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5) 石破天惊朝臣说襟报 燕语莺啼野老叙天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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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旅馆的暖气烧的蒸人,杜民生和柳云涛一进门就热得直冒汗。杜民生取笑道:“这个旅馆准是打死卖煤的了,怎么把暖气烧得这样热!”“你不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象你们武汉似的,屋里连个暖气都舍不得装,把人给冻成冰棍就好了!”柳云涛笑侃道。

“怎么样?兄弟今晚的感觉如何?”柳云涛见杜民生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探询似地发问道。“很好,很好!”杜民生正忙着脱外套,机械地答应着。又道:“好可是好,就是有些美中不足。安德鲁斯先生若真的是辞职不干了,咱们今后的鱼粉生意还怎么做呀?”他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

柳云涛眉头一皱,迟疑地应道:“他一定要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怕是参赞先生另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不过,这也不一定会引发出什么大的严重问题!他在哈佛大学的同学就是秘鲁现任的渔业部长,只要他这个当部长的同学不辞职,我们的鱼粉生意就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再说他既然敢于要辞职下来干这一行,就应该会是有恃无恐,手中没有金刚钻,他怎么敢于来揽这个‘瓷器活’呢!”

“哦!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还有些保障!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做生意的经济基础已经有了,今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到参赞先生下野,我们至少还可以做上两单;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自有资金当不会下于两千万元。日后不论再干什么也有发展的基础了,怕什么!”杜民生深思熟虑地分析着。

柳云涛见他那神气,不禁笑道:“你这是‘家有二斗谷,说话气就粗’啊!好,就是生意不再做我们也够本了,打扫打扫仓底儿也够我们吃到退休的。消除了后顾之忧,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又问道:“现在北京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完了,明天我们怎么安排呀?”

“您说呢?”杜民生斜倚在床上反问道。

“我是这样计划的!”柳云涛点头应道,“眼看再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该过春节了,我再来回来去的折腾也没有什么必要,公司里也没有太着急的事情要处理,我想这次就不同你一起回武汉了。你回到公司后也该把事情了理了理安排放假过年了。等过了春节咱们再一同回武汉吧!”

“那好!明天我们哥俩就各奔前程!”杜民生爽朗地答应着。忽又不怀好意地追问道:“老兄是不是想家了?又想嫂子了?”柳云涛笑斥道:“快睡你的安稳觉吧!”

不知道是遭遇到了什么魔法?仅仅相隔了一夜,面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分离,杜民生和柳云涛这对平时无话不谈的难兄难弟竟然觉得交流的语言越来越贫乏,贫乏的就好象是全然没有了可以用以交流沟通的语言似的。及至到了最后,两个人在房间里宁静地相对而坐,只有沉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墙上滴答作响的挂钟在提示着他们,再不动身就要误机了!可杜民生仍然在柳云涛的对面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灵魂出壳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他根本就没有知觉可以察觉到误机的危机正在一步步向他的身边逼近,抑或是攥在他手中的机票与他根本不相干似的!

“该动身了,我送你!”柳云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他吐露的文字简约至极,象是怕再多吐露一个字就会伤害到相互之间的心灵平衡?然后极不情愿的向杜民生看了一眼,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毅然决然地把随身携带的黑色密码箱提在手里,做出了要走的姿势。

“不用,我自己走!”杜民生回答的话语亦简约至极;随即跟着缓缓地站起身来,把放在床上的旅行包拎在了手里。“还是我送!”柳云涛用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着自己的意见,第一个跨出了近在咫尺而在心理上难以逾越的门槛!

杜民生不再讲话,默默地跟在柳云涛的身后迈步向门外走去!

时近午时,屋外寒风呼啸,胆小的太阳好象特别惧怕这肆虐的寒风,躲的远远的,惨白的面容在高远的天空上颤抖着。狭窄的马路上行人稀少,车流时断时续。走在这落寞的小街上让人从心里感觉到多少有些苍凉。

两人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赶到首都机场。跳下车后便急匆匆地向候机大厅跑去。柳云涛随着排队的人流一直把杜民生送到了剪票口。杜民生神色凝重地伸出右手和柳云涛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用一种颤抖的语调坚定地说道:“咱们弟兄已经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又可以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地去做人了!柳兄珍重!”柳云涛的心头一震,把手一紧,叮嘱道:“回去给弟妹报个喜吧!别总让她担忧了。一路顺风!”

在这一时刻,杜民生和柳云涛两人忽然都觉得,每天总在一起形影相随的患难兄弟,平时并不觉得有多么亲密,可真正面对分手的这一刻却有些依依难舍了。在他们空灵的脑海里都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人生历程中这一空前的改变人生命运的相知相遇是多么的弥足珍贵!他们再也不需要在生存生活的贫困线上挣扎了,再也不必为日后的一日三餐而忧心忡忡了!幸福的生活在向他们、向与他们荣辱与共的家人发出了欢欣的招唤!

他们从各自人生历程中的废墟中走来,他们从各自饱受贫困煎熬的生存环境中走来,他们相遇在一起,相知在一起;为了共同的奋斗目标,他们同甘苦共患难,终于凭自己百折不挠的信心,凭自己穷则思变的勇气,凭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凭自己身陷逆境而激发出的聪明才智,冲破了人生道路上往日的黑暗,迎来了人生前途上崭新的黎明。他们感谢命运之神给予他们的眷顾和恩赐!

有人说:“人有了钱并不一定能够获得幸福!”而他们则要说:“人若是没有了钱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的!”只有那种坐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才会妄言蛊惑地去说站着说话比坐着说话更舒服!

优越的社会制度可以为每个置身于社会舞台的人提供应有的表演的机会,但它绝对不能够保证让每个上台表演的人都可以获得公平竞争的待遇!三座大山被搬走了,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旧有的阶级实体已经被岁月风化;高山为谷,深谷为陵,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统治阶级而已!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即使在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度里,人还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难道不是吗?

——在人生的竞技场上,成功与失败的此消彼长和相互转换,也许正是人生社会的无限魅力之所在!

目送着杜民生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柳云涛恍然在迷离中惊醒,快步回身走出了侯机大厅。

送走杜民生以后柳云涛已是归心似箭,从机场匆匆打了个车便直接向赵公口祥龙长途客运站奔去。他知道,如若再迟一会儿就赶不上发往梁州的末班车了。此时此刻他是决然没有心情再在北京留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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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旅馆的暖气烧的蒸人,杜民生和柳云涛一进门就热得直冒汗。杜民生取笑道:“这个旅馆准是打死卖煤的了,怎么把暖气烧得这样热!”“你不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象你们武汉似的,屋里连个暖气都舍不得装,把人给冻成冰棍就好了!”柳云涛笑侃道。

“怎么样?兄弟今晚的感觉如何?”柳云涛见杜民生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探询似地发问道。“很好,很好!”杜民生正忙着脱外套,机械地答应着。又道:“好可是好,就是有些美中不足。安德鲁斯先生若真的是辞职不干了,咱们今后的鱼粉生意还怎么做呀?”他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

柳云涛眉头一皱,迟疑地应道:“他一定要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怕是参赞先生另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不过,这也不一定会引发出什么大的严重问题!他在哈佛大学的同学就是秘鲁现任的渔业部长,只要他这个当部长的同学不辞职,我们的鱼粉生意就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再说他既然敢于要辞职下来干这一行,就应该会是有恃无恐,手中没有金刚钻,他怎么敢于来揽这个‘瓷器活’呢!”

“哦!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还有些保障!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做生意的经济基础已经有了,今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到参赞先生下野,我们至少还可以做上两单;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自有资金当不会下于两千万元。日后不论再干什么也有发展的基础了,怕什么!”杜民生深思熟虑地分析着。

柳云涛见他那神气,不禁笑道:“你这是‘家有二斗谷,说话气就粗’啊!好,就是生意不再做我们也够本了,打扫打扫仓底儿也够我们吃到退休的。消除了后顾之忧,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又问道:“现在北京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完了,明天我们怎么安排呀?”

“您说呢?”杜民生斜倚在床上反问道。

“我是这样计划的!”柳云涛点头应道,“眼看再有不到两个星期就该过春节了,我再来回来去的折腾也没有什么必要,公司里也没有太着急的事情要处理,我想这次就不同你一起回武汉了。你回到公司后也该把事情了理了理安排放假过年了。等过了春节咱们再一同回武汉吧!”

“那好!明天我们哥俩就各奔前程!”杜民生爽朗地答应着。忽又不怀好意地追问道:“老兄是不是想家了?又想嫂子了?”柳云涛笑斥道:“快睡你的安稳觉吧!”

不知道是遭遇到了什么魔法?仅仅相隔了一夜,面对即将到来的短暂分离,杜民生和柳云涛这对平时无话不谈的难兄难弟竟然觉得交流的语言越来越贫乏,贫乏的就好象是全然没有了可以用以交流沟通的语言似的。及至到了最后,两个人在房间里宁静地相对而坐,只有沉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墙上滴答作响的挂钟在提示着他们,再不动身就要误机了!可杜民生仍然在柳云涛的对面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灵魂出壳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他根本就没有知觉可以察觉到误机的危机正在一步步向他的身边逼近,抑或是攥在他手中的机票与他根本不相干似的!

“该动身了,我送你!”柳云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他吐露的文字简约至极,象是怕再多吐露一个字就会伤害到相互之间的心灵平衡?然后极不情愿的向杜民生看了一眼,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毅然决然地把随身携带的黑色密码箱提在手里,做出了要走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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