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局势（上）（1 / 1）

乌云压顶，天边雷声滚滚，不时有闪电划过长空，映得众人脸色惨白无比，石敬瑭矗立在夜风中，明黄色的长袍猎猎作响，蔑视周围的一切。

西边极远处，突兀的响起一道尖啸，向这边滚滚而来，同时，像是回应一般，东边一声长笑，一个灰色的身影也向这边急速靠近。

片刻间，场中便多了两人，一个灰布老者哈哈大笑道：“不平老弟，老头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应约前来，胆气可嘉！”另一个中年人是个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道：“孙前辈谬赞，要论胆气，还是这位小兄弟令人佩服！”说着指了指凌忻。

凌忻皱眉不语，表面上看，好像这两人应算“自己人”，但石敬瑭既然能请得动天剑宗的人，再找两人又有什么不可？所以他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灰布老者见凌忻暗含戒备，笑道：“小兄弟莫疑，咱们的目标一致，今夜必致石老狗于死地。”凌忻微微颔首，却没放松心神！老者也不介意，转身道：“石敬瑭，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必死之局下，你有什么遗言要说？”

石敬瑭冷笑道：“就凭你们三个？还不够格，朕，要等的也不是尔等蠢材！”书生挥了挥扇子，指着周围一些侍卫失笑道：“你若想要指望这些人，那才是蠢材。”石敬瑭不屑道：“封不平，喜读书，好打抱不平，人称开封一扇，少时惹祸被人所陷，后，拜入铁无扇门下，艺成而归，天福二年，杀门下侍郎孙，天福五年，杀中书侍郎未遂，天福六年……”

随着石敬瑭一一道来，书生封不平脸色顿时惨白，自以为所做之事天不知、地不觉，却尽入他人之眼，怎能不令人心生恐惧？哈哈一笑，借以掩饰心中不安，道：“石敬瑭，你知道又怎样？我所杀之人都该杀，贪官污吏，欺男霸女，这等蛀虫，杀掉又如何？我所做之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自问乃是人间正义。”

“正义？”石敬瑭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朝廷，自有朝廷的制度，仅凭区区一个正义，便乱杀朝廷命官，你和你口中的蛀虫又有什么区别？”

“何为朝廷？想我堂堂华夏中原，竟被你一个沙陀突厥人所奴，家不家、国不国，渶渶神州上，尽是塞外蛮夷，哪有什么朝廷可言？”封不平大义凌然说道。

石敬瑭耻笑道：“幼稚，成王败寇而已！”忽见到那灰衣老者面现怒容，心中一动，道：“孙修？你就是刘知远的那个供奉，好，好，好个刘知远！朕前天还自奇怪，没想到刘知远这老匹夫也来搅上一局。”忽而鬼魅一笑对封不平道：“沙陀人…塞外蛮夷…呵呵，刘知远也跟朕一样，你待怎样？”

封不平朗声道：“挑拨离间这等下作之法，岂能分化我们？”终究还是心有不安，忙向灰衣老者孙修递过一个歉意的眼神，孙修只是怒而不言。

便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从外面进来一对带刀侍卫。孙修、封不平先是一惊，待见到那侍卫统领时，神色才一松，眼里微露喜意。凌忻愈发疑惑不解：“石敬瑭何时传了旨意？”见那两人又无动于衷，似早知如此，情况显得诡异莫名。

石敬瑭见那队侍卫不声不响便闯了进来，脸色不由大变，看着那统领，眼中顿时迸出了几点寒芒，扫向那人道：“张领，你好大的胆子，朕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你，朕自问待你也不薄！”

张领不敢直视石敬瑭，单膝跪下道：“臣该死，事态紧急，不及请旨，还望陛下恕罪！陛下年事已高，千秋功业已成，是该退位让贤了！”石敬瑭不怒反笑道：“年事已高？哈哈，你是来逼宫的吗？”张领低头道：“臣只是奉命前来。”

石敬瑭冷笑道：“奉命？奉谁的命？石崇贵吗？你倒不怕站错了队而万劫不复吗？”张领打了个寒战，知道自家这位皇帝好权术、多谋略，怕不会这样束手待毙，但此时想退也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不过还是打起了一些其他主意！毕竟他是“被迫”而行，不得已为之！

原先那队太监侍卫还以为来了援手，现在听来却是敌人，俱感紧张，觑眼瞧去，周围尽是反贼，不由生出绝望之意。

咔嚓！

一声闷响，天上划破一道惊雷，风声骤紧，周围灯光闪烁不定，树叶哗哗乱飞，像是撒下一把大雪，透着一股凌厉的寒气。

石敬瑭向前踏出一步，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势顿时汹涌而出，众人心中一紧，不由自主抓紧了手中兵器。石敬瑭不屑一笑，指着凌忻喝道：“凌忻小儿，朕于你有杀父之仇？莫说没有，朕即便担了又如何？又有夺母之恨，你来杀朕，乃私怨，朕无话可说！”说完转身对孙修道：“刘知远司马昭之心，朕早已瞧出，你受他之命前来杀朕，朕也无话可说，可笑某人引狼入室还不自知，心甘被他人利用！这是公仇，朕自会和你一并解决！”石敬瑭看向封不平：“倒是你，顶着为天下人请命的帽子，看起来大义凌然，实则虚伪之极，朕还不相信世上有这等蠢人！”他挥袍负手道：“尔等诸人，或公或私，俱来取朕之命，朕今晚，便给你们一个机会，看朕到底是身败而死，还是尔等身首异处！”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众人气势一时被夺。

凌忻恍然，想不到自己竟赶上今晚这等局势，不知该是幸运，还是不幸？幸的是自己报仇在望，不幸的是自己同时也成了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那石敬瑭估计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杀他吧！只是见石敬瑭面对如此危局，依然谈笑自如，气势迫人，心下竟升起一丝佩服！

孙修极力平下心来，打了个哈哈，道：“贵王宅心仁厚，天命所归，你逆天而行，所做之事，无一不失去民心，天愤人怨之下，自会有有德者代天行君命。”

张领突然拔出长刀，盯着孙修道：“孙大人，小心你的言行，这等谋逆之语，我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再听第二遍。”孙修冷笑连连，暗道你现在所做又是为何？嘴上却没多说什么。

石敬瑭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似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