玎玲玲,玎玲玲,响声已近,叶盛皱了眉头,还是出门来接,刚走出几步,只见几人已到来,步法古怪,却是大跳而来。当先一人身穿可黄道衣,头顶高冠,手摇金铃,腰间掖着一大把黄色符箓,唯他行走如行人一般。叶盛迎上道:“原来是吴先生来了,快请入内坐。”吴澎停步,不再念那法咒,停摇金铃,却见他身后那四人同时止跳。吴澎道:“贫道在湘西早已听闻苏州龙腾山庄所兴办的观玉大会,特来瞧瞧热闹,只是这四具畜牲行走太慢,累得贫道来得晚了。”
这呈澎是湘西道人,学有一身奇门异术,颇有些道行,若在人死后,他以内制秘方可使已死之人身不腐,体不坏,再以奇术异法可将已死之体制成干尸,并为己所控,又编成僵尸阵,以此阵对敌可说不费弹指之边而决胜数。江湖中都传说死在他僵尸阵中的人,多是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不得全尸,真个不堪目睹,因之,江湖中人对他均怀畏心,好在这道人向来深居简出,不惹他便好。
当下吴澎自讨了一副桌凳,远离着众人独自坐着。场中人不时转头去看他身后那四具干尸,只见那四尸直挺挺,干巴巴,衣服所遮挡不住之处,尽如枯桩一般,黑黝黝地,极为可怖。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吴嘭毫不在意,将庄丁送来的酒食拿来便吃。
正是酒是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众人推杯过盏,数巡已过,早已将吴澎一事忘了,便大声大喝地放怀大饮。郓城三虎去向东心海、孟公子、东家敬酒,以谢管待救命之恩。再数巡酒过,数中有人提议道:“如今之辈之秀齐聚此处,我们何不请四秀出来挥上两拳,拽上两脚,一显身手,如何?”众人一听,轰然应好,已惊动了心海、叶盛、孟公子等人。听听人声山响,四下里都咐和着,叫四秀出场。唐琪站起看了父亲一眼,便走到一处空地,握着合拢的折扇,抱拳团团一揖,大声道:“既然诸位都有此心思,唐琪便先来耍一回,虽说我唐门使的是暗器功夫为主,但在下自觉在拳脚刀剑上的功夫也略通一二,这回应众位之意,特来耍宝,莫笑莫笑。”说罢,只听数中一个叫道:“唐公子不必自谦,演来便是。”唐琪笑咧咧的,别了折扇在腰间,从同门师兄弟手中取过一口刀来,演练开来,众人只见刀影闪闪,劈风霍霍,一劈一斩皆是巧精微妙刀法。众人看了,均想道:“刀法如此了得,那暗器的功夫可想而知了。”唐大标在座上把看着,微笑不语。心海大师赞道:“好功夫,我在他同龄时,武功可比他差得多了。”唐大标听了心中暗暗欢喜。莫不凡看了心中也惊,没想到唐门外功夫竟也这般刚猛霸道,转头去看了看莫云,又看了看场上猛虎般地唐琪,心中生有一丝不快。唐琪练完,众人及唐门一众一片叫好。莫不凡向莫云瞥了一眼,道:“你去,将我少林派的‘渡众绵掌’使一回。”莫云去了,正逢唐琪大步踏回,笑道:“莫老弟,希望人的武功比智谋好!”说罢,哈哈一笑,入座去了。莫云哼了一声,阴着脸,走到场中,似笑非笑地与众说说了几句,使施展少林功夫“渡众绵掌”来。只见他双掌倏快倏慢,忽刚忽柔,快时若毒蛇扑食,慢时如河蟹横行,刚时犹大斧劈柴,柔时宛肝蛭缠肠,看得众人亦叫好,心海也点头笑道:“此掌法倒也练得精纯。”莫不凡听了,心中也喜。叶天明见坐在棚中的凌子阳自坐着未动,正自把盏却是看也没往场中看上一眼,遂笑着走进场中,与莫云揖了手,待他退去,正欲施展手脚,却见远处房檐柳荫下立着三人,正是表哥魏春文与姐姐叶如婷带着一伏侍小鬟远观。叶天明远远地一笑,便显起身手来。众人只见他练了几回,身法平平庸庸,毫无看头,不少人都暗自摇头,想道:“看来这叶天明是浪得虚名了,只是个绣花枕,中看不中用,杜丹花好只空自入目。”
原来叶天明独自练武时,招数看去平平无奇,若是与人交手时,却又是另番光景。他于见招拆招天生赋有异禀,眼明心灵却非常人所有。心海坐着远看,也没言语,孟公子也自奇怪,那日却是亲眼见到叶天明与隔世双老之一交手,见他反应极敏,于见招拆招,却是见机有先,并未见落有多大下风,今日却如何演示这般拳脚。孟公子正不解时,忽见一个绿衫丫鬟站在不远处,蹑手蹑脚,正朝自己招手,微微一怔,认得是那日送药来给自己喝的那个小鬟。孟公子向心海大师、叶盛、唐大标等告了罪,便走了过去,唐琪见了,也在后跟去。这时已有不少人瞧见,顺方向一瞧,见远处柳树荫下另有两个年少男女,数中有人识得的指着道:“瞧啊,马儿不牵自出。”有人问道:“什么马儿?”那人指手划脚,延着颈道:“那边不是立有两人,柳树荫下,那年少男子是叶庄主的外甥,名叫魏春文,那女子便是叶如婷了。”众人一看,都又哄了起来,评头口足,聒聒噪噪。恰逢叶天明练完,却无一个喝采,都朝着柳荫下望。叶盛本背向里,面朝外,自是瞧不见,此时听得噪声,一看众人,再回头一看,只见孟公子正与庄内贴身伏侍叶如婷的那小鬟说话,唐琪也站在那里,再往后看,柳荫下,便是女儿跟外甥站着。
原来,郓城三虎中毒、后又被孟公子解救等事,早已传入这丫鬟耳中,便去拉着扯着要叶如婷来瞧热闹,叶如婷如何肯来。魏春文整日对叶如婷恋恋不舍的,行走一处,听丫鬟说了,自心里也想出来瞧,便与丫鬟同劝,说只在远处观望,不近前去,叶如婷吃央不过,便走出几个院落,来到一大柳树下驻足远望,便不愿再上前了。那丫鬟也怕被庄主瞧见,见庄主背向自己,便宽了些心,往叶盛宴桌上看时,见到孟公子也与庄主同坐,心中奇怪,便小心上来,稍近才招手给孟公子看,叫他过去问问话。
当下那小鬟向孟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回,问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怎么能跟我们庄主同食一席?”孟公子想起那日事,笑道:“你那日不是说不稀罕知道我是谁么,怎么又来问了?”那丫鬟一听,心里又气了,没好气地道:“怎么,我现在想知道了,不行么?”说着白眼上瞟。孟公子笑道:“我不是说叫你多吃些黄连汤么,看样子你没吃。”却是不说自己是谁,那丫鬟又气又急,瞪了他一眼,道:“不说便不说,谁又稀罕知道了。”唐琪见了,上前拍胸道:“小妹妹莫气,哥哥我来告诉你。”指一下孟公子,又笑道:“他姓孟,是我的好兄弟。”丫鬟也白了他一眼,问道:“你兄弟大名啊?”唐琪一下也傻了眼了,他只知孟公子姓孟,却不知其名,便问孟公子道:“对了兄弟,你的名字到底怎么叫啊?”只兄孟公子忽然低头一低,却是面色黯然,隔了半晌才道:“认得我的人都叫我孟公子,宋波也是这么叫,兄长你也这么叫吧!”说罢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唐琪大感奇怪,但见他如此说了,也不再追问,哈哈一笑,向丫鬟道:“对,姓孟,名……名叫公子……”说完独自挠头。丫鬟奇道:“难怪那日你说自己的名字不寻常,原来叫我么一个名字。”忽地转身向后一指,笑道:“喏,树下右边那人便是我家小姐,你说她长得可美?”唐琪早已瞧见,见孟公子正自出神,脸上似带有几分伤感之色,便碰了碰他的手臂,道:“兄弟,你怎么了?”孟公子回过神来,却见那丫鬟满面气色,听她嗔道:“喂,我问你话呢!”唐琪低声附耳道:“她问你那树下站着的那女子生得美不美,那便是叶如婷了。”孟公子转头看了看,便向丫鬟微一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那丫鬟转身走了,口中喃喃道:“这人好奇怪。”唐琪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孟公子定了定神,笑道:“唐兄恕我无礼,刚才不由得忆及往事,出了神,望勿怪。”唐琪往他肩头上一拍,笑道:“不碍事。”一手扶着他的肩头便往回走。
众人万目齐瞩,都来望孟公子,有人私语道:“这个姓孟的无名公子怎么认得那小鬟,莫不是他认得莫大小姐?”另一个应道:“我刚才见那小鬟朝那姓孟的小子挤眉弄眼的,招手示意他过去,看来这事当中另有蹊哓。”又一人道:“两位兄弟见识得是,我刚才听一人说认得这姓孟的,说他是这苏州城里富贵子弟,整日里去那双香楼喝酒,每日大醉酩酊的,你想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能跟一个婢女有什么瓜葛,那丫头也只过是为那叶大小姐跑腿使的,这道理还不明白么?”人言可畏,众口能铄金。这几人一传十,十传百,又是一人传虚,百人传实,饶他叶盛是个随和冲淡之人,也是闻之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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