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看起来很累,我推他到躺椅上坐着,回答说,“反正我都知道你的决定了,还怕什么!再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别担心,我能应付。”
我现在对付那些三姑六婆的态度是,任她们说的天花乱坠,我是表面上微笑着点头,实际上心里是坚决不赞同,偶尔也要使使小手段,给她们也送个麻烦。
“画像都按月儿的意思送走了,月儿该高兴了吧?”“冰块”笑着摇头,往后倒在躺椅上,一使力,把我也拉倒在他身上。
“什么我的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故意装傻。既然你不嫌累要抱着我,我也就不客气了,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是吗?难道是我猜错了?六位姑娘都是月儿特意为我选的?太可惜了,我刚才已经让祁管家派人把画像送到那些堂兄弟的府上了!我得去看看还来不来得及退回!”“冰块”作势就要起身。
我拼命压着他不让他动,急忙说,“没错!没错!你做的很对,那就是我的意思!”
我承认,我的主意是个歪主意,不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过是想回敬一下各位三姑六婆的多管闲事。送来的六位姑娘的画像,被我交叉着推荐给她们自家的儿子、相公了。我还算厚道,选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堂兄弟,没让“冰块”把画像直接送给几位叔父,毕竟人家姑娘花样年华,老夫少妻实在是委曲了点。比如三婶的外甥女王家二小姐,我就推荐给了二婶家的堂二哥了,谁让昨天堂二嫂滔滔不绝地跟我讲什么“三从四德”,还把她的自家妹妹夸得跟朵花似的,我到想看看如果堂二哥看中那位王家二小姐,这位“贤良淑德”的堂二嫂会做何反应。至于她妹妹的画像,被我划给四婶的大儿子了,堂二嫂看中的不是大少爷的名头嘛,反正分家以后,人家也是四叔家的大少爷了,也算是得其所愿。
“月儿!你都想好主意了!为什么还让人把画像挂在我书房里!”“冰块”笑着说。
“当然是考验你喽!如果偷偷把画像送走,显得我太小气!就是要让你好好看看,美色当前还能看出我纸条上的意思,而且心甘情愿的把画像送走,这才象是我家相公做的事情!我要好好奖励一下!”我嬉笑着说,捧起他的脸猛亲了几口。
“月儿!”“冰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危险。
我一使劲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站了起来,跑过去打开书房的门,冲外面叫道,“小喜、小玉,水准备好了吗?”
“少夫人,马上就好了!”小玉远远地跑过来回我。
回头看“冰块”,已站了起来,正傻傻地带点沮丧地看着我。
“相公,待会儿让月儿服侍你沐浴可好?”我走到他旁边,故意腻着嗓子说话,话一出口,到是惊得自己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不由感概,狐媚的功夫果然不是哪个女人都使得出来的,实在不符合我的风格啊。
“好!”某人眼睛一亮,满眼笑意,回答地又快又干脆。
看他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我怎么有一种小白兔即将落入大灰狼口中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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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不知道是“冰块”在家的缘故,还是那些画像起了作用,她们都在忙着灭自家后院的火,反正三姑六婆没有再来,连叔公也没有再上门,苏府又恢复了平静。
府里平静了,“冰块”却是越来越忙了,每天出门四处去跑,我知道他是想尽快完成他的计划,所以也尽量不去惹事烦他。
我每天安静带着佑佑呆在宅子里,教佑佑背诗识字,有时候也会加上阿旺和小季子两个孩子,足足过了一把当夫子的瘾。有一天佑佑临睡前很开心地告诉我说,“娘!阿旺和小季子都说佑佑的娘好厉害噢!会讲那么那么多故事!”
谢天谢地!佑佑宝贝,你总算了解到你娘的优点啦?如果不要让我亲手给你做新衣裳那就更好了。这几天的女红学习早已让我耐心全无,若不是因为答应了佑佑,怕给孩子树个不守承诺的坏榜样,我早就宣布不干了。
那天上午,“冰块”一早出门了,教佑佑他们习完字,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带着佑佑去玩了,反正有陈嫂在旁边陪着,我就安心地准备去韵儿那里继续我的女红学习。
小紫指挥着几个丫鬟小厮,开始准备把西厢房的书房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书架上的书以及几个柜子都被小厮们抬出来放在院子里了。这两天总觉得书房里有什么味不对劲,我担心是有什么死耗子之类的,提醒小紫要彻彻底底地清扫。
午膳是送到韵儿的院子里一起用的。饭后,跟韵儿又聊了一会儿,借着佑佑说要我带着他去后花园玩玩的机会,我忙宣布当天的女红学习到此结束。
等回到淡月院,书房已经收拾好了,小紫见了我,笑嘻嘻地说,“小姐,您猜找到什么好宝贝?”
“宝贝?”我不解,希望不是一只死耗子。
小紫很神秘地说,“放在书桌上了,待会儿小姐自己去看吧!”
让陈嫂安顿佑佑去睡会儿,我跟着小紫进了书房。到了门口,就远远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幅卷轴。我开玩笑地说,“又是谁送来的美人画像啊?”
“才不是呢!是小姐以前写的字,从左家带过来的,其它的字小姐出嫁前都让我们烧了,就留了这一幅,没想到居然落在书房的柜子里,这么多年了还在。”小紫兴奋地说道。
我的心“咯噔”一沉,惊讶地盯着那幅卷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打开看过了?”我紧张地看着小紫。两个人的字迹是很容易被认出的,以前她们之所以没有现我的字迹不同,可能是因为好久没有看到左月月的字了,毕竟当时左月月有三年没有进过书房,可现在有一幅真迹在,那不是……
“看过了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认出是小姐的字呢!”小紫在旁边很开心地说着。
“没现有什么不对?”我试探性地提示。
“没有啊!不过……小紫现了一个大秘密!”小紫调皮地对我眨眼,她的话对于我则象是五雷轰顶。
“什么大秘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就是关于小姐和姑爷的大秘密!原来小姐不光失忆后还能记得姑爷的名字,连出嫁前写的字里都有姑爷的名字,小姐和姑爷还真是象老和尚……噢不……活菩萨说的是命定三生的良缘啊!”
“你胡说什么?”我被小紫说得更糊涂了,快步走到书桌旁,手有些颤抖地拿起那幅字,深吸了一口气,把字摊在桌上缓缓地打开,一字迹熟悉地词出现在我面前,是李清照的《浣溪沙》:“髻子伤春慵更梳,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住月疏疏。玉鸭熏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通犀还解辟寒无。”看这字迹,分明是我写的,可我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写过。难道,左月月连字迹也与我相同?我把卷轴又展开了些,看向落款,当即吃惊地“啊”了一声。
“小姐!您怎么了?”小紫神情担忧地走过来问。
“这……月左左……是谁?”说不清楚心里是怎样一种震惊和恐慌,感觉真相似乎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月左左不就是小姐喽!您以前写字的时候,总喜欢落款写月左左,说是原来的名字太女儿家了!”小紫看着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姐!您没事吧?小姐不是还记得这个名吗?您在梅苑的时候不是还让我们叫您左左,还有,莫大夫那时候就叫您左左,小姐忘了吗?”
我没忘!我当然记得我叫左左,家里人和亲近的朋友都叫我左左。但是,我不是小紫说的这个左左,不是写这幅字的左左。
我与左月月之间有太多的相似,原来小紫她们看到我的字迹不惊讶,不是她们忘了左月月的,而是因为我与她两个人的字迹本来就是一模一样;她们听到我说左左不惊讶,不是她们容易接受我的改变,而是我说的根本就是她们原来早就接受的东西。左月月命定三生的良缘,难道指的是“冰块”吗?要不怎么单单留了这么一幅字,上面居然含着“冰块”和她的名字。倘若真是这样,那老天爷让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又算是什么呢?
“小紫,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姐……”小紫想说什么,被我挥手制止了,她不解地看看我,终于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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