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冀总在有意撮合他跟秋水,想让他通过参加秋水表姐卓妍的婚宴,能够提高相互的了解。他正在这为跟嫣然的见面心慌意乱,他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见面便对她放不下,或者更坚定离开她的决心,一切都难以预料,让他禁不住忐忑地紧张着。他还纠结一会怎么跟秋水说不跟她一起走,还好秋水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先走一会。
夏风看着马上要到六点,便急速把营业场巡视了一圈,并叮嘱朝阳多操点心,有问题给他打电话,今天是冀总过去恋人的婚宴,他不想在这个当口出事,自己必须要负起责任。他打开车门还看了一眼大门口,顾客依然川流不息,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路上的车辆已经出现拥挤,他不能让人家女孩等他,便忙上了高架。
因为心急几次差一点碰到前面的车,他反复叮嘱自己不要慌张,但离省图越近,他的心越快跳了出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控制不住抖动了起来,他只好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下车往那边走,这一段路竟然好长,走得他浑身冒虚汗,以他从来没有放下的功底子,这种状况他绝没想到,这家伙到底还单纯点,要搁大花王冀漂就不可能。
他终于看见了省图台阶下罗丹的思想者雕塑,慌忙寻找嫣然的影子,但茫茫人海中如何认得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衣着,这几天顾不上换衣服,显得有点不尊重嫣然。他放慢脚步仔细搜寻,但捱到塑像下还没看出所以然,就在他的目光拐过塑像的霎那,他竟然看到了秋水,本能地顺着塑像往反方向绕,心中惊慌失措,她怎么竟然会跑到这来啦?
还没等他理出点头绪,却跟一个人撞个满怀,他低着头连声道歉,听见一个熟悉的轻呼,他知道碰到了秋水,尴尬地抬起头,没想到秋水比他还紧张,低着头都能看见她脸颊的晚霞,夏风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样干笑着,但他马上便惊住了,她不会就是嫣然吧?想到这他不禁倒退几步,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但哪里还能收揽得住啊!
堪比一个世纪的沉默,夏风终于忍不住,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叫了一声:“嫣然?”秋水仿佛寒风中的枯叶,一阵的瑟缩飘摇,脚下的地砖滴落一片青泪。一切全都不言自明,世界很大也太小,缘分到了谁都别想挡不住,如果前世回眸的次数不够多,就算众神来帮衬都没用,只落得无缘对面不相识的慨叹。
夏风出于对女孩的呵护,慌忙向她伸出手,秋水一下跌倒在他的怀里。尽管春季的白天长了,但天空还是有些灰暗,依稀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辛弃疾的词句猛然跳出脑海,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那是夏风最为钦佩的爱国大英雄,辛弃疾剑胆琴心的侠骨柔情让他无限敬仰。
秋水瘫软得一个劲往地上出溜,夏风用力拉住她口中急呼嫣然,秋水成这样还没忘嗔怪:“你不要叫我嫣然,你早就把嫣然忘了,已经当了副总都不告诉我。”夏风尴尬得无地自容,自己当时不告诉嫣然,说白就是不想兑现自己的承诺,他无言以对,只能紧紧地拉住她,心中暗骂自己薄情寡义,悔得恨不得撞到思想者塑像上。
这个想法一出他便抑制不住,急切想让秋水站稳,嘴里梦呓般嘟囔道:“我绝对没有成心隐满你,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把命放到这。”说着就要松开秋水的手,奔思想者底座冲去,秋水怎么可能肯放手,一声娇吟便把夏风止住:“你要觉得伤害一个嫣然还不够,就把秋水也逼上绝路,你就别管我了吧。”
几句软语说得夏风心中的颤动一浪接着一浪,他转身、回眸、饱含深情望向秋水,她垂首、含羞、频闪着睫毛期待着,他急切想看见那双灵动的眸子,会否写着与他一样的情愫,他上前海啸般拥裹住她,他的纠结已烟消云散,对嫣然的情叠加着对秋水的恋,如万马奔腾般席卷全身,透过与她接触的部位,与她的涓水碰撞、交汇、对流!
秋水纤长的睫毛如天幕般打开,幽谧清澈的潭水里,羞涩的鱼在躲,又猛一转身,羞怯而又向往地睇着吹皱潭水的风,那晚霞中娇艳的唇,逐渐向上翘起,露出洁白无暇的白云:“当夏天的风,遇到秋天的水,会发生什么?”夏风用手轻拂她的秀发:“像这样,风会从水面轻轻拂过。”谭水里的鱼向水面游来:“然后呐?”
夏风的手由下而上拂过她的秀发:“风在水上回旋,留恋秋水的娟秀。”鱼在谭水里倏然一摆:“秋天来临了,夏风要走了。”夏风也露出了白云:“走的是夏天,风是永远不会走的。”鱼向潭水里一缩:“那是秋风呵,秋水好怕冷。”说着身子不禁一抖,夏风紧紧地搂住她,眼中的情意更浓:“那是别人叫法不同,夏风会永远把炙热,留给娟秀的秋水。”
谭水里的鱼一下跃出水面:“这算誓言吗?你不要说着玩,他可听着呐。”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思想者。在她的心底里,一直为表姐和冀漂的真挚感情感动,他们当年曾在伟人像前有一个刻骨铭心的誓言,她也要,一个浪漫执着的梦想,期盼煎熬了太多日夜。夏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思想者:“我渺小,但我会用生命捍卫誓言,伟大的艺术可以见证。”
秋水的脸颊贴着他火热的胸膛,心醉了,一个甘愿当小女人的女孩已别无所求。夏风轻轻拍了拍她,她扬起头迷离地看着他,他倒羞赧地不敢看她:“该去你表姐那了。”她呀了一声离开他,然而手已经牵住了他的手:“赶紧走,去晚了非挨骂不可,我表姐可厉害了。”说得夏风心里突突:“你一会怎么跟她说我们?我心里这阵慌得很。”
秋水含羞带嗔道:“你就等着她骂你吧。”夏风一听都紧张得迈不动步了,秋水嘻嘻一笑:“骗你呐,我表姐最善良了,她要恨也只恨在网上虚拟的你,谁让你老不跟我见面的?快走吧,你把车停哪啦?”夏风把手往前一指,结果远得他都看不见,秋水使劲张望:“没有呵。”夏风尴尬地一笑道:“刚才太紧张,手抖得厉害,把车停得远了一点。”
秋水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将脸颊依向他的肩膀:“你看到嫣然没有失望吧?”水汪汪的眸子现出调皮样,夏风傻傻一笑:“我还怕你失望呐!我把自己搞得那么神秘,不敢见面的一般都因为没自信。”秋水扑哧一乐:“你这话的意思我特别自信?成天闹着要跟你见面。”夏风看着她赏心悦目:“你完全有理由自信。”
秋水含羞垂下眼帘:“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夏风喜不自禁:“那你更喜欢哪一个?”秋水作势要踢他:“我不许你问这个问题嘛。”夏风连声求饶,把车钥匙递给她:“你看我的手现在还抖着,不知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还是你来开吧。”秋水嫣然一笑:“你这是在怪我啦,不要紧,我以后天天当司机接你。”
夏风坐到副驾驶心里高兴,以后就能跟她结伴上下班了,心情不禁舒缓下来:“你看我没骗嫣然吧?这车是公司配的,房子还没影呐!”秋水睇他一眼:“好像嫣然说不在乎这些吧?可以一起努力去实现。”夏风岔开话题试探道:“你车开得这么好,你在老家是辆什么车啊?”秋水是一辆芭比版新款甲壳虫(Beetlearbie),但她随口说道:“雨燕。”
夏风笑:“不会吧?你这么低调。”他已经大概知道她家的背景,现在已不是有车有房那么简单,而是什么样的房什么样的车,够不够上档次?一片愁云笼罩住刚才的喜悦。秋水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我表姐才叫低调呐,她平常都不开车,每天跑步上班。”夏风自嘲地笑道:“我这还拼命要买车呐,人家有钱人又改跑步了,你看这事闹的。”
秋水点了脚刹车侧头嗔他:“什么有钱不有钱的,我可不爱听这话,要是我姐听到了有你好看。”夏风连忙赔笑:“纯粹是玩笑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也想过有钱的日子。”秋水对他嘻嘻一笑:“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我看好你哦!”夏风含笑用力点着头:“为了女朋友一定加油,你就瞧好吧!”
冀漂在参加喜宴之前,先回家接沈晴和女儿,父母将她们送到小区门口,他刚把车停稳,女儿便欢天喜地跑过来,稚嫩的童音清脆干净:“爸爸,小姑当新娘啦!”冀漂连忙下车抱起她:“那你一会要恭喜小姑啊!”妈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今天少喝点酒,带着橙橙呐,把沈晴照顾好。”然后又叮嘱沈晴道:“你看着他一点,别让他忘乎所以。”
沈晴只笑不答,冀漂跟母亲开玩笑:“她管得了吗?我都管不了我自己,那帮子劝起酒来谁也挡不住。”父亲关切又无奈:“都是一群酒鬼,一天不干正事。”冀漂笑着分辩道:“这是现在的生活方式,人在社会上总得有朋友,应酬是难免的。”父亲说了一句经常点播他的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正事。”
在车上沈晴问冀漂:“给卓妍封了个一万块钱的红包,你看够不够?”跟妻子讨论以前女友的事,他仍然觉得不自然:“没有多少的问题,多少人家也不在乎,只是表达咱们的一个心意。”沈晴指着前面的花店:“那再买一束花吧,总觉得礼太轻,心里过意不去。”她知道卓妍借给冀漂五百万,更知道她等了冀漂十几年,要不也不会这么晚才结婚。
她有时候甚至会责怪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卓妍也许早就嫁给了冀漂。卓妍和文卓恭迎在餐厅门口,文卓身着彰显英国绅士风度的登喜路(Dunhilll)深色西服,卓妍穿着高雅简洁的香奈儿(CHANEL)套装,冀漂第一次感觉到她已变成了一个成熟女人,神态举止间透着职业女性的矜持和干练。
橙橙早已把花束递给卓妍,一连声说了一通恭喜的话,卓妍怜爱地抱起她,禁不住在光嫩的小脸上一阵吻,文卓连忙给她派发红包。在旁边帮忙招呼的英伦夫妇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家忙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竟然看见秋水和夏风牵着手走过来,不禁都惊愕得张开了嘴,尽管大家都有意撮合他们,但绝没想到进展会这么快。
秋水脸一红慌忙松开手,快步走到卓妍跟前,刚说了一句恭喜的话,泪水便陡然滚落下来,卓妍不知她所以然,惊慌地拉住她的手一脸急切:“怎么啦?水妹。”秋水为了寻找夏风付出了太久的等待,当幸福突然降临时,让她必然会喜极而泣,表姐是唯一见证了她对这段感情的执着的,现在相见难免会情绪失控,宣泄压抑已久的孤独和委屈。
大家的目光都不解地看向夏风,他像犯了错误一样,羞赧地垂下头,大家见状也不便开口,卓妍只能继续追问表妹:“水妹,你到底怎么啦?快点告诉姐。”秋水泪眼婆娑抽泣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别人听不明白,但卓妍对秋水的事一清二楚,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她一下拥住秋水,眼里涌出为秋水欣喜的泪:“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等到姐俩平静下来,大家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发出一阵唏嘘的惊呼。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人生情缘各有分定,佛教术语说透人生哲理,阐明人与人之间风云际会的偶然和难得,并对人间无缘得识或失之交臂的惆怅与有幸结识或天缘巧合的欢乐,发出了一切皆需随缘的慨叹。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这是无缘相守的人们对自己无奈的慰籍,还是冥冥中真的早已前世注定?写手在续作中将会探究和诠释,希望可以给大家和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但这却是一个很难解释得清楚的问题。科学发展到今天,人类对于生命和宇宙的探知,很多仍限于推测让人异常纠结。
卓妍请的客人有很多过去技校的同学,他们都曾见证过卓妍和冀漂那段轰轰烈烈的恋情,现在见到冀漂携妻带女来参加过去恋人的喜宴,不禁在心中发出感慨,真的是命途多舛造化弄人,逝去的让人扼腕叹息,但未来却充满幸福的希望,看见他们皆有归宿相处融洽,想必已经释然,一切都将会在生活的继续中逐渐淡去。
因为婚礼已在老家办过,卓妍对大家表示感谢之后,便请大家用餐。彬雪碰了一下嘉洛,悄声道:“你看卓妍和文卓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卓字。”嘉洛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噤声,生怕冀漂听见。其实冀漂早就琢磨过这事,卓妍的父母在写给他的信中就提到过,卓妍家和文卓家是世交,两家当年便指腹为婚,从文卓的名字都可以看出来次言不假。
过去那帮技校同学早已不停地叫冀漂过去喝酒,他连忙笑着举手应声,橙橙拉着他要跟着去,他赶紧抱起女儿,还没忘了叮嘱大家道:“你们都别抽烟,我老婆可怀着龙凤胎呐!”沙漠靠了一声:“你看没见我连烟都没拿出来。”大家笑着嘘他走,他嘿嘿一笑忙不迭道谢,临了关切地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沈晴。
技校这帮同学冀漂已经很久没见了,其中有几个是跟他一个宿舍的室友,包括以前追琴梦最后备受伤害的胖子。大家尽管很热情,但却有些生疏,从他们的神情和穿着上,冀漂便能看出他们的生活状态并不好,都在为最起码的生活辛勤劳作,从某种角度来讲,还不如一些风调雨顺的农民,吃住不成问题,农闲的时候还可以出来打工增加收入。
有女生夸橙橙跟她妈一样漂亮,其实她们并不知道她不是沈晴的女儿,冀漂不便解释,赶紧挨个敬酒掩饰自己的尴尬,坐在桌上的赵宏和露佳也不可能多事,大家回忆着过去的往事,开心的同时也有黯然的伤感,毕竟那单纯激情的年华已经一去不复返,即便再有不如意的事情,也没有青春的失去令人痛惜。
刚好卓妍和文卓来到这桌敬酒,橙橙争着要跟卓妍碰杯,卓妍忙一脸爱怜笑着跟她干杯,但等到卓妍又拿着饮料敬大家,马上便有人反对,说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怎么也得喝酒,以前她多少也能喝一点,旁边的露佳快人快语道:“你们别罗嗦,妍妹怀孕了,不能喝酒的。”卓妍含羞垂下眼帘,冀漂听了心里纠结,却看到文卓意味深长扫他一眼。
他的心头轰然间一震,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那个不敢触动的秘密立刻浮现出脑海。卓妍上次回来,冀漂那天刚巧跟橙姝办完离婚手续,还没有娶沈晴,彬雪跟沈晴姊妹情深,怕冀漂再跟卓妍旧情复燃,便拉着嘉洛住到沈晴的房子,下班跟着冀漂,但凡大家请卓妍聚会,她都不离冀漂左右,坚决彻底地不给他们留机会。
卓妍那天下午的飞机,本来说好英伦送她,但冀漂正在公司牵挂的时候,英伦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自己有事让他送,他正在为不能跟卓妍单独相处而遗憾不已,一听英伦说这话都顾不上掩饰,忙不迭地满口答应,然后慌忙赶到希格登酒店,他按门铃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手跟心哪个抖得更厉害,反正浑身都跟筛糠一样。
卓妍打开门,虽然素面朝天,但愈显得纯净童真,那一刻的时空间,她犹如水仙般清雅,只为他绽放。他恍然若梦中,拘谨地坐在椅上,她给他沏茶,他点头称谢,然后是漫长如一万年的沉默。眼看着该到出发的时候,卓妍拉住他提起行李箱的手青泪滚出:“我要把第一次交给最爱!”……欢迎阅读续书《命途多舛的前世今生》!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