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在殿外多驻足,李公公便出来催人了,“琼王,怎的还站在外头,皇上已等候多时了。”我忙致歉,“方才遇见贤妃娘娘便说了两句。”李公公道:“随老奴进去吧。”我点了点头,抬脚迈开步子,忽然听李公公说:“皇上只是召见琼王,你们二位就不用进去了。”
铭远与德谦互看一眼,德谦低了头很快退后一步,铭远看了看我,面无表情,我瞧了李公公一眼,勉为其难道:“你们就留在殿外候着吧。”李公公笑了笑,吩咐说:“来人那,带两位下去用些吃食。”我赶忙推辞:“这……太劳烦李公公了,让他们二人在外头候着就行了。”李公公笑说:“琼王不用担心,我们走吧。”我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铭远照他的话做,切勿急躁。
进到殿内,现迎面飘来一阵异香,第一反应便是捂住鼻子,闻人翼曾说过,不管是在何地,不要闻味道浓郁的香气,很有可能就是迷香。
李公公向我打眼色,暗示我如此的举动是多么失礼,多么不合时宜。
我瞪大眼睛做无辜状,只当不明。皇帝又如何,正因为他是皇帝我才更怕,之前就吃过一个皇帝的亏。如果说这个皇帝烧起迷香迷晕我,再把我xxoo了,我都不会觉得太奇怪。为达目的,皇帝是最做的出的人。
一阵笑声传出:“卿家可是闻不惯此熏香?”
皇帝倚靠在雕龙睡榻之上,身旁的洋漆小几上奏折成山,他优雅的执着笔,轻点朱墨,在手上的奏折上头做下批示。
比起几个月前的病容,今次显然气色要好多了。
我依然捂住嘴巴鼻子,点头不迭,含含糊糊地回道:“春之际,臣鼻子十分敏感,还请陛下见谅。”
“李福,把这熏香炉端出去。”
皇帝二话不说便下了命令。
李公公愣了下,才回了声“是”,又朝我笑了一笑,才蹬蹬快步跑着把熏香炉拿出了门去。
又是如此诡异的笑容,我放下手,扇了扇,才敢深深呼吸。
“方才贤妃过来,特地送来这上好龙涎香,可惜卿家却无福消受。”
龙涎香为抹香鲸科动物抹香鲸的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有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之用,为香料中的极品,可说是贵比黄金。但用在此时,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勉笑一声,忽然想起自己还未请安,忙上前跪地磕头:“给陛下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赐座。”
一旁伺候的宫人立刻端来座椅。
我轻声谢过,坐了上去,椅子有些大,坐的不大安稳,或者说是我心中正在不安,**挪来挪去,总寻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起先还正襟危坐,不消五分钟,腰就塌了下来。
直等到批完第五份奏折,他才缓缓开口:“朕病的太久,政事大多都交予太子处理,一心养病,如今身子稍稍好了些,才知道原来朝中生了这么多的事。”
“玲珑整日呆在景逸圆中休养生息,双耳从不闻窗外之事,不知陛下所说的是哪些事?”
他看着我,轻轻一笑:“没事。”搁下手中的奏章与笔,,尽在叹息道,“像爱卿如此,活的倒也自在。看来爱卿已然调适了过来。”
我不知如何回答,干脆闭嘴不说,只点点头“嗯”了声。
与上次的召见相比,皇帝明显亲切了许多。
“这段时日朕不许你出园子,可有怪过朕?”
“没有。玲珑上回私自出园,还闹出了些事,自知有失体统,应当闭门自省才行。而且陛下所下之令也是为了玲珑的安全考虑,是玲珑年幼,任性十足,不识大体。”
他笑着点头,“你能如此想是最好了。”
这时,李公公亲自端着两杯茶进来,一旁的两位宫人收拾了小几上的所有奏折与笔墨,放到了旁一间的书桌上。李公公把茶轻轻放在小几上,手持托盘向屋内所有人瞪视一眼,太监宫女即刻会意,一个接连一个,随着李公公的离开,也都慢慢走了出去,最后一个还轻轻带上了房门,随着“吱嘎”一声,屋内瞬时静的骇人。
皇帝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揭开盖子吹了吹,“几天前歹人闯入景逸圆,朕听说你受了伤?”
“多谢陛下关心,小伤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面上放松,缩在袖口中的两手已紧紧握成了拳。如今已在虎**,想逃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如果出事,除了指望别人来救似乎没有第二条路,但面前的毕竟是一国之君,他想要做的事或者得到的人,又有谁能真正反抗的了,就算让我逃了这第一次,还会生第二次,第三次,如此想着,不禁觉得悲哀与注定,亦或者这次就没人能来救我,然后……就是两条人命,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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