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很多故事都是从瞎掺和开始的（1 / 1）

车窗外一片白茫茫，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大雪过后，永远都是大片的白。

这是于水第一次离家，他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窗外，心中想着昨晚父亲的话－－“没用的东西，整天游手好闲，一无是处。除了败家，你还会干什么！白白浪费了我于家的血脉。。。。。”

于水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老爹教训了他千百遍的话，只觉得这世界好无聊。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想着这世界难道就不能有趣点吗？于是上天眷顾了他。

当车子经过一片树林时,里面的打斗声连耳背的车夫都听见了,于是于水不高兴了，心说你们打就打呗，叫唤个屁啊，多打扰别人无聊啊！打架这种事情啊，你只要憋住气上去猛踹就行了，叫有个屁用啊！即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快走！快走！真是吵死人了。”于水催促车夫道。

车夫哪有不答应的，黑社会的事情可不是他能掺和的，闻言手中马鞭一扬——

驾！

车夫不喊还好，他这一“驾”，林中基本处于挨揍、且战且退的黑脸青年顿时循声看过去，一见拉车的是一匹活马，心中大呼天无绝人之路，猛砍几刀，逼退对手，立即蹿向马车。

车夫见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冲向自己，顿时一愣，手中的鞭子一滞。只这一愣，黑脸青年以冲在车夫眼前，二话不说，一个姿势优美的纵跃，飞起一脚将车夫踹飞在地，手中单刀顺势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车、马分离了！

黑脸小伙左手一拍马豚，右脚轻点车辕，人已稳然落在马上。刀面狠劲一拍马屁，纵马去也！

这几招可谓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一招得手，黑小伙自认为逃生有望，怎奈背后一个万恶的声音响起：“麻烦前面右转。”（“第二排的架子上就有了”，真想接着说这句）

吓！黑小伙被这一声惊的差点没从马上跳起，愕然回身马背上竟然还坐着一人。这人是何时上来的，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要是此人暗施毒手自己岂不着了道！心下暗恨自己大意，黑小伙正准备来一招回马刀砍下这人，却又听那人道：“看我干吗？！我脸上又没路。你到底会不会骑马啊？不会换我啊，没听古人云嘛——‘不会瞎骑，害人害己！’”

那个古人会说这种话啊！黑小伙心中无声的呐喊。此时终究逃命要紧，没工夫仔细理会，果然使出回马刀，毕竟一匹马驮着两个人是无法跑快的。

黑小伙一刀挥出，却没得到想象中的效果，反而握刀的右手被那人夹在腋下，丝毫动弹不得，而那人更是瞬间紧紧贴上他的后背。黑小伙情急之下左肘用力后击，却被背后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勾一带，再一次被对方夹在腋下。这下好，两臂被反剪，更是丝毫动弹不得了。

这下可高兴坏了二人胯下的大马，没了束缚可劲的撒欢跑开来。这马和黑小伙的意愿甚是相悖，黑小伙为躲人而逃，它却在大道上画了个大圈，直奔那拼命追来的人迎了上去！

马儿对追过来的矮个汉子的破格待遇，令那汉子异常兴奋，只觉“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靠马儿助”。矮汉子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跳起来对着送上门来的黑小伙的胸口就是一掌。黑小伙见来掌不善，情急之下急忙向后仰身，无奈后面坐着一个死都不动一下大活人，用尽全身力气，愣是在马上纹丝未动。结果可想而知，在后面这位的抵死帮助下，他结结实实挨了矮汉子一掌，虽然这一掌对方未用全力，不过重伤是免不了了，再加上他心中怒火大炙，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托了马后之人的福，黑小伙是极有机会逃过此节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乃于水于大少爷是也！

于大少爷成功的制服了抢马贼，心中自然得意，虽说最后算是和二人之力，但是老于相信：即使没有矮汉子，他只会更顺利的制服黑小伙，那个矮子纯属多余。

由此可见，老于是厚道的，因为矮汉子根本没在意于水所做的一切。他只是很顺脚的在马颈上踩了一下，在马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前扑在地的那一瞬，很自然地回刀捅向于水，很明显，他很在乎于水的死活，确切的说是很在乎他去死！

可惜矮汉子低估了老于的生存意识，如果没有如此坚强的没脸没皮的生存意念，他是没办法在那样的家庭生存下来的！老于在马儿前倾的那一瞬已然纵身跃起，并且腋下还夹着黑小伙的双臂，迫使已然昏迷的人也窜入空中。要知道，双臂不动，并且夹着一个人在疾驰的马背上蹿起，这一动作是非常有难度的，但老于做起这一番动作来，就像狗吃屎一样自然，这令矮汉子不得不对他提高了警惕。

双方都安稳的落在了地上，矮汉子首先开口：“小子，你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痛快的把人交个我。”语气颇为平淡，但自有一种不容抗拒。

“凭什么啊?”老于老脸一扬，表情嚣张，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就凭我贺老二手中的这把钢刀！”矮汉子是在看不惯老于嚣张的表情，怒声喝道。

“切，”于水发出了一声不屑，“那你知道我凭什么不会把人交给你吗？”

“凭什么？”

“因为你长得太矮了！”于水恶毒的说道。

“**你姥姥！”

于水一句话点燃了老贺三十几年来心中的怒火，就因为个子矮，他小时候经常被人嘲笑，没学功夫前，他没少为这个受人欺负，就连和他从小青梅竹马的高妹最后也是因为这个身高问题没能嫁个他，高妹的妈妈说：“闺女呀，你想以后上街的时候人家问你在哪买的大马猴吗？你总不能说是在老贺家买的吧？谁都知道，他家只卖猕猴不买马猴的。”“那我让他家以后也买马猴不就得了！”高妹以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妙计。

“傻丫头，没用的”高妹的妈妈轻轻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继续道“你不知道，马猴哪有猕猴值钱，他家是不会买马猴的，要不当年我也不会嫁给你爹爹。”

……

这件事可谓贺老二一生中最大的伤疤，此时被人**裸的揭起，他怎能不痛？大骂一声，老贺挥刀砍向于水。

于水抄起黑小伙手中的宝剑，轻松隔开贺老二的刀，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不就随便说了一件事实嘛，至于动刀吗？你这人可真小气！”这小子论起嘴贱气人的功夫，可是京城一绝。

“小气？！哼！小子，就凭你刚刚这两句话，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贺老二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的钢刀舞的一刀比一刀快，招招都是直奔要害。

于水一边兵来将挡的招架着贺老二的“致命”钢刀，一边仍是不慌不忙的调侃道：“想留下我？你也太会说笑了，如果老子想跑，就凭你那两条小短腿，我让你两只手你也跑不过我！”见对方根本没有听他的话的意思，已然加紧猛砍，于水不乐意了，“你不信是不是？那咱就试试看！”

“看”字未待说完，于水已转身蹿了出去。贺老二一见这小子说跑就跑，速度之快恐怕凭自己这两条腿还真未必能追上。先前那黑小子已经够能跑的了，看这小子的架势，是远高出前者的，今日受此大辱，若是让他跑了，有何颜面去见当年因比自己矮而羞愤而死的贺老大！贺老二思及大哥，心中一急，便将手中的钢刀甩了出去。

这一刀含恨而发，寄托着贺老二对大哥的哀思，承载者贺氏兄弟几十年的悲愤，钢刀裹着阴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射向奔跑中的于水。

于水中刀！

于水中刀了，三尺长的大飞刀从他的腋下穿过，在他宽大的袖子下割开了一到大口子。

于水这个心痛啊！这可是干娘亲手给他做的啊，为了这件衣服，他不知和小妹说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笑脸，银子花了无数，甚至连脸都不要了，才算劝住了小丫头捣乱使坏的心思，现在竟然弄出这么大个口子，还不如割自己身上那！

“死矮子！你死定了！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后悔当初学艺时没有选改锥，而选了刀！”被彻底激怒的于水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回身走向贺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