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你的内功来看,与当下江湖中的同辈人士倒也不相上下,包括那个‘颐中四友’。但你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不说还尽显潇洒,这与你的招式不无关系。
我当年与你师父交手甚多,对这逆殇掌着实喜欢。若说我的‘独孤九剑’乃是攻之极致,那么‘逆殇掌’则是守之翘楚。但逆殇掌守之同时,亦能以‘反击诀’反守为攻,必要时又可以‘进攻诀’出其不意!
“‘逆殇掌’旨在‘先行防御,化攻为零,逆殇上行,再行破功。’这个你师父定是告诉你了,然而与其说这是你师父从众多武功招式中领悟的上乘武功,不如说是你师父的所学所思助他领悟此功。其实乍看之下,这套武功并未显得多么高明,反倒是怪异多些,而若非配合‘七星诀’之内力,亦发挥不出几成功力。但若当真领悟了先前我所说的诸多道理,要发挥真正的‘逆殇掌’之力便不在话下。”
“师父倒是不时地用‘道’、‘名’之类的听不懂的话来解释这套武功。”
“那就是了!虽然现在你可能仍然不甚懂得,但是记住那些话定是有用的。从某些方面来看,这套逆殇掌法与我的‘独孤九剑’亦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谓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外其身而身存就是这个绝妙之处了。”
楚云轩一双眼争得老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龙易风似是得了什么顿悟,自顾讲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这样看来,竟是逆殇掌又高明了许多!然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可是若是如此,又怎能定下这些许招式呢?是以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不……这样看还是我的剑法更为玄妙吧……”
楚云轩虽是一字不解,但硬生生地想把这些话语记下,他心知这些话语定是极有助益的。
“轩儿,独孤九剑最善攻敌,即使敌人强攻,我也是以攻代守,所以‘逆殇掌’之五诀中,我亦只能参详其二。即进攻诀与反击诀。逆殇掌中的进攻诀虽分为破诀与殇诀,但殇诀你师父似故意未留传之,所以我也就不越俎代庖。先以这‘破诀’至强一招‘洪荒’来说,你可曾使过此招?”
楚云轩摇了摇头,“我也曾试过发招,但与普通推掌感觉并无差异。”
龙易风微笑颔首,“这不奇怪。‘洪荒’此招难就难在出掌前的一瞬能不能达到此掌的境地。”
“境地?”楚云轩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是以疑问重重。
龙易风起身,在他周围缓缓踱步,以徐缓的声调念着:
“万事万物此时皆为虚妄。
花草亦灰烬,人佛亦灰烬。
无视野之所阻,无心思之不及。
无河,无川,无峦,无山,无飞禽,无走兽,无阳光,无雨露,无生机盎然,无雄伟壮阔,无苍莽萧萧,无蜗居苟且。
只一片,洪荒!”
楚云轩听在耳中,脑中也随着他的语调慢慢构起一幅奇景——随着龙易风说出一物,脑中便现出一物,且东西繁多,他也无暇在幻想中布局,是以景色越来越壮丽,似乎一个世界已尽现脑海。然而这许多东西却又都被龙易风说成“无”,也因此他脑中想出一物,刚刚现形,却又硬生生灰飞烟灭,只听龙易风一声“只一片,洪荒”之时,他脑中却只剩下万事万物好似湮灭又好似根本未曾出现一般的奇景。
不仅如此,几个念头之下,他脑中纷繁复杂,竟是带着他的身体也热了起来,只觉丹田之中内力渐渐发生了变化,仿佛极尽燃灼的热与灭寂一切的冷同时膨胀了起来。他口中不自觉的念起“洪荒掌”的法诀,双手也不自觉的收于腹下。
龙易风见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却不见他有丝毫不适,惊异于他能如此之快地进入这种境地!他不禁大喜,自己让道一旁,大声道:
“内力放散至此洪荒之境,眼前却只留面前之敌,收此内力,亦即收此广大,双掌即为天地,其间尽是洪荒!”
楚云轩被此一言惊醒,眼前只剩下洞中顽石,双掌却不由自主急速飞出,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山洞竟是被他给摇了起来!
满洞尘土落定,再看他面前的山壁,也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楚云轩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龙易风喜道,“轩儿,你果然悟性惊人!好好练习,定能把这至强一掌纳为己用!”
楚云轩心中自是又惊又喜,盘思自己尚是这点功力就可打出如此强横的一掌,若是当年自己师父使得,那还了得!
他“嗯”了一声,又忙谢过龙易风。
龙易风欣慰一笑,道,“此乃大叔应当做的,不必跟我客气!”
楚云轩笑道,“是!”
接着,龙易风用了近一个时辰给楚云轩讲解他所理解的其他口诀,还时而参考口诀用自己的剑势比划。这一讲解,一比划,楚云轩心中如迷雾顿散,醍醐灌顶,许多既往从未考虑到的招式和思路都已经如流水般滑进他的脑海。
一边听他还会一边回想着自己曾经与人相斗时,若是用上这些,情势便会更加不同了!
“最后,关于这进攻诀中的殇诀我就完全不懂了。我想是大贵他认为这一诀已经不需要了吧。毕竟在破诀中就有像‘洪荒’这样强横的招式。”龙易风在讲解完进攻诀的破诀与反击诀之后,摇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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