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水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位置上。
整个礼堂突然一下子没了声音,哭闹的婴儿也停止了哭声,礼堂内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主任,这是为什么啊?”“主任,你怎么可以不参加呀?”“难道上次谣言是真的?不然主任家怎么不参加,书记,竹林会不会没收?”……
台下各种不解声音响起。
“朱四水,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参加怎么不早说,偏偏等到参加的时候说下,你什么意思?”林秀生站了起来,双手拍在桌子上面,然后指着朱四水怒问道。
“四水,你这是?”林海也是被朱四水搞傻了。
“爹,为什么不参加?来的时候不都是已经说好了么。”朱财富手中拿着户口簿和田契,有些错愕地朝台上的朱四水问道。
“四水,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不参加了呢?”朱来运向朱四水急了,他可是等参加农业社好长时间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临死前,能够参加农业社,以前青龙湾的情况很特殊,能不能办农业社都没个定数。
朱财旺没有吭声,静静地搀扶着朱来运。
其他干部们都非常气愤地望着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朱四水,好不容易等到农业社申办成功了,竟然出了这挡子事,这不是跟反动派搞破坏一样吗。
林青山坐在座位上没说话,打量了台下的情景,思考怎么应急对策,林青山知道林石三又在妖孽了,看朱金刚和铁公鸡这会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地龌龊,就知道朱四水不参加农业社和他们一定有关系。
“主任,你怎么也和我们一样不参加呀,是不是农业社真的会将我们的田地和竹林没收啊。”快嘴张小翠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他几户没参加的贫农和中农也在台下叫嚷道。
“张小翠,你在在这里瞎嚷嚷,我让你进猪笼。”本来就气愤的林秀生,听到张小翠还在那煽风点火,拍桌子瞪眼睛地喝道。
“哎哟,听听,主任都不参加农业社,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不能问问不成?这可是关系大伙生活的大事,不问清楚,大伙怎么放心参加,大伙说是不是。”张小翠胆子大了不少,竟然无视林秀生的警告。
“是啊,主任,你得把话说清楚了,你为什么不参加农业社,你一村之长都不参加了,我们也不参加,我要退社,我也不参加农业社。”台下一些已经参加了人叫嚷道,贫农和中农都有,中农叫嚷退社的最响,因为他们上交的东西最多。
“大伙少安毋躁,我在这里向大伙保证,绝对不会没收大伙家的竹林,你们要相信干部们。”林海看台下有很多家要退社,有些慌忙地向大伙保证道。“四水,你跟大伙说说你为什么不参加?”
“大伙,我朱四水不想参加,和前些天的谣言无关,大伙要相信干部们。我不参加是有自己原因。”朱四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再开口说第二句话。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主任都不参加,我也不参加,我要退社,书记,不是说了参加农业社是自愿的吗,我现在不参加了。”台下村民反应很激烈,村主任不参加农业社对他们影响非常的大。
“青山,现在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林海看林青山也没说话,急了。
“大伯,没事,让我来处理。”林青山很快想到了办法,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然后走向大伙跟前。“现在退社的人,请到礼台上登记。”
“青山,怎么也这样?”林秀生朝林青山气愤道,不过被林青山用手势打断了。
很快有二十一户中农和二十户贫农家代表,走上礼台来到林青鸟那,要求把自己家的名字划掉。直到再没有人上台要求退社后,林青山突然朝大伙笑了。
“书记,你笑啥?”台下大伙非常疑惑地问道,都以为林青山是不是傻了,这么多户退社,竟然还笑的出来。
“主任不参加农业社,是我和主任事先商量好了的事情,不参加农业社的人,总要有干部管理吧,所以主任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份苦差。”林青山语出惊人。
“为什么啊?”大伙听到林青山这么一说,那棵慌乱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原来是书记和主任商量好了的,朱四水疑惑地望着林青山,不知道林青山这唱的是哪一处,有没有商量,他本人可是最清楚的了。
“至于为什么嘛,主要是想看看大伙的想法,我们青龙湾是第一次办农业社,人数在精不在多,所以试探有多少人是铁了心,跟着干部们一起奔好日子,结果大伙也看到了,很不错,还有二百多户仍相信干部们,相信我们青龙湾农业社。至于其他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只有等明年夏收之后了,到时看到我们办的红红火火,让他们后悔一年去吧,主任的演技还不错吧。”林青山笑着说道,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
“是这样啊,刚才真吓我们一跳。”台下的大伙笑了,刚才朱四水的话,真是吓的他们冷汗直冒。纷纷敬佩朱四水为了管理没有参加的人,放弃自家参加农业社的机会,不管是参加了的,还是没参加的,都敬佩地望着朱四水。
“青山,四水,你们两也真是的,这事怎么也不给干部们先吱一声,刚才真被你们吓了一大跳。”林海朝林青山和朱四水不满地说道,刚才他们真是吓的不清,不比台下的大伙好多少。
那些退社的人后悔了,后悔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的;铁公鸡和朱金刚则傻眼了,满脸阴狠地望着朱四水,以为朱四水将他们的事情告诉了林青山,铁公鸡更是火起地就要将怀里的协议文件拿出来,不过被朱金刚阻止了。
会议圆满结束,林青山从林青鸟那把登记的本子看了一下,这次青龙湾参加农业社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户,一千一百零三人。
“看来是要跟你好好谈谈了。”会议结束后,林青山望着身体有些虚脱的朱四水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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