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今天掉了一个个儿,我有点头疼。我连连摆手,“开个玩笑,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二鬼对视一眼,高个子说道,“商量什么?”。我谄媚一笑道,“我看二位大哥器宇轩昂,必非池中之物。”。二鬼摇头晃脑,有点得意。
我接着说道,“再观这位仁兄,”,我指着瘦高个子说道,“一看就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文武双全,雄韬伟略之才。”。瘦高个有点晕。
我再指着矮个子说道,“观这位仁兄,你道如何?”。矮个子迫不及待的说道,“如何?”。我摇头晃脑说道,“伏龙凤雏,盖世英雄,矫矫不群,举世无双。简直就是貌比潘安,再世颜良。”。
矮个子彻底晕菜,瘦高个悄悄在那里嘀咕,“这好像都不挨着啊。”。我一把拉过瘦高个,“别管挨着不挨着,小弟想与二位大哥结个磕头弟兄,日后共进退,二位以为如何?”。
矮个子被我拍的晕菜,想也不想点头就说好。瘦高个一巴掌拍在矮个子后脑勺上,矮个子回头瞪他一眼,“你打我做什么?”。
瘦高个不理他,对我嘿嘿一笑道,“我兄弟二鬼不过职守阴司拘魄拿魂,哪敢高攀你这位兄台?”。
我摆摆手,“哪里哪里,兄台若这么说,那可是见外了。我愿意让你高攀。”。瘦高个没绷住,差点被我的大方闪个跟头。
矮个子这时候也醒了过来,抱拳说道,“兄弟有所不知,所谓人鬼殊途。这结交一事有违天和,可是万万不可。若让地府众老爷知道,我们二鬼可是吃不了得兜着走。”。
我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只要我们不说,又有谁知道?”。矮个子不识趣说道,“天知地知啊。”。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干笑一声,“这天知地知,也不会掺和到咱们得交情上去吧。”。瘦高个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兄弟你有什么话就说,拐弯抹角反倒让我兄弟二人看你不起。”。
被识破了,我干咳一声,“是这样,既然我下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这多咱让别人笑话。与二位结交个磕头兄弟,日后也好在亲朋中吹嘘。”。
瘦高个说道,“就这个意思?”。我点点头,“就这个意思!”。矮个子接茬道,“果然?”。我说道,“果然!”。他继续道,“当真?”。我说道,“当真!”。
矮个子痛快说道,“好!”。瘦高个又要急眼,矮个子摆摆手说道,“兄弟,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说说我的意思。”。我看这事儿有戏,忙不迭的点头。
矮个严肃的说道,“本来你的提议,在旁的看来,太过于无稽。但这阴阳两地总要有个走动。尤其我们这有官司在身的人。”。
他看了眼瘦高个,继续道,“在阳世走动的时候,有些该拿之人请了那大神通之辈,往往阻碍我等行事。你若与我等结拜也可,但这阳间之事,你须得帮衬一二。”。
我心想你等都搞不定的事情,我怎帮你?矮个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地,他又说道,“我们自然不会让你去和那大神通之辈交手,但凡是你该用力的地方,你不能推脱。”。
这个协议好像没什么,但仔细想想又好像很有什么。跟他搞不搞?我嬉皮笑脸说道,“既然这样,你二人是不是该送我点好处,我办起事来也顺手。”。
矮个低头想了想,和瘦高个打个眼色,说道,“这个自然。”。我心下大喜,这便宜占得有点大,得了你的宝贝,我上了阳间,那里快活去哪里,到时候那管你的差事。
矮个见我同意,自顾自介绍道,“我和你大哥归于神荼所治,我叫蹟,他叫嘅。他略长,自然是老大,我想我也比你大,添做二哥,你看可好?”。
我哪能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只是不迭的点头。蹟看我点头同意,双手合十,闭目不知念叨了几句什么。就感觉身边一阵风起,一应香案烛台全部摆放整齐。
咦?合着刚才那几句话不算,还要玩点正式的。蹟和嘅看了我一眼,庄严的跪了下去。我赶紧跟着跪下去,心里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蹟和嘅念念有词了一阵,然后说道,“还不知兄弟叫什么名字?”。我有点为难,该不该告诉他们我的真名呢?看这个阵仗,若以后我不仗义了,怕还真要应验。
罢了罢了,还是告诉真名吧。省的日后横生枝节,再说虽然我惫懒一些,但既然应了人家,岂能有不去做的道理。
其实心里还是怕他们日后查出我的真名,人间就那么大,阴间估计也大不到哪去。我迟早还有再下来的一天,那时候被他们逮着了,我估计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张口应道,“兄弟我叫明亮。”。二鬼互相看了一眼,“难不成你还是少林子弟?”。我点点头,二鬼同时笑道,“竟然还是半个远房亲戚,这下更跑不了了。”。
我听得云山雾罩,不详的感觉更浓。只听蹟大声说道,“今日蹟、嘅、明亮结成异性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话算话,倘若不应,三界追杀。”。
这个誓言好别致,怎么还加个说话算话?嘅又大声说一遍,然后二鬼同时盯着我,事到如今明知事有蹊跷,却也找不出推辞,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念了一遍。
刚刚念完誓言,就感觉脊梁骨上一紧,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刚想把这感觉说出来,就听蹟说道,“今日你我结拜,实在是痛快,哈哈哈。”。
嘅也跟着豪迈的笑,他们二鬼的笑,将我的疑问打回肚子,只好跟着他们干笑几声。蹟说道,“既然你我结为兄弟,理当为兄弟你准备一件礼物。”。
说着话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塞进我的手里。我满脸的期待,原本以为会是多么一件牛叉无敌的宝贝,结果就是这么个玩意,一时的落差让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蹟和嘅看出我心里的疑惑,给我解释道,“你可别小看这个珠子,带着这个珠子,等闲鬼物近你不得,污秽之事沾你不得,端是神妙,这个宝贝还是地藏王菩萨赐予我等,嘱我等遇有缘人予之。”。
地藏王菩萨?那位地狱不净誓不成佛的菩萨,那这可的确是个好东西,他老人家出品,信誉保证啊。我喜上眉梢,恨不得把这个珠子吞到肚子里去。
只听蹟还在一旁喃喃道,“本来我们准备在阳世选一僧人,奈何现在就连僧人也是慧心不净,满脑子想哪男女之情,龌龊之事,徒唤奈何,今日总算将这珠子送给三弟你,也算得着你我有缘。”。
我听着前半句还美不滋滋的,后几句顿时让我目瞪口呆。我颤抖着问道,“难道戴了这个珠子,还不能亲近女色?”。
蹟奇怪的看我一眼道,“自然不能,这珠子名号佛渡。自然要将心灵之杂物洗涤,怎?三弟,你对那男女之情还心有戚戚焉?”。
我失神的摇摇头,妈的,被这两个王八蛋坑苦了。可怜我的二丫、月裳啊,年纪轻轻就做了活寡。
嘅在一旁说道,“三弟恭喜你,正果将成,得遇佛陀啊。”。我恨不能把这个家伙的嘴给缝上,我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升了佛陀难道就可以近女色了?”。
蹟在一旁说道,“当然,其实也不用。只要你能参悟了珠子,这女色倒也不是不能近。”。我一听心下大喜过望,不由问道,“那如何才能参悟这珠子?”。
蹟刚要说话,忽然远处烟雾缭绕,好像十万凶神降临世间一般,带着无边煞气滚滚而来。蹟和嘅顿时大惊失色,只听蹟低低说道,“怎的酆都大帝今日出行?不好,你我赶紧将三弟送走。”。
说完不等我有所反应,二人口中呢喃几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一股大力狠狠的甩了出去。耳边风风呼声,七彩的光芒将我的身体包裹住。
身边偶尔会有几道白色的影子迅即的从我身边闪过,我心头忽然有一丝明悟,难道这里就是人出生的通道?
原来出生的感觉如此美妙,难怪六道轮回之物都想转世成人?前方一个大池子飘着袅袅烟气,仿佛仙境一般。
众影子都纷纷从那池子穿梭而过,不过白色的影子经过了那池子,却是变得透明起来。我迅速的临近了池子,就看到一池浓稠的液体在池子上浮着,那些烟气就是从这些液体上蒸发出来。
池子上仿佛有一股吸力,我不由自主的投了进去。仿佛数九寒冬泡到一池温泉,那种感觉都舒服到了骨子里,我差点一个忍不住哼出声来。
不知道这池液体是什么?不过在这里净化灵魂的又岂能是凡物。要不干脆喝几口尝尝?大不了就是个死呗,反正咱现在有兄弟在朝中办事,死了也能给送回来。说喝就喝,我张口就吸下一口池子的液体。顿时一股美妙的感觉爽透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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