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行至城北,住户宅院过后,竟是一个校场一样的空地。空地上站着数百个人,都是臂上缠一紫纱。
众人正百无聊赖地说着话,不知谁喊一句,“葛帮主到!”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远处走来的三人。这些杀猪帮众都是各地分舵中的好手,因此次论剑而聚集到九里城中。这葛不凡虽是闭关十年,但杀猪帮一直靠着四位文长老,两位武长老以及各地分舵之主的扶持,秉承着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之名号,在武林中颇受佳评。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在十年前与葛不凡见过,敬他侠义才投其门下。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在这十年间仰慕葛不凡及杀猪帮的威名加入的。如今葛不凡出关,这些人当然是个个想要亲自看看他。怕是葛不凡自己也不知道有这等受欢迎罢。
葛不凡看到数百人将这空地站得满满当当,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杀猪帮这十年之间已然发展壮大成这等模样了!惊变为喜,葛不凡朗声道,“孩儿们!我回来了!”
这一开场白惹得满场哄笑,但大家都觉亲切,齐声道,“恭迎葛帮主!”
葛不凡满意地摆了摆手,大笑道:“好!好!这数百来人,竟有大半还是熟识面孔啊!”
底下人自是心里美滋滋的。
葛不凡心中虽喜,但想想自己最得意的四个手下却离他而去,兀自把悲伤之情埋了下来。他坐在了一块木台边上,随意地说道,“诸位,站了那么久都累了吧!快坐吧!”
众人见状也纷纷坐下。
却听葛不凡娓娓道来。
“本帮主于十年前闭关。闭关之因便是当年叱咤江湖却离奇而去的何君圣、李易天二人之事。当年之事蹊跷,我既不能查明真相,也无法释怀二人之死——尤其是断剑峰一役。说是黑云遮天,山崩地裂,对于听到此讯之我大概就可如是形容。因此我草草将帮中事务交予几位长老,独自闭关苦思去了。这几年,倒是辛苦了几位长老了!”
陈狄二位长老忙抱拳而立,“不敢!”
葛不凡示意二人坐下,继续说道。
“有何不敢?既为之,则当之,才是真英雄。莫管做的事情是好是坏。我杀猪帮这十年间要是没有诸位长老,要是没有诸位弟兄尽心尽力,哪能夺得今天的名声!说到底,我葛不凡不过是创了此帮,若说发展,还是诸位之功劳。所以,敢当得,该当得!
然而,十年之前,据闻何君圣与李易天死前都拒不承认自己杀掉众人夺取‘玄之匙’,以他二人的为人,此言绝不虚。然为何那些人确实又为二人所杀呢?正是此困扰了我多年。说是闭关,不过是在反复寻思。寻思的头痛了,便去耍耍刀法,如此反复而已。到得今年,十年前之事倒是未能思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却是如蜕变了一番。
此言怎解呢?在座的不少都知道年轻时的我,比起现在,倒是不羁的多了。对于前人的挂怀,其实倒也淡了,但是对于国事,则不可健忘。待我从悲痛之中醒来,想通这些之后才真正知道自己所要做之事。故友之疑不可不解,但江湖之事更是不可不管,国家若是有难,才万万不可自闭了自己。
言及此,大家俱都明白。江湖是出了事的。我被袭击一事,怕是只是冰山一角。今届九里山论剑,非但脱离了武林同盟的怪门横插一脚,连一向不问江湖世事的朝廷也派了皇御四大战将,不管是否我多虑,此次论剑绝不寻常。所以,我是要出了关的。既然身为帮主,定是要率领帮众。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并非只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上,扶持了侠义,匡复了正道才是我等之任。众位弟兄,葛不凡在此先谢了众位,为我之理想,为杀猪帮之理想。”
他语气虽淡,看似波澜不惊,却激得众人心中涟漪,群情激奋,连胜呼和。
葛不凡抬起双臂,止住了如雷的声响。
“我帮首等要务,乃是查明袭击高手之黑衣人的真相。一来,这些黑衣人定是有所图谋,而且恐怕还和多派窜谋。二来,黑衣人杀了我帮四位文长老,此仇我定是要报了!”
葛不凡口中说着,手上早已捏的骨头作响。
“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刚才我已像二位长老吩咐过了,还望众位继续秉持我之正义。”
陈狄二位长老开始发号施令,葛不凡兀自望着天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狄长老带着二十手下来到葛不凡面前。
“帮主,事情已交代清楚,我们现下就可前去云龙派落脚点了。”
葛不凡点了点头,“走。”
天色昏暗了下来,在一片山莽之间,却亮着星星火焰。
“小棠的菜烧得真是好呢……”楚云轩嘴里含糊不清,一边咬着一只兔腿,一边啧啧称赞。
小棠看他模样,“扑哧”一笑,“那是自然!”转身朝着龙易风说道,“爹爹,今天这兔子如何?”
龙易风笑道,“小棠手艺一向如此,兔子、狮子,都是美味!”
小棠噘着小嘴,“您这是夸我呢?”
龙易风哈哈大笑,“当然是夸你的了!小丫头!”
小棠喜道,“那你们二人多吃些菜!”
楚云轩也不顾吃相,早已被眼前的美味捕获了。
“嗯,嗯……”
小棠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又是展颜而笑,“喂,小楚,你别急嘛,又没人跟你抢!”
楚云轩咽下了一口菜,“唔……不是我想急,是这张馋嘴太久没有尝到这种美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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