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样花开为底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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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可是要了偶的小命了!”我心底暗自叫苦,而旁边皇阿玛的御案边,阿哥们已经呈上了各自的作品,那满纸的字真是如走龙蛇。

也有些阿哥提毫立在菊花圃前冥思苦想酝酿感情。

可是我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作诗这种事可比女人生孩子还难。不是有人说过吗?女人生孩子那是肚子里“有”,我如今是“有”都没有,可怎么妙笔“生”花呢?

在皇阿玛的赞许声中,十五格格瑞珠徐徐起身,莺声燕语的诵读她即席赋的那首《菊颂》:

西风向晚独自凉,

东篱把酒曲流觞。

芳菲散尽谁独立?

满城犹颂金甲黄。

揽裾滟滟春容瘦,

颦眉飒飒秋意长。

多情似我冰魄叹,

共咏霜花送斜阳。

我本以为十五格格不过是赋诗“七绝”一首,四句诗,我绞尽脑汁或许还能七拼八凑一下。现在一听,是首“七律”,八句,这可是堵了我的退路了。且不谈诗词格律中的平仄,就是那六个韵脚字,还有五、六句间的对仗我就挤不出来。

满眼黑线。

这时阿哥们多已经交稿,并在依次地诵读。

就连十八弟小胤衸都摇头晃脑的吟诵了一首七律《咏菊》。

我看见十三哥似乎察觉了我的窘态,不停地瞥我几眼。四哥在同三哥品评一株菊花,根本没曾留意我;再看十四哥,正同纳尔苏在一旁闲谈。我急得抓耳挠腮,这时发觉一双眼睛总在偷窥我。

那是立在十四哥胤禵身后伺候的小强子骆风,骆风看一眼我,又低下头,然后指指不远处的红色阁楼。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情急之中,只能装痴做傻的借口要避席去小解,好避开这场尴尬。

我前脚出了园子,后脚骆风就追了上来,说了句:“奴才刚才见到格格脚下踩了片叶子,不要滑倒格格。”

我知道骆风有话对我讲,就对溟花和小太监吩咐:“去帮我看看桌上的笔可搁好了,不要被风刮落脏了纸。”

溟花乖巧的带了小太监回避,骆风慌忙的蹲跪在地看着我的鞋底说:“《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问菊》你还记得吗?那是《红楼》的经典。”

原来可以这样!我眼前豁然开朗。曹雪芹是雍正乾隆年代的人,平郡王纳尔苏应该是曹雪芹的亲姑父,现在曹雪芹还没出生呢,我剽窃了他名著里的诗词也没人知道。太好了,还是骆风基本功比我扎实。

我慌了说:“我只记得一句‘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后面不大记得请了。”

骆风低声诵读了一遍,顺便又背了几首大观园姐妹们的菊花诗。我曾经熟读过九遍《红楼》,诗词也记得个大概,于是高兴的转身回到宴席,提笔开始写下了“我”赋的菊花诗。

当我朗朗的提起手中的纸诵读着:

欲讯秋情众莫知

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

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

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

解语何妨片语时

满座悄然,人人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皇阿玛拍案喝彩,众位皇子也交口称颂。

“这才真正是才女诗!”皇阿玛定论。

我心里诡笑,当然是才女诗,这可是潇湘妃子林黛玉的名诗。心里在欢快地唱起“ohyehohyeh!!”

眼前的一关总算被我蒙混过去,阿哥们投向我的目光都满是佩服。

只是那篇字传到皇阿玛手中时,皇阿玛摇头叹息:“若说飘云的诗做得好,只是这字可是真……”

“惨不忍睹……”我接道,毫不隐讳,我又没练过书法,现代都用签字笔,谁还用毛笔,软软的不能吃力。

“满篇的错字!”皇阿玛也不护短。

“譬如这《问菊》的‘问’字,还有这第一句的‘欲讯秋情众莫知’,七个字里写错了四个,这个‘欲’、‘讯’、‘情’,‘众’字错得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这怎么会?我是学中文专业的,还不至于当错字的“半文盲”吧。我再次扫了一眼纸上的诗,没错字呀?

再仔细寻思,恍然顿悟,大清朝是繁体字,他们不会那些毛爷爷年代定的简化字!所以康熙认为我的字是错别字。天大的冤枉,我又没活在台湾香港,我哪里知道繁体字怎么写,能读就不易了。

“若说这书法,当数你三哥胤祉和十三哥胤祥的字写得最好,你要好好练习,莫要学你八哥胤禩,因为这字,没有少被朕申斥。”

我答了声“是”,偷眼看看十三哥胤祥,心想,回去就缠着十三哥带我练字好了。这两三个月闲极无聊,若跟书法行家学点字,等我穿回2008,也写几幅字去琉璃厂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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