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骆风的招供,我难以置信的问:“骆风,你说什么?”
“那颗夜明珠,是我拿走的。”骆风垂头丧气的说。
“你要夜明珠做什么?再说,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这些珠宝拿回2008也是我们用来结婚置家当用的。”
说出这话,我心里觉得阵阵心寒,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骆风曾经高大的身影在我眼前已经一点点的缩小。
骆风挠了头唉声叹气说:“苏云,我是有苦衷的。你是不知道,那些太监,我那个太监头子师父钱公公,经常让小太监去偷各宫造册后要送去库房收藏起来的珠宝古董,然后拿去宫外变卖。若是不顺从他的安排,就要被他打骂折磨。苏云,你是不知道那些变态的太监,他们打人折磨人根本就不露外伤,那简直……简直……就是*,你知道吗?昨天就有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被折磨死了,苏云,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童瑶瑶跟你讲了吧?我们这种穿越,不是整个大活人过去,怕也是魂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那种,这财宝都是身外之物了。”
骆风说得恳切,使劲浑身招数。我看着他,心里渐渐生出鄙视。
我还记得我初次认识他,是大学开学时新生去爬司马台长城。司马台是水上长城,有一道天然的断墙直耸在万丈沟壑的山中。我同宿舍的好友欣宝就是一步踩空,整个人掉了下去。就在那生死瞬间,骆风一把抓住了欣宝的手臂,他一边鼓励欣宝不要怕也不要挣扎,一边费力的喊我说:“苏云,女生都原路扯回,男生过来几个!”
我们那天含着眼泪看着骆风在那悬崖绝壁上救人,也深深佩服他的勇气。
此后,骆风还曾经因为见义勇为,协助民警追赶歹徒被学校褒奖,在我心里,骆风一直很魁伟高大,不只是他的身材,而是他的心。而自从毕业后发生过一连串的变故,骆风的身影已经逐渐的渺小了。
“宫廷禁卫森严,出入宫都要严格的搜身,就是拿到夜明珠,你们怎么能带出宫呢?”我不理解的问。
骆风红了脸解释:“吞到肚子里,或是塞到肛门里,出了宫再给屙出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些太监为了偷东西,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那颗可怜的夜明珠,稀世的珍宝,如果真是经过了太监肮脏的肠道走了一回再回到我手里,打死我也不想再碰,甚至是再看一眼。
“你……你帮他们这样夹带了珠宝出宫销赃?”
我惊讶的表情惹得骆风一阵脸红,解释说:“我还不行,功夫不到家。我肛门里夹不住东西,师父天天在逼我练。所以,我只能负责在宫里偷东西交给师父,再由小太监捎带出宫。不过苏云,我是逼不得已,那个太监窝的鬼地方,比渣滓洞和711还黑呀!”
“你跟我说这些,想我怎么帮你呢?”我问。
骆风见我话语有商量的余地,高兴的说:“苏云,你就不要再提夜明珠的事吧,让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当是被老鼠咬去了。我师父说,如果上面查得紧,就要供出我去顶罪,我会被乱杖活活打死,回不了2008不算,怕要永世当太监了。”
骆风嘤嘤的哭泣,像个孩子。
无奈加厌恶,又想到了比我世故的童瑶瑶对骆风人品的品评,我才发现自己真傻。不怪宿舍那些姐们吹毛求疵的骂我,我竟然傻到没看清楚骆风的嘴脸,为了在宫廷里求生,他竟然来偷东西。
我答应了骆风不再追究夜明珠的事,匆匆的打发走他。
溟花为我梳头时悄悄告诉我,昨天晚上德妃娘娘在三年不曾被皇上翻牌后头一次侍寝,回来十分的高兴,打赏了她一串伽南香串。溟花伸出手向我显耀,那是一串乌黑如玉一般光泽的十八子香珠,散发着淡淡的异香,我见到过宫中很多人都佩戴这伽南香珠,据说可以驱除异味。
我把弄着这串精致的十八子香珠,心里却在寻思德妃娘娘的因祸得福。原本她两个儿子闯了祸,还在战战兢兢担心被皇上治罪,却没想到昨天晚上一出大戏,皇阿玛非但没有重罚两位阿哥,反是临幸了她。我越想越好笑,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去争一个男人,成功机率可是近百分之一,谁要是被翻次牌子陪皇上睡一晚觉,快赶上中头彩了。
溟花用一条金黄色的缎带为我系住了及腰长发的发梢,又为我换了身淡粉色的轻罗睡衫,一双软薄的睡鞋。
“娘娘今天早上被送回来时,容光焕发,密主子和宜主子都过来探望,羡慕得不得了呢。”
睡醒一觉,我梳洗停当出了门。西洋座钟里的小鸟探出头叫了两声,我看看那指针,已经是十点了。
忽然想到昨天十八阿哥还曾央告我帮他折千纸鹤,就问起了溟花,十八阿哥在哪里?
溟花解释说,宫里的皇子从满了六岁开始,那是要五更天就要去南书房读书的,不管刮风下雨,天寒地冻,都不能耽误,不止是习文,还要练武。直到长大了领了皇上给的差事,才可以不去南书房。否则再大的年龄如果赋闲,也要在南书房去读书。当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就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皇宫里的上午是最无趣的,皇上在早朝,我这几个哥哥们都要去上朝,弟弟们要去读书,只剩了我无聊。
我在配殿门口逡巡,看着庭院里那棵叫不出名的大树上爬了一串儿的太监,提着竹竿在叽叽喳喳的嚷着:“这边,往上!”
“哎,左边点,再左边有一只。”
一个领头的太监在下面还尖着嗓子指挥:“手脚放麻利些,快点!蠢材!”
我奇怪他们在捉什么?如此兴师动众。
溟花解释说,这是“粘竿处”的太监在捉“知了”,学名就是“蝉”。因为知了儿躲在树上不停的叫,吵得各宫的娘娘无法安歇,所以他们要将这些知了儿粘走。
我坐在台阶上,托着腮无聊的看着太监们粘知了儿。看着谁的杆子粘到了谁的辫子,谁不小心捅到了谁的腰。还有一个太监险些从树上掉下来,招惹来树下的太监头子一顿骂,那太监正在骂,不小心树上一滩鸟屎正落在他头上,逗得我一阵开心的大笑。
一个小太监捏了一只知了儿给我玩儿,一捏翅膀,那知了儿就会不厌其烦的鸣叫“知了~知了~”
我也真是闲极无聊了,看着这些太监将粘到了知了儿放进了一个个大竹篓里,竹枝细编的竹楼里黑压压的一片这种小飞虫。太监顺手将竹篓扔进了宫门口的满盛了水的大缸里淹死。
我一直好奇那宫外的两口大缸是做什么用的,里面装满了水,又不养鱼养荷花。小太监对我说,这是防大殿“走水”用的,又解释说,宫里着火不能说“着火”,要说“走水”,说“着火”是犯忌讳的。
我这才明白这些规矩讲究。
下午皇阿玛又传我去养心殿弹琴,皇阿玛则在一旁批阅奏折。
弹琴总比在殿里傻坐要好,我闭上眼,弹奏了一曲喜爱的《献给爱丽丝》,自己先陶醉在了优雅的琴声中。
皇阿玛批奏折,我在一旁音乐伴奏,这也是一种享受吧?
我不时抬眼看皇阿玛,他疲倦时也会凝神望着我,我害羞的笑笑,手指间更是得意。
李公公捧了那个盛满小牌子的托盘进来请皇阿玛示项,今天翻那位贵人的牌子?
皇阿玛正在专心的批改奏折,指了我说:“云儿替朕翻一张罢。”
“是!”我应道,又猛然觉得不对。“老爸”要挑个小老婆睡觉,竟然让我这个‘女儿’来觉定是谁?
我忙机敏的问:“皇阿玛,您想翻那位额娘的牌子呢?”
我将这个球又踢给了他,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溟花跟我不停的讲过,为了每天皇上临幸那位贵妃,后宫里打得像乌眼鸡一样。
皇阿玛随意的说:“云儿替朕做主,朕在忙,你随便翻一张就是了。”
这可是令我为了难,翻谁的呢?若说按了我的想法,一定要翻额娘德妃的牌子。既然前天她老人家侍寝侍得那么“爽”。但是皇阿玛该不会在有意试探我吧?不行,最不能翻的就是德妃娘娘的牌子,不仅如此,密妃娘娘这些和德妃相好的妃子的牌子也不能翻。我越想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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