都不敢惹他们。兄弟几个都练过几年家传武术，两三个人近不了身，是会家子，他们仗着有几下功夫，别人怕他，在地方上蛮不讲理，连村里的乡里和村干部有时都让着他。在当地有“五虎上将”、“五虎下山”之说，看到徐冬香哭哭啼啼的样子，听她一说原因心里就来了气，特别是听说刘成根说姓徐的人全叫来也不怕时，当即五个人就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

徐氏在当地也是一个大姓，村子里四千多人，其余姓氏只有三百来人，剩下的人口全部姓徐，所以徐氏族人常常也以老大自居，与白水泉村刘姓形成了对抗。两姓互不示弱，常常在暗中较劲，但因为靠得近，青年男女常常到一起，所以徐姓当中不少人的妻子是白水泉姓刘，白水泉那里很多男人也娶了徐家女子，正月里，互相往来。

徐冬香正和母亲说着话，转眼忽然不见了五个兄弟，心里一惊，顾不上还没有擦眼泪，连和母亲道别也没有来得及，就一边擦眼睛，一边一路小跑着往家里赶。

不到半个小时，五个人就来了了刘家，老大见到刘成根，话也不说，走上去迎面就是一拳，只一下就把刘成根的眼睛打肿打青了，其他几个上去一顿拳脚，把刘成根就打得躺在地上直叫唤。

姓刘的，你不是说我们姓徐的所有人来你也不怕吗？今天我告诉你，你就是把所有姓刘的人全叫来，我们也不怕。

刘成根的叔叔看到他们在打刘成根，就上前来劝架，谁知徐冬香的几个兄弟说，我们打妹夫，关你什么事？你一边呆着去。

老人想去拉住他们，徐冬香的弟弟伸手往外一推，老人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

老不死的，你想动手是吧？

不要打了，你们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

打死了也不关你事，再不走，连你也一块儿打。

这时，刘成根的一个邻居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向老祠堂跑去。

跟在后面刚刚赶回来的徐冬香，看到丈夫被打成这个样子，又吃惊，又心疼，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着几个兄弟骂，叫你们来吓吓他，哪个叫你们动手打他了？要把他打死了，我跟你们几个没完。

妹妹，你不是叫我们过来教训他的吗？

哪个叫你们来打了，我只是跟你们说说嘛。

徐冬香伸手去扶刘成根，刘成根狠狠地一挥手，你死开去，打死了也不要你扶。

你们几个，还不把你姐夫扶起来？

徐冬香哭着对几个兄弟吼道，都把人打成这样子了，还不快送医院去？

徐家五虎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到老屋里不断传来“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听到鼓声，徐冬香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对着几个兄弟说，你们还不赶快跑？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徐家兄弟一听到这鼓声，也吓得面如土色，撒开腿就向来路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