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三章 爱情的烦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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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

肖凝眼看着母亲一天天身体好起来，脸上又现出开心的笑来，和沈德鸿两个人的情感似乎比以前还要醇厚，这份久经苦难的爱情愈经风雨愈是弥坚不摧。肖凝看在眼里也很感动，觉得世上这种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经过这番磨难，也感到了沈德鸿对于她们母女都同等珍贵，她对他的感情越发如爱戴生命里唯一的父亲一样深厚。

因为这段时间沈德鸿总不到公司，闫启行每天的工作更加忙碌繁重，常把开发室的许多事情都交给天桐他们做，所以开桐也忙得不可开交，常早出晚归，基本不在家吃饭。肖凝感觉似乎已经好长时间没像样的和他碰个面，偶尔遇到了，不是他着急出去，就是她有事要走，互相不过匆匆看一眼就离开。

今天送走了又来看望星茹的建忠夫妇，肖凝信步往北走，走到屋后的大槐树下停下来，不禁往南来的大路和屋后的小径都望了望，忽觉心中一阵茫然。她继续顺着穿过果园、延伸到更远处的小路又走了段，看到一望无垠的田野时站住。田野里正是各种农作物争相斗绿的时候，碧绿碧绿的充满无限生机，让人看了不禁也胸中开阔，会油然生出许多希望来。她站了会儿又往回走，再经过大槐树时，正碰到从小径走来的沈天桐。天桐也站住了看她。

肖凝看他没骑摩托车，问：“你怎么回来的？”

“车把我送到路口。”

肖凝又不知道再说什么。经过母亲这件事，把他们多日来的疏冷又冲淡了。本来她对他也没有多少怨恨，刚听到他和阿婵的真实关系时有些气恼他有意瞒着她，可是她很快也就想过来，能够体谅他的处境，并不怪他了。不过她想就此与他疏远开来，让他永远从自己心里消失，便一直还是对他冷冷淡淡。她不愿纠缠进一份伤害别人也同样伤害她自己的情感里，虽然这样做对她不是很容易，虽然她也感到疏远他时有伤筋断骨般的痛，可是她依然觉得那会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决定。

然而现在她有些犹豫了，经过母亲的事，她感到自己对他有更加强烈的依恋和不舍，她真的很想接受那个怀抱传递给她的温暖，她甚至不敢想像那个怀抱将来要属于另外一个人。可是……

天桐打破沉默，“你去哪了？”

“随便走了走。”说完又说，“谢谢你。”

“谢什么？”

“如果那天没有你，我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妈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多亏了你，所以谢谢你！”

天桐沉默一会，“那天我也很慌！如果不是有你在，怕你受惊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睛看向肖凝，她正望着他，眼光十分的柔和细腻。他的眼光便再也没有挪开，沐浴在那种目光里，舒畅、温暖、微微醺醉……他们久久地这么望着对方，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时间也在瞬间凝固。

可是，现实还是清楚的存在着，没有多少时间便已经召唤他们。他们都听到不远处的院门叮咣响了一下，接着传来阿婵妈妈似乎在说丈夫的声音：“你看你，慢点！”

“没绊着吧，爸？”是阿婵的声音。

天桐看到那双温暖的眼睛里变得灰暗，很快移开了，再抬起来看他时，里面有些酸涩的笑，“你进去吧……”

他觉得他的心在酸涩地流泪。

2

天桐和肖凝开学的时间到了。天桐从家走时，阿婵本想送他的，结果却没去成，因为当时她的姨妈家里正母女俩闹得不可开交，她和她的母亲在那儿忙着左说右劝。

昨晚上丹秀突然对她妈说要结婚。丁七婶吓了一跳，问她：“和谁结婚？”

丹秀说：“我们一个商店的，他在钟表部修表，人很好。”

丁七婶看女儿不像开玩笑，就气道：“要结婚了才回家说？”

丹秀白了白眼睛，故意气她妈，“等结婚了说你不嫌晚？”

丁七婶最拿女儿没办法，气了一阵只好说：“明天中午你叫他来家吃饭，我先看看，我看不上，任他是谁也别想做我女婿！”

今天中午丹秀真就带着男友来了，丁七婶一看小伙子长得还真精神，心里差点儿就乐意了。可后来一瞧，小伙子怎么光笑不说话！一问，就是不说话，是个哑巴。把丁七婶给气的，当时就翻脸了，直着眼睛骂女儿，“什么样的人不好找，偏找个哑巴……”

午饭自然没吃成，丹秀送走男友后，回来就和她妈大吵起来。阿婵母女是上午接到丁七婶的通知，吃过午饭就过来为她参谋女婿的，谁知一进门正听到丁七婶连哭带叫：“你敢和他结婚，我就死给你看！”

丹秀却说：“你死去，你前脚死了，我后脚就和他结婚，让你白死！”

如今，总算把这对母女劝得消停了一些。阿婵拉着丹秀去了她的房间，搂着她的肩柔声数落，“你干嘛和你妈发狠，不会好好说吗？你爸长年回不来一次，你妈一个人在家守着你们姐弟俩也不容易，你还这么逼她！真把她逼出个好歹，看你怎么受！”

丹秀垂下泪来，“你不知道我妈，你和她好说她根本就不听。我就是怕她不同意，才一直到现在才说的。”

“现在说，就同意了？你怎么……”阿婵想说你怎么找个哑巴，但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你怎么喜欢他？”

“他原先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完全健康正常的人，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嗓子从此就坏了。他不能算哑巴！他能听到我们说话，我也能听到他说话……他用眼睛和我说话！我能看懂他的每一句话，每句话里的每一个字！这已经太多了，我只要看懂里面那三个字就够了！”丹秀一边说着一边抿着嘴从心里往外乐。

阿婵有些发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热恋中少女的笑，原来是那样幸福、甜蜜、美好，能醉倒所有看到这笑的人！她有过吗？她不是在恋爱吗？为什么她时常感到的是不满、委屈、疑惑……她从不知道天桐眼中有什么话有什么字，因为他的眼睛从来都是躲着她、避着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区别？就像人与人没有一样，恋爱与恋爱也不相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