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像是无休无止,又像是在哀悼死去的人。
黄土高原沟壑纵横,植被稀少,土质结构适合打窑洞,当地人为了野外避雨,便在适当的地方打一些小窑洞。萧百死行不多久,便看见一破旧窑洞,心下一松,抱着萧朴走了进去,想要把萧朴放下,可萧朴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衫,呓语道:“爷爷…不要…不要丢下小朴…不要…”
萧百死叹了口气,放下包裹,幸喜火折被油布所包,没有湿,生了一堆火,在旁边坐下!
萧朴噩梦连连,几近虚脱,猛地醒转过来,睁眼瞧见爷爷好端端的坐在身旁,不由喜极而泣,哭道:“爷爷…呜呜…我还以为…爷爷…”
萧百死微微一笑,道:“好了,别哭了,爷爷不是好好地吗?来,快把衣服烤烤!”萧朴点点头,心才真正放下,蜷缩在萧百死怀里,沉沉睡去,这一天悲忧交替,小小年纪,他已太累了!
萧百死眼中忧色更甚,喃喃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望着洞外风雨,哗哗雨声,带起思绪,飘向了远方!
那一年,也下着雨,只不过,雨,很轻,很小,很柔!打在人脸上,像是被恋人抚摸,带着一种莫名的悸动!
茫茫天地,如烟如雾,清露晨流,似珍似珠,斜风脉脉,喁喁雨声,一切,如若梦里仙境那般令人流连!
昆仑山下,一袭青衫,一把褐剑,带着些许孤傲,向山巅飘去!那儿,是强者之地!
只是,半路里,一个少女抱膝而哭,嘤嘤之声,如莺如灵,即使在哭泣,也是那么好听!那么动人!
少女闪着美丽的大眼睛,恍若梨花带雨,怯怯的问道:“大…大哥哥,你见过姝儿的师姐吗?”
青年皱了皱眉头,摇摇头!却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步!
少女见状,小嘴一扁,又哭了出来,泣道:“他…他们…都不要…姝儿了…呜呜…”
这一刻,青年内心深处一根柔软的弦被轻轻撩动,有些生涩的道:“你…你别哭好吗?”
少女拢了拢有些沾湿的秀发,脸上挂着珍珠,结结巴巴道:“大…大哥哥…你…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姝儿…师姐不在了…姝儿好…好害怕!”
青年头脑轰的一下炸开来,眼里有些迷离,前世今生,一切都似在等待这句话,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鬼使神差般道:“好…的…,我一定照顾你一生一世,不使你受半点伤害!”青年说完不由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
少女闻言不由破涕而笑:“你可不准骗姝儿,姝儿是很乖的,你也不能欺负姝儿!”
青年笑了笑,那一天,他知道了少女有一个师姐,还有三个师兄;那一天,他也知道了少女会一种奇特的真气,只是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想用自己的一生去呵护她!
他不知道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他记得很清楚,一字一句,少女说,她的名字叫莫姝,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名字,让他至死难忘的两个字!
雨还在下,只不过小了很多,滴滴答答,似玉鸣琴音,煞是好听!
萧百死有些出神,喃喃道:“你不知道,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你不知道,当拉住你的那一刻,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你不知道,你刺出那一剑之时,我心里有多么绝望;你不知道,这三十年来,我有多少次忍不住去找你;你不知道,这辈子我最大的悔事是当年不该放你离开……”
萧百死呆呆望着洞外的水花,心里面充满了苦涩,“想不到我们终究还是不能再见最后一面!”虽心里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有些不甘心!
萧百死叹了口气,低声吟道:
“记得那年春夏,微雨,初识伊人时。萋草淡烟幽小砌,相顾似前因!
稠梦泪痕依旧,相离,从此隔万水。如今独倚天涯路,更与何处觅?
后悔吗?不,至少我们彼此相知,至少曾经快乐过,即使再也见不到你,此生足矣!”
萧百死摇了摇头,取过包裹,准备把里面的东西都烤一烤,触手所及,是一碧绿的玉箫,周身散着淡淡的荧光,显然不是凡物!
萧百死呆了呆,叹道:“素馨啊!我伤了她的心,是令人可恨,而我误了你一生,却是可憎!你又何苦这样?”萧百死心下黯然,轻轻抚摸着玉箫,萧上有一条青龙若隐若现,良久,凑在嘴边吹奏起来,其音低沉婉转,曲折多变,令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悲意!
忽听萧朴问道:“爷爷,你吹的是什么曲子?”他终究心思难安,睡了一会,便醒转过来,见萧百死在吹萧,故出声相问!
萧百死放下玉箫,道:“这是九天啸龙曲,本是激跃之意,爷爷吹的有些低沉了,过后我教你!”
萧朴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道:“爷爷,咱们回家去吧!”他有些害怕,下山的日子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爷爷的日子,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萧百死望向洞外,淡淡道:“小朴,你可知你奶奶是谁?”萧朴摇摇头,萧百死道:“你奶奶就是那个书生的弟子!”书生?萧朴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响才惊叫出来,那个搅起天下血雨腥风的书生?
萧百死道:“当年你奶奶一介女流,依然坦然面对天下英豪,你爷爷我即使知道前路危机重重,还不是一路杀了过来,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即使没了爷爷,但你作为我们的孙儿,该不该害怕?”
萧朴咬牙摇了摇头,出了一会神,道:“爷爷,你给我讲讲你和***事吧!”
萧百死闻言,摸了摸他的头,眼睛却有些迷离,道:“那时,我剑道初成,从小听着三…哼…木神剑的故事长大,心里边自是对他崇拜得很!便想到他当年巅峰一战的昆仑山看一看!”
萧百死顿了顿,像是回忆着什么,半响才道:“那一天,就像今天一般,下着沥沥小雨,我遇上了她,那时候的她只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我时常庆幸我是第一个见到她的人,不然,我都不敢保证她是否会被别人拐走!”萧百死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脸上一片温柔,“后来,我便把她带下山,我并不知道她的师傅竟是那书生,不过我也不在乎,我只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那些日子,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只是,命运中该来的总会来!”萧百死眼中复杂莫名,“有一天,他的师姐找到他,我不知道她师姐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听完便要回去,唉,我那时太过骄傲,没有多问,便放她离去,假如…唉!算了!没想到这一别便是七年!”
萧朴静静听着,没有多问!即使他不懂,现在他只想听爷爷说话!
“七年零一百一十七天后,她出现了,带着一个小孩,正是你那年幼的父亲,我没有想到她临走之前竟怀有身孕!”萧百死叹了口气,“她还带着另一层身份,她和她师兄师姐要为其师傅向天下讨回公道,这事自是千难万难,他们甫一亮出身份,便遭到多个门派的围杀,只是他们分练五行功,合成五行大阵,一时间天下竟无一合之敌!不得已,双方才约战于昆仑!”
又是昆仑?萧朴心里对之充满了好奇!
“后来…”萧百死苦笑一声,“后来不说也罢!她必是受了别人算计,我当时却钻了牛角尖,终于闹得不可收拾,逼迫发誓与她一生不得相见,三十年了,我们再也没相见过!”萧百死眼里充满了落寞!
萧朴紧紧抓住萧百死的手,道:“爷爷,你别难过,我们不是就要去找奶奶吗?”萧百死摸了摸他的头,叹息道:“三十年了,也不知她是怎么过来了?是我对不起她!”
萧朴呆了呆,忽然道:“爷爷,奶奶好可怜,爷爷还有小朴,奶奶却孤孤单单一个人!”萧百死心里一震,像是被一把刀狠狠犁过,喃喃道:“是呀,都是爷爷的错,爷爷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萧百死望着洞外风雨,呆呆出神,心里悔痛莫名,良久,才稍稍收回心思,却发现萧朴脸上挂着泪水,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只是他即使睡着了,眉头还紧紧皱着,忧色难掩!
萧百死抱着萧朴,想起了那个蒙面人,他一直想不明白,剑意、剑气被对方所克,可为什么在自己的勉力一招意气相迭之下那么不堪一击,差距怎这般大?对方到底是何来路?不过,无论如何,蒙面人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故意的,故意按他设计的一步一步前走!
想到这里,萧百死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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