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起起落落是小人 来去无踪大人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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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晓依靠近静思方丈低声说道:“大师,传说中的碎骨掌是不是如此?”静思方丈皱眉道:“难道运能是被碎骨掌所伤?”心下却大是疑惑。蝶晓依道:“我曾听家父说过,碎骨掌本为宫人所创,但太过毒辣,所以被武林人士视为邪功。后来所学碎骨掌之人,不是武功被废,便是被杀。不过这套掌法失传上百年,却不知是何人学得如此阴毒的武功。”其实这件事蝶晓依也是从幽门中得知的,因为当年那些人就是被幽门所诛。如今又有人作犯,身为幽门门主,蝶晓依又岂能置身度外,只是现在不得不和义盟的人为这事搅在一块。

“公子博闻,老衲佩服。”静思方丈道。蝶晓依笑道:“不敢当,如果大师不怕弟子给你添麻烦,就由弟子来处理此事如何?”静思方丈道:“老衲感激不尽,那就有劳公子了。”蝶晓依忙道:“只怕弟子有辱使命,还请大师见谅。”两人又客套一番,最终,由蝶晓依去追查此案。其实,以静思方丈的眼力,岂会看不出蝶晓依的武功深浅,就因如此才放心让她去处理。只是心里不明,何以要女扮男装,但一想一个女儿家独闯江湖,如此行动也到方便,是也对她的身份没有怀疑。

蝶晓依没等众人便急急走了。寻着墙上的脚印追出去里许才猛然想起,此人若是有意来杀人,何不在更隐秘、更合适的时间,而对运能这样的小和尚下手也没有理由。而此人要想在少林寺中行动自如,那么只能和自己一样,有一个可以通行的身份。之所以要对运能下杀手,或许是运能撞见了窥见了他的秘密。那么那个小和尚为什么能在这样的高手下逃出,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他认识行凶之人。如此推测,蝶晓依但觉松了口气,若是那人在少林寺中,倒省了不少麻烦。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四下环顾,只觉山中景色赏心悦目,蝶晓依沿着小道缓缓游览而去。

离山脚不远处有一个小镇,叫贡桥镇,镇上怕不下四百户人家。这几日因为义盟大会期到,小镇上挤满了人,所到之处,皆有江湖中人。镇上生意也是难得的火爆,尤其是酒楼客栈,从早到晚都是人声鼎沸。

蝶晓依漫步到此时也是午时,见不少武林人士都打尖住店,吃喝热闹,只觉走了这半日,也不觉饿了,便举步向着最近的一家酒楼走去。

“大爷里边坐,你吃点什么?”小二见蝶晓依这一身打扮和摸样便笑逐颜开的招呼道。蝶晓依点了几样小菜和小店的招牌活鱼便坐了下来。那小二这几天招呼那些江湖大汉时,不是打便是骂,呼来唤去简直不把他当人看,难得遇到蝶晓依这样斯斯文文,又豪阔的主。当下躬身道:“爷你慢等,马上就来。”说着向膛里吆喝着下去了。

放眼望去,蝶晓依所在的楼下都坐满了客,只有一张桌子上独坐着一人。蝶晓依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只见那人身着一件宽大灰袍,上面还油光闪闪,拿筷的手也是好多天没有洗过了,桌上放着一柄厚背大刀,脸上的扎刺络腮与他那消瘦身形极不协调。蝶晓依刚要转回时,却见那大胡子看了她一眼,蝶晓依只觉有些似曾相识,清澈而明亮。大胡子对她笑了笑,又自顾自的吃起来。

小二端着菜盘来上菜时见蝶晓依正看着大胡子,便小声的对她道:“大爷,这大胡子可不好惹,早上有好几个大汉都吃了他的亏。”蝶晓依收回目光,对小二的话并未放在心上。

吃了几口后,蝶晓依便没了胃口,把筷子一放,待要出楼时,却听一声叹息,转首一看却是那大胡子。看着大胡子对着剩下的酒菜叹气,蝶晓依只道他是可惜了那些饭菜,也没有理会。但她刚到门口时,“碰”的一声忽见一物从楼上掉下,接着又是两声响,出门一看,原来是三个大汉被人从楼上给摔了下来。虽然摔得不轻,但嘴里却还乱骂一通。那掌柜的一看赶紧跑过去,向三人道:“哎呀,三位爷,这是谁……,哎哟。”还没等他说完,便被刚爬起来的一个黄衣大汉一耳光子打倒在地,那大汉骂道:“妈的,要你多管闲事,还幸灾乐祸是吗?”说着又是一巴掌,可怜掌柜的哪受得起。“走,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龟儿子,竟然连太行帮的爷也敢惹。”说着一挥手,带着刚爬起的两人便冲上楼去,

蝶晓依看这三人身手都还不错,想是遇到高人了。那掌柜的吃了那两耳光子着实不轻,此刻才蒙着脸踉跄回屋。刚想上楼去一看究竟,就听楼上有人叫骂起来,接着又是“砰砰砰”三声响,那三人又被人扔了下来,跟着一个身影轻轻一晃便落在三人面前。

蝶晓依见这人也不过十**岁,只见他对着躺在地上的三人笑嘻嘻的道:“听说你们老帮主都六十多了还纳妾,是不是?”没想那黄衣大汉倒也硬朗,连摔两次都是一骨碌爬起来。听了那年轻人的话,竟是怒目相对,毫无惧色的道:“他纳的又不是你媳妇,干你什么事?”那年轻人怒极反笑,道:“说得好,有赏。”“拍拍”两声脆响,便知那大汉是被打了个结实。大汉只觉眼冒金花,脸颊奇痛,对方这两巴掌比他刚才打掌柜的那两巴掌分量又重了许多。身边那两人看看事情不妙,忙拉着黄衣大汉道:“二当家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改日咱们再来会过。”那年轻人哈哈大笑道:“好啊,看你太行帮有何能耐。对了,明天来时,让刘万常把那两株千年人参带来。”那黄衣大汉本还想说两句场面话,但知道讨不了好去,所以只好恨恨的走了。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蝶晓依已听出正是那大胡子的声音,但那年轻人听后,就像见了鬼一样,大叫一声,头也未回便飞奔而去。这一去之快,可说是如离弦之箭,蝶晓依心中惊奇,暗叹不如。但更令她吃惊的是,那大胡子的去势又要比那年轻人的快上几分。在楼中的多是前来参加义盟大会的武林人,见了这等身法没有不叫好的,但还没有等他们叫出来,便已不见了两人踪影。各人暗自心惊,均想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这点道行与人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突听楼上一人道:“那不是大刀王吴名吗?”一个女子也道:“不错,没想到轻功如此了得。师父,这下你信了吧?”说话两人正是绍文起和袁娇文。蝶晓依听得有人认识那大胡子的来历,不禁来了兴致。移步上楼,只见那老道正在训那对男女,而两人却是笑嘻嘻的任他说。

蝶晓依抱拳道:“听来这位姐姐与那大刀王倒像是朋友?”平时蝶晓依发号施令惯了,所以开口问话都像是命令般,别人听来只觉咄咄逼人。本来她叫袁娇文一声姐姐没什么过错,但她却忘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如此称呼。所以袁娇文听到这么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叫自己姐姐,由不得脸红现怒。然而,刘童的反应更是吓人一跳,只见他把手中的小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叫一声“淫贼”,便伸手欲像刚才那年轻人打那大汉一样给蝶晓依一个耳光子。王路遥顾着一派掌门的身份,只是冷哼了声,只想看着蝶晓依被师弟一巴掌打得掉牙。

但令王路遥疑惑的是,他既没有听到杯子落地的碎响,也没有听到清脆的耳光子声,只听到骨头脱位和师弟的惊痛声。转眼只见蝶晓依依旧双手抱拳,只是手中多了个杯子,而刘童痛的脸色紫红,豆大汗珠顺着脸膛流下,犹如上油一样滑亮发光,让人看了不得不笑,只可惜坐下一干弟子都不敢。

王路遥吃惊道:“阁下是?”蝶晓依向着刘童道:“前辈请了。”说着把酒杯放下,这才转身道:“在下公孙蝶。”王路遥脸上一黑,道:“公孙泽老前辈怎么称呼?”蝶晓依道:“家父。”王路遥暗叹,真是出师不利,先来了个不知名的大刀王,接着又是这个消失三十多年的公孙世家,这种殊遇他还真不想再撞上。看着两人武功个个卓绝,尤其是这个公孙蝶,怎的小小年纪也有如此功力,心中虽这么想着,但还是道:“失敬,失敬。”

蝶晓依常年在昆仑山,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但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以众人一一道了姓名。最后到了绍文起时,绍文起看都不看一眼,懒懒道:“我叫不知道。”众人都是一惊,这不是故意闹事吗?王路遥厉声道:“文起,你太放肆了,还不赔礼。”蝶晓依笑道:“原来是文起兄,小弟这厢有礼了。刚才听得你叫那大胡子作大刀王吴名,想必是识得此人了?”

绍文起一路上既不能出走,也没有人和他赌,早就闷得慌。如今见师父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小辈也低声下气的,心里早就有气,他这样说就是要故意激怒王路遥。说到大胡子,他倒觉得这人够朋友,武功又好,赌技更高,难得的是赌什么都奉陪到底,只可惜师父一到就把他给吓跑了。在绍文起心里全然没把什么义盟魔教放在心上,要他谈谈这个人,倒还是挺乐意的。于是接过蝶晓依的话头,将大胡子是如何搅饭局骗吃骗喝,怎么与自己赌得昏天暗地,除了每次都自己输和两位师叔丢面子的事没说外,其他的统统全说了。正当他说得兴起的时候,楼下却起了阵不小的骚动。

十多骑在楼下纵横来去,绕着酒楼转圈。看这阵势,颇有几分强盗打劫的模样。掌柜的捧着一叠银子出来,向那为首的老者道:“刘老爷子,这是这个月的供银,请你老人家过目。”刘万常有心在众人面前显露,挥起手中的马鞭,往下一扫,顺势托起盘底,鞭子一收,那盘银子便稳稳的落在左手中。在他身后的太行帮众,脸上颇为得意的为他喝彩。

“里面那小子听着,有种的便出来受死,别做缩头乌龟。”一人提气喊道,但他一连喊了三四遍也没人应,这时那掌柜的指着刚才大胡子追去的方向道:“他们从那边走了。”那二当家的黄衣大汉举起鞭子骂道:“妈的,怎么不早说,消遣爷们儿,啊,你有几颗脑袋?”说着就要打下去,却见一人大踏步走了过来,抓起那二当家的马鞭,喝道:“给我下来。”那黄衣大汉这一鞭可是使了七成的力,但被那人一拉,真就应声而下。没想到这二当家的三番五次落地后,早已恼羞成怒,气得哇哇大叫,抽出马鞍上的钢刀就是刷刷两刀。那人一跳闪开,哈哈一笑道:“想动武吗?”那二当家的名叫刘万春,是刘万常的弟弟。。只见他钢刀使得呼呼有声,连劈带钩,直砍横拉,但却连那人的衣服都碰不到,再斗片刻,却是刘万春累得动不了了。

刘万常一看,再不出手的话,兄弟就要吃亏了。只见他纵身一跃,身未到刀已出,一出便是杀招。他的刀法比之刘万春可不一般,要不然也无法干这没本钱的买卖了。那人也不敢大意,向旁边一闪,十余招过后便有些手忙脚乱。

忽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道:“沐阳,接剑。”众人齐齐向她看去,只见那少女正左顾右盼,一张俏脸上甚是着急,看样子并不是在为这个少年担心,而是在等着什么。果然,那少年长剑在手,便立刻由被动转为主动,变守为攻。只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右手持剑,左手叉腰,不时的还装着擦擦汗,遮遮太阳光,惹得那少女娇笑不已。

这一下刘万常却急了,只见他一刀快似一刀,一招比一招凶险,但怎奈那少年手中长剑犹如长了眼睛般,他的刀还未到,人家剑已经如盾般挡在前。少年剑虽快,但却无心伤人,只是拖住刘万常,要他自己认输。

楼上王路遥一看,道:“咦,这是什么剑法?公子博闻,定知来历。”蝶晓依只道这是有心在试探自己,于是道:“这是望剑楼的青竹剑法,下一招应该是节节上赶。想是这位兄台不想伤人,不然这一招风回力灌定能削到他的左肩,……”蝶晓依边看边顺着那少年的剑法说道,王路遥却是越听越觉吃惊。

刘万春见哥哥也不是那少年的对手,自己又无能为力。正想着,忽然敝见那红衣少女,心生一计,道:“弟兄们,去把那小呢子抢回来,让她做咱们的小老婆。”说着翻身上马便向那少女冲去,数骑跟在后面。

眼看那少女就要被踏于马蹄之下,但她却像没看见一样,全然不知道危险靠近。那少年却连看都未看一眼,人在那儿逗着刘万常。蝶晓依见那少女天真烂漫,不禁心生怜爱,不忍心就此踏于马蹄下。

刘万春冲在最前面,在距那少女还有三四十步远的地方就俯下身来,打马加速。突然只觉眼前一花,刘万春已经连人带马翻落在地,等他站起来时,身后已是睡满一片,所幸并未有人被踏上。那边只听“当啷”一声,刘万常已经钢刀坠地。刘万春上马赶过去道:“大哥,快走。”摔了四次,他才知道今日的贡桥镇并不是他们称霸的地方。刘万常比他要聪明多了。一次没摔便走得干干净净。

少年走过来对蝶晓依抱拳道:“多谢公子解围。”蝶晓依刚想说声不用客气,却听那红衣少女撅着嘴道:“谁要他多管闲事,不就是几个毛贼,我又不是对付不了。”少年向蝶晓依道:“公子不要见怪,在下望剑楼门下沐阳,这位是尊师爱女,钟莹。”钟莹理也不理,掉转头就要走,沐阳忙拉住,轻喝道:“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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