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认得舯尧的字迹,她将信递给霁湘。霁湘看过之后叹了口气说:“小姐也想见侯爷,不是吗?”尺素看着她点了点头。霁湘笑了两声说:“小姐怎么糊涂了,好不容易才出宫来,想做什么去便是了。这里有我在呢,老爷他们想是不会来了,明日天亮小姐记着回来!”尺素抱了抱霁湘朝她笑了笑便奔出门去。
侧门外,舯尧立在马车旁,身后只有睿穆一人。尺素快步走了过去,舯尧笑着将她扶上马车。马车飞奔在安静的大街上,尺素依偎在舯尧怀里笑得那么踏实。舯尧紧紧抱着尺素,像是再也不愿意松开。马车停了下来,舯尧将尺素扶下来。尺素抬眼望去,四周都是农田,显然是出了城,再细细打量,便是那日他们定下白首之约的地方。只是,多了一个小院出来。尺素随舯尧进去,典型的农家小院,茅檐草舍、稻草谷堆,甚至还有劈好的柴禾堆在墙角。尺素推门进入屋中,简陋的烛台散发柔和的光亮,简单的桌椅、灶什,卧房里的床上的被褥也是普通农家里的那种。尺素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难以置信,她伸手抚了抚灶台上的土,舯尧伸手抱住了她。尺素轻轻地说:“舯尧,谢谢你!”舯尧柔声说:“尺素,今夜什么都不要想,只做我江舯尧的妻子,好吗?”舯尧是那么虔诚那么认真,尺素粲然一笑说:“尺素给夫君做饭吃吧!”
舯尧生火,尺素忙着择菜淘米,不一会儿二人便说笑着将饭菜端上了桌。尺素摆好了碗筷坐在舯尧身边帮他盛了饭说:“夫君尝尝尺素的手艺!”舯尧笑着夹了菜送入口中道:“娘子想咸死我吗?”尺素闻言忙吃了一口菜,味道刚好,她轻轻捶了舯尧一拳,二人都笑出声来。那一夜,尺素做了舯尧真正的妻子,粗鄙的茅舍却成就了他们看似永远无法实现的心愿。
约摸快天亮的时候,舯尧便送尺素回去。马车仍然是一路狂奔,舯尧不舍地盯着怀中的尺素。尺素摸着他的脸颊说:“舯尧,我心愿已了,此生无憾了。”舯尧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到了年府,霁湘早已等在了那里。舯尧扶尺素下了马车,他终于说话了。他说:“娘子,舯尧亦是无憾!”尺素飞快地抱了抱他便转身进府了,她怕自己不舍得,更怕他看到她眼中的泪。
回房收拾了一番天便大亮了,尺素和霁湘去了毓绣房中。王姨帮毓绣装扮妥当,穿着喜服的毓绣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一般华贵娇丽。尺素感叹:“哥哥真是捡了大便宜,娶了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毓绣抿嘴一笑:“净会取笑我!”尺素摇着毓绣的衣袖喊冤:“哪有哪有,不信问问铭纤和霁湘!”铭纤不住地点头:“再没见过小姐比今日更美的模样了!”霁湘扬了扬头道:“少奶奶信了小姐便是,咱家小姐什么说过虚话?”一时毓绣的脸颊便红了起来:“霁湘,说什么呢!”尺素知她是听霁湘喊“少奶奶”不好意思起来,便打趣道:“我家毓绣怎么这般脸薄,做了我的嫂子了,自然是这年府的少奶奶啊!”一室的人都笑了起来,说不出的喜气。
房外渐渐热闹了起来,霁湘出去打探了一番说宾客们都已经到府了。王姨忙帮毓绣盖上了红盖头,尺素将同心结放在她手中便先行去了正厅。鞭炮声不绝于耳,喜乐奏响的时候霁湘和铭纤一左一右搀着毓绣向正厅走来。宾客们喝彩声一片,尺素看向忆卿,哥哥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而且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走近的新娘子,脸颊竟红了起来。尺素望向身侧的爹爹,他像天下所有盼着儿孙满堂的父亲一样释怀地笑着。尺素还看到了坐在首座的舯尧,他依旧看着尺素,尺素对着他温婉一笑,宛若小别的新人。
毓绣终于站在了忆卿面前,就在忆卿要伸手去接毓绣手中的同心结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信弦带着人行至厅内,喜乐停了下来,众人纷纷行礼。信弦冷哼了一声对忆卿道:“年忆卿,母亲给你脸你不要脸,居然在朝凤殿公然拒婚!”坐在贵宾席上的舯尧站了起来:“水昕,不要胡闹了!”信弦望着舯尧说:“哥哥错了,我没有胡闹,我堂堂的公主看上了他年忆卿,是他年家的福气,怎料他年忆卿不知好歹。我信弦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舯尧显然有些愤怒,他喝道:“够了,今天是忆卿大喜的日子,从小我什么都依着你,唯独这件事我却不能由着你!”信弦跺脚道:“哥哥,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尺素走上前来说:“公主若是不弃便留下来喝杯我兄嫂的喜酒!”信弦转头看向尺素指着尺素说:“年尺素,你不要以为有皇帝哥哥给你撑腰我便怕了你!”忆卿强忍着愤怒站在那里,身旁的毓绣没有掀下盖头,只是紧紧拉着忆卿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年鸿见信弦如此刁蛮,便正声道:“公主殿下,老臣戎马一生只盼着儿女娶妻生子立业成长,今日独子成亲,还望公主看在老臣的薄面上成全了犬子。”信弦看着满脸怒意的年鸿说:“年将军宁愿要这妓女做媳妇也不愿意让你儿子做我信弦的驸马?”忆卿再也无法忍受,他沉声说:“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舯尧也上前拉着信弦要带她离开,信弦甩开舯尧怒道:“我堂堂大煊公主竟然连一个风月场卖笑的贱人都不如,我还怎么….”没待她说完,毓绣拿下了头上的盖头平静地说:“公主想要怎要?”
尺素、忆卿和年鸿都看向毓绣,这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没有愤怒,倒是有些决绝。信弦见毓绣和自己说话,忙放开舯尧鄙夷地看着毓绣说:“不愧是京城第一妓啊,就是爽快!我也不废话了,我的母亲——灵青长公主请你到宫中一叙!”
忆卿拉着低头沉思的毓绣说:“毓绣,我们不用理会!”毓绣理了理忆卿的衣襟淡笑道:“傻忆卿,长公主召我是我的荣幸,我怎能不去?”她转身看了看年鸿和尺素说:“爹,尺素,等我回来!”年鸿第一次听毓绣这样叫自己,她住进年府的这段时间深得府中上下的好评,他早已认定这个儿媳了。年鸿点头欣慰地笑道:“孩子,等你回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喝一杯!”毓绣的泪水滑下脸颊,忆卿忙伸手帮她拭泪。信弦妒火中烧,她不耐烦地说:“镜倾城,你够了没有,还不快随我走!”毓绣望着忆卿说:“忆卿,我不会食言的,等我回来!”说完便跟着信弦走出门去。舯尧和舯尧忙跟在她们后面打算一同入宫,怎料信弦转身正声说:“哥哥,母亲说了,她之宣镜倾城入宫。难道你要违逆母亲?”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毓绣宽慰地笑笑对尺素和舯尧说:“侯爷和尺素都不必担心,我去去便回!”
喜宴不欢而散,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年鸿、尺素和舯尧都低头坐在正厅等待,忆卿焦急地来回踱步。三个时辰过去了,毓绣还是没有回来,忆卿一拳重重砸在桌上,他对舯尧和尺素道:“忆卿,尺素,我们还是进宫去吧!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尺素和舯尧看向年鸿,年鸿沉吟片刻道:“忆卿说的是,已经三个多时辰了,那就只好有劳闰淮侯和忆卿、尺素入宫去一趟!”舯尧忙起身说道:“将军客气了,娘娘,忆卿,我们走吧!”尺素和忆卿看了看年鸿便随舯尧入宫去了。
不肖一会儿马车便进了宫门,尺素让舯尧和忆卿先去朝凤殿,自己赶往正和殿去找煊炽。舯尧和忆卿忙径直往朝凤殿去了。尺素快步来到正和殿,煊炽正端坐殿上批阅奏章,德公公见尺素面露焦色忙入内通报。煊炽见尺素不到晌午便回宫了正要询问,尺素三言两语讲明信弦大闹喜宴、长公主宣毓绣入宫的事情。煊炽见尺素焦灼不安忙按着她的肩头让她不用担心,说完便拉着尺素往朝凤殿去了。
去往朝凤殿的路是如此漫长,却也总是留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的,终强过结局像碎了的镜子一般散落一地,再也无法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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