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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
肖凝虽然被天桐气得不行，可也觉得他生气得奇怪，以前他不管为什么生气先会气咻咻地斥问她，现在竟一句话没有，觉得不像是为她忘记陪他去商店而生气的样子。先两天他不理她，她也更不理他，后来她又忍受不住这种哑谜，想问问他，他却还是没有什么话说。他过了一两天有点缓和的样，想找她谈，只是她再不给他机会。
沈德鸿也看出来，问她：“你们又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忽然就不理人，真是讨厌！”
德鸿听了沉默。看到天桐也下班回来，招呼他过来坐，天桐也走过来在旁边坐下，垂着眼睛不说话。德鸿随便和他聊，“最近新星怎么样？”
“挺好，第一代手机的市场反响还算不错，返修率在预计之内。科技人员都很努力解决这些问题，第二批手机投入市场后情况有了改变。爱玲婶婶那边向我们推荐的那位德国专家这两天就到。还有一件事，正想找机会和叔叔说。我两个上研究生时的同学可能要过来，一个是学电子科技的，一个是学国际商贸的，毕业前后在上海一家大企业和外企做事。是我请他们来的。叔叔要有用处算我为总公司请的人，您要不想用，我让他们就呆在新星公司。”
德鸿脸上没太多表情，淡淡地说：“一个去蓝星公司吧，那边的助理一直还缺着。另一个留新星公司，你和闫启行商量，看着给安排个职务。记住，新星公司目前的负责人是闫启行，有关公司的事，特别是一些人事任命你不要擅自做主，更不能事后通知。”
“我知道，不过和你说才口气随便了些。”天桐说着笑了下，“叔叔还没见到人呢，就这样重用，太给面子了！”
“你的同学，又是你看好的，肯定都像你一样出类拔萃！”德鸿说到这也笑笑，“如果没你这样的臭脾气就更好了。”
天桐听叔叔这样露骨地赞他，然后又拐着弯地指责他，忍不住也笑，并往肖凝那边瞟了眼。肖凝早把脸扭到另一边，不让他看到，可他觉得她在笑。
德鸿又说：“新星刚刚起步，重要的是稳扎稳打保住质量，还要完善售后服务，一定要打出信誉去。人无信不立，任何产品也是如此，人们可以短期内原谅它某个方面的缺陷，但却不容忍它无法保障的信誉。质量逐步提高的同时要加快新功能和新机型的推出，但不能为了求新求全反而使品质和性能受损。”说着又笑了下，“我这不算指手划脚干涉你们的内政吧？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普通消费者的个人体会，算是行外人士的友好建议也行，仅供参考。”
天桐也笑一下，“不是干涉，是有权利过问，我们会诚心接受指教。”
德鸿点头，又说：“好长时间没去你赵妈妈家了吧？经常过去看看，阿婵现在孩子小，多少有些不方便，家里有些事天杰肯定是帮着操心，但那是另一回事，你帮不上忙，也要经常过去问候一下。”
天桐也点头。德鸿站起来回卧室，没有一句提到他和肖凝的事，但两人都感到他立身时那不自觉从心底里冒出的深深叹息声才他最挂心的内容。德鸿进了卧室后，肖凝和天桐都没有马上走开，而是默然坐着。肖凝见他总不开口，也讨厌地暗暗瞪他几眼，最后还是自己先说了话。在家里目前这种情况下她不愿给沈德鸿再添烦恼。她说：“明天我休息，你要有时间陪我去商店吧，我也想买点东西。”
“你不生气了？”
“谁愿意和你生气！”
“谢谢你，你很宽容我。”
“知道就好。”
可他又说：“是不是也说明你心里并不真的在乎我。”
“真是！别那么小气了！明天去吧，天越来越热起来，我们也给叔叔买两套今年的夏装。”说着笑问他，“要不，看他有没有时间我们叫他一块去吧？即使他没有时间去，我们这么去问他，他也肯定会高兴的。”
天桐刷地站起来，“你直接和他去不是更好，还叫上我干什么？什么事也先想到叔叔，有没有想到我却不想到他的时候？”说完气呼呼地往楼上去。
肖凝瞪着他咬牙。
2
只要不是极不得已的情况，天桐即使与肖凝赌着气时也一样雷打不动地按时接送她，虽然不叫她不和她说话，可是车还会按时停在外面等她。沈德鸿早上多数走得早，肖凝上班的时间晚一些，开始她为了就天桐的时间也提早一些走，结果天桐不仅不领情，反倒说她：“不到上班的时间你那么早去干嘛？我又不是非得走那么早，让我等你一会儿不行吗？”肖凝也明白他是尽量想让她方便，只是好意让他嘴里一说也成了抱怨，她又气又笑，以后也便不就他的时间，只按自己的点走。
肖凝只要看到天桐的车等她，也多数会坐，除了实在是被他气得不行。不过不坐的时候不是很多，因为她是个常常就自我放气的人，而且不忍心太让沈天桐心中不安。这段时间本来她就心中伤感，天桐又总和她生些莫须有的气，她也不禁心里烦他。而她已经不计小过，主动俯就他，说要同他买衣服去了，他却又不可理喻地生气走了，心里也真的生气又伤心起来。
第二天天桐又已经在车里等她，她看看那车有些不想上去。沈德鸿今天竟走得也晚，一会儿出来看到她站着不上车，心里也疑虑，问她：“跟我走？”
肖凝却不想让继父太忧心，以为她和天桐闹得厉害，忙说：“不用，让天桐送我吧。”一边就过去开了车门，坐到天桐的车上。
德鸿也上了自己的车先开着走了。天桐慢慢地也随后开车出门。两人很长时间不说话，行至半路上时，天桐开口说：“如果不是叔叔出来你会上车吗？只是怕叔叔担心才上了车，你没想到我也会伤心吧？”
肖凝气得不行，“那你有没有想到我也会伤心？我中午不回家，下午你也不用去接我，我确实不想再坐你的车。”
“不想看到我？可回到家你还是会看到我的。”
肖凝感觉有些让他逼得进退不得，生气之余也分外伤心，“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住人，我可以搬走！”
天桐片刻没说话，可脸色变得青白。他到底忍无可忍，猛然间刹住车，冲着她吼：“你很想搬走吗？你非得要说搬走吗？”
肖凝紧紧地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痛心地看了他一会儿，打开车门下车，一边流泪一边往前走。
天桐看着走去的肖凝也是又气又伤又心痛。他知道让他变得有些不可理喻的根子在哪，虽然他不愿意去想，想到了就有难以言述的憎恶和愤懑，可是那念头就是时不时地会钻入脑子，让他想拒绝也不能。他觉得他的叔叔在肖凝心中的份量远大于他，她对他的感情远远超出父女之情……这些念头又一下涌上来时，他恼怒地把前额狠狠地砸向方向盘。不！他的心里在泣血，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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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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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凝虽然被天桐气得不行，可也觉得他生气得奇怪，以前他不管为什么生气先会气咻咻地斥问她，现在竟一句话没有，觉得不像是为她忘记陪他去商店而生气的样子。先两天他不理她，她也更不理他，后来她又忍受不住这种哑谜，想问问他，他却还是没有什么话说。他过了一两天有点缓和的样，想找她谈，只是她再不给他机会。
沈德鸿也看出来，问她：“你们又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忽然就不理人，真是讨厌！”
德鸿听了沉默。看到天桐也下班回来，招呼他过来坐，天桐也走过来在旁边坐下，垂着眼睛不说话。德鸿随便和他聊，“最近新星怎么样？”
“挺好，第一代手机的市场反响还算不错，返修率在预计之内。科技人员都很努力解决这些问题，第二批手机投入市场后情况有了改变。爱玲婶婶那边向我们推荐的那位德国专家这两天就到。还有一件事，正想找机会和叔叔说。我两个上研究生时的同学可能要过来，一个是学电子科技的，一个是学国际商贸的，毕业前后在上海一家大企业和外企做事。是我请他们来的。叔叔要有用处算我为总公司请的人，您要不想用，我让他们就呆在新星公司。”
德鸿脸上没太多表情，淡淡地说：“一个去蓝星公司吧，那边的助理一直还缺着。另一个留新星公司，你和闫启行商量，看着给安排个职务。记住，新星公司目前的负责人是闫启行，有关公司的事，特别是一些人事任命你不要擅自做主，更不能事后通知。”
“我知道，不过和你说才口气随便了些。”天桐说着笑了下，“叔叔还没见到人呢，就这样重用，太给面子了！”
“你的同学，又是你看好的，肯定都像你一样出类拔萃！”德鸿说到这也笑笑，“如果没你这样的臭脾气就更好了。”
天桐听叔叔这样露骨地赞他，然后又拐着弯地指责他，忍不住也笑，并往肖凝那边瞟了眼。肖凝早把脸扭到另一边，不让他看到，可他觉得她在笑。
德鸿又说：“新星刚刚起步，重要的是稳扎稳打保住质量，还要完善售后服务，一定要打出信誉去。人无信不立，任何产品也是如此，人们可以短期内原谅它某个方面的缺陷，但却不容忍它无法保障的信誉。质量逐步提高的同时要加快新功能和新机型的推出，但不能为了求新求全反而使品质和性能受损。”说着又笑了下，“我这不算指手划脚干涉你们的内政吧？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普通消费者的个人体会，算是行外人士的友好建议也行，仅供参考。”
天桐也笑一下，“不是干涉，是有权利过问，我们会诚心接受指教。”
德鸿点头，又说：“好长时间没去你赵妈妈家了吧？经常过去看看，阿婵现在孩子小，多少有些不方便，家里有些事天杰肯定是帮着操心，但那是另一回事，你帮不上忙，也要经常过去问候一下。”
天桐也点头。德鸿站起来回卧室，没有一句提到他和肖凝的事，但两人都感到他立身时那不自觉从心底里冒出的深深叹息声才他最挂心的内容。德鸿进了卧室后，肖凝和天桐都没有马上走开，而是默然坐着。肖凝见他总不开口，也讨厌地暗暗瞪他几眼，最后还是自己先说了话。在家里目前这种情况下她不愿给沈德鸿再添烦恼。她说：“明天我休息，你要有时间陪我去商店吧，我也想买点东西。”
“你不生气了？”
“谁愿意和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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