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走出屋来,忽闻一股酒香,只见桌前坐着一只雪白长毛的大猴子,正在自斟自饮。雷儒看着忙了一个早上的活儿全都成了白猴的下酒菜了,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喊道:“小醉,你还不出来。”忽然门口人影一闪,冯小醉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但见他一手拿酒,一手低垂俯首道:“小醉给二哥、二嫂请安来了。”尔后又道:“二哥无恙,当饮十坛酒庆贺。”说着举坛便喝了起来。
“慢着。”雷儒一声喝,吓得冯小醉一口酒没噎着。雷儒笑道:“功夫长进了不少,却是恩将仇报来了,还不敬酒。”冯小醉摇头道:“该打,该打。二嫂可是不喝酒的。”孤星追月一出屋就闻出这酒香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原是冯小醉从平阳镇带来的。但冯小醉开口二嫂,闭口二嫂让她不知所措,只是红着脸点点头。
忽见那白猴站起,学着冯小醉的样子,龇牙咧嘴的端着酒碗也给二人拜了起来,逗得三人开怀大笑。冯小醉板起脸来道:“白灵,还不给二哥跪下磕头。”白猴真就给二人跪下磕起来。雷儒一笑道:“这是怎么回事?”冯小醉喝了口酒,道:“这可得从那天义盟大会说起了、”
当时,蝶晓依一路追着冯小醉到了太室山。山上怪石嶙嶙,俩个人虽然都是轻功高手,但也惧此险地。冯小醉仗着幻影盾的来去无影,一边对蝶晓依浑骂,一边跑,把蝶晓依惹得又气又急,但又奈何不了他。两人在山中奔走近两个时辰,想蝶晓依一门门主,杀人无数,如今被冯小醉牵着鼻子走,岂会甘心。最后把冯小醉逼进了一个凹谷之中,让他无处可逃,自己守在拗口。
如此过得数日,幸好谷中并非不毛之地。只可怜冯小醉只有一壶酒,这可苦了他,不得不左支右绌,朝一口,夕一口的不知怎么混下去。一日正自烤着兔肉,却闻得阵阵酒香飘来,不觉嘴馋,伸手一摸,竟然提了个空。冯小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以为是蝶晓依来了,遂撤步便逃,奔得几步见毫无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白猴正把他当命根子的半壶酒喝了个底朝天。
冯小醉一看,不但不怒,反而开怀大笑。那白猴闻声也咧着嘴跟着他怪笑,如此怪事让他撞上,可正合他意。这些日子来,实在是闷得他够受,有这么一个大家伙来解解闷,他欢喜还来不及。于是转身便去捉拿白猴去,没想到白猴甚是敏捷,行动之快超出了一般江湖高手。但冯小醉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所以不一会儿便追上了,白猴见冯小醉追上来,便把酒坛向他抛掷去,冯小醉随手接住。那白猴乘此又把距离拉开了些。白猴越是狡猾,冯小醉便越觉有趣,连连高声叫喝,待要抓到时又故意停下来。就这样,一人一猴在山谷中你追我赶,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在追谁了。
闹了大半天,冯小醉终还是性子急,把白猴抓了起来,封了穴道。白猴动弹不得,只有在一旁龇牙咧嘴干瞪眼,“吱吱吱”乱叫一气。冯小醉却在一旁边吃边逗,一会儿要它别出声,一会儿又在那儿学着白猴跳来串去。最后异想天开,竟然训练起白猴来,说什么就做一个动作。不想那白猴聪明异常,一学就会,而且分辨力极强,两遍过后,只要说,它便能做。
冯小醉一高兴便把白猴的穴道解了,没想白猴一获自由便要逃命。但冯小醉没有再跟它玩,十步之内便把它捉住,然后再放,放了之后再捉。如此四五次,白猴渐渐的服了。后来几日,冯小醉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驯养白猴身上。
最终还是酒瘾让他想起了眼下的处境,于是让白猴做探子,到拗口去试探一番,原来蝶晓依早已离开。冯小醉与白猴相处几日,竟是舍不得它,便带着一道出谷。因为白猴聪明异常,有全身雪白,所有给它取名白灵。
冯小醉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取酒,一路上一人一猴相对而饮,倒也别开生面。但令冯小醉吃惊的是,这白猴不但聪明异常,而且酒量惊人,喝酒就像喝水一样,比他有过之无不及。后来才知,白猴的年龄比他还要大,只因一次偶然喝过酒后,便上了瘾,经常偷酒喝,如今撞上了冯小醉,也算是碰到了知己了。
冯小醉一路而来,并不知道雷儒和孤星追月在此处,只是昨夜在客栈中偶然听到有一队官兵在议论鬼书生,所以侧耳一听便生出许多事来。原来那队官兵,不是别人,正是孟广所率部下。冯小醉听得孤星追月受伤了,当即便带着白灵在客栈中大闹了一番,搅得众官兵一夜不敢睡觉。
讲完这些离奇之事,冯小醉已将一坛酒喝的差不多了。冯小醉道:“之所以要让白灵给你磕头,是因为我已经把幻影盾传给它了。”雷儒笑道:“那它学得怎么样了?这么说你们倒成了师兄弟了。”冯小醉摸了摸头道:“我还真想与它结拜呢,只有它肯听我的话。”说着拍了拍白灵的肩。“幻影盾。”白灵忽地离座飞奔而出,其速甚是迅捷。雷儒笑道:“它比你当年要学得快得多了。”冯小醉道:“师父不一样嘛。对了,二嫂,二哥有没有教你他的得意之作?”孤星追月看了雷儒一眼,见他正笑看着自己,忙低头道:“没有。”冯小醉道:“要不,呆会儿我教你。”
“你们怎么会惹上公孙世家的人?”雷儒向两人道,两人均奇道:“公孙世家?”雷儒道:“若不然,公孙蝶怎么会下如此杀手?”两人听他这么一说,方始明白过来。雷儒所说的公孙蝶就是蝶晓依。于是冯小醉将在平阳镇发生的事情向雷儒说了,才知其中原委。难怪她会暗杀官府中人,但却不知她借自己名义所为。看来这一次皇上是真的要动怒了,不知道欧阳南海能否安然归来。
冯小醉放下酒坛,黯然道:“二哥,如此说来,幽门中所作所为,皆是大义之事了。看来父亲并非如娘所说的那样,现在我只想知道,他当年究竟犯有何罪。”雷儒道:“那样只会徒增烦恼,以后还是少惹事的是。”
“二哥,这次功劳这么大,怎么说也得教我一套掌法。”冯小醉看了孤星追月一眼笑道。雷儒道:“好啊,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先教白灵风雷剑法,再让白灵教你如何?”冯小醉惊喜道:“风雷剑法?”随即又苦着脸道:“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孤星追月也笑道:“你不是说它很聪明吗?我也传一套剑法与它,然后再让它传与你,怎么样?”
冯小醉喝了口酒,只有苦笑。忽然眼中一亮道;“我有一样东西,可不可和你们交换一下条件?”雷儒道:“什么?”冯小醉说着早已掏出一卷羊皮来,摊开一看,正是那张藏宝图。冯小醉道:“昨天晚上顺手牵羊,结果羊没牵到,却牵了块羊皮。听那几个官兵说,里面藏有巨宝。”雷儒道:“你是不是见谁就想跟谁学上几手,下次让大哥把你关在高山,看你还有没有酒喝。”
“千万别说。好嫂子,你就劝劝二哥,让他饶了我吧。”冯小醉向一旁的孤星追月哀求道。雷儒与孤星追月对望一眼,都觉脸上火热。忽然“咕咚”一声,三人一看,原是白灵醉倒在地。冯小醉一摸身上,痛声道:“我的‘一醉方休’啊。”雷儒笑道:“这偷酒的功夫也是你教的吧,哈哈。”孤星追月奇道:“什么一醉方休?”雷儒告知,方始明白,原来是冯小醉自己酿制的绝世美酒。此次取出的才是第二瓶,本来冯小醉想给雷儒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却让这酒猴给偷吃了,岂不让他好悲。
一连过了四五天,孟广等人再没来过,三人也得清闲。早上,冯小醉和白灵去摘些野果,外加几样荤菜,儒和孤星追月照顾赵管家。午时,三人又共同探讨武学,晚上方始寻宝。但五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匆匆又是一天,次日,雷儒和冯小醉一道去太乙观后山潭谷中中抓鱼。两人都是喜水之人,到了也不急抓鱼,而是一跃入底,在水中畅游。在潭底却是另有玄机,水底本应是淤泥河沙,然而两人发现潭底是一面平整光滑的青石。但摸索了半刻,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之类的可疑地方。因为是早晨,光线不能直射潭底,在下面根本不能视物,所以两人只好浮出水面,抓了几条鱼返回观中。
回到太乙观,两人立刻取出图纸来细细查看,但图上根本就没有潭谷的标记,这倒出乎两人的意料。于是,决定中午时分再到潭谷中去。
午时,两人又回到潭谷,孤星追月则守着赵管家。这一次,两人看得更清楚了,不但潭底是青石铺成,就连潭壁也是按着八卦的位置造成的。两人早上只是搜寻了面,看来真正的机关是在墙壁上了。两人均会意,冯小醉便向旁边的震位上推去,却被雷儒拉住了。冯小醉正感奇怪,低头顺着雷儒手指方向一看,原来是一节枯骨,于是两人又上水面来。
雷儒道:“大将军果然精于阵法,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但就算那人知道此处便是藏宝处,也没有猜到大将军会在这里布下死亡阵来。”冯小醉道:“看来此人武功不怎么样,还丢下了一只手。”雷儒正色道:“那可未必,如果早上碰到机关的话,我们能否出来还是未知之数。”冯小醉道:“那现在怎么办?”雷儒道:“破阵。”冯小醉道:“破阵?”雷儒道:“对,既然大将军想要造反,就会有用这些宝藏的一天。而要取出这些宝藏来,就必须破阵。所以,这个阵只有大将军本人能破。”冯小醉道:“可是,大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这阵且非永远都破不了了?”雷儒笑道:“人虽然死了,但他说过的话却永远死不了。”冯小醉道:“那赵管家会不会知道这个破阵的方法。”雷儒道:“这可就要问他了。”两人当下又回去了。
晚上,三人聚于桌前,一道商量怎么样破解潭谷中的死亡阵。雷儒虽然略懂兵法,但都是以前为学武而学到的,其中并无死亡阵这样的古怪阵法。冯小醉知道的就更少了,他除了酒,只对武功感兴趣。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孤星追月。孤星追月被看得不知所措,因为她除了所学孤星剑外,并没有比两人更多的特点。冯小醉叹道:“要是大哥在就好了,他整天就爱玩弄这些奇门遁甲。”雷儒也叹道:“大哥是不会理会这些事的,若是赵管家能指点一二,或许会有希望。”孤星追月暗道,不知这两人口中的大哥是何方神圣,竟使两人如此叹服。
雷儒道:“与其这样等着,不如去问一问。”于是,三人来到赵管家床前。那赵管家听说雷儒要他帮助寻找宝藏,先是流露出惊奇,随即又黯然,不再看三人一眼,眼中似还带有一丝讥讽。雷儒刚想退出去,冯小醉却突然打开地图,放在赵管家眼前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张地图根本就是假的,我们已经发现宝藏就藏在后山潭谷中。哼,你不说就算了,不出十日,我们照样把那劳什子阵给破了。”雷儒喝道;“小醉,不可无礼。他不愿说就算了,何必逼他。”赵管家嘴角似在冷笑,好像在说,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冯小醉突然怒道:“二哥,按理说,他们才是灭雷家堡的罪魁祸首。他不说也罢,就让我一掌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雷儒淡淡道:“你真的知道个中原委吗?难道杀了他们所有人,雷家堡就会复现吗?”冯小醉低声道;“二哥,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雷儒道:“那你父亲呢?你见了仇家为何还要逃跑?”冯小醉涨红了脸道:“他比不得你们家个个英雄豪杰。”雷儒含泪道:“你是怪我不传你武功吗?”冯小醉道:“若不是二哥授得一技之长,小醉此时怕已见不到二哥二嫂了。”
雷儒听到冯小醉又叫孤星追月作二嫂,不禁失笑道:“好了,也怪不得你。大哥是怕你一技之长后,更是惹是生非,可不是我不教你啊。走吧。”
至深夜,三人还在桌前细细揣摩。孤星追月忽然道;“这个死亡阵很像师父说过的一个阵法。”两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其实,孤星追月所说的师父,不是别人,而是那本《卧龙宝典》,那里面所记载的残阵,均有破解的方法说明。这也是听冯小醉说起奇门遁甲时想起的,所以看了之前不曾看过的破阵一章。
遂对两人道:“此阵虽由八卦演义而来,但却是个缺八卦,其动者只有三位,由布阵者自由组合八位中的三位,其三位为攻,余五位为守,但当此阵运行时,却是攻者守,守者攻,继而再自动改变原来的组合之数。如此组合,亦攻复守。入阵者即使不会被杀死,也会被困死,所以又称罗刹阵。但此阵若要娴熟使用,也非易事,一旦不畅,必然自相矛盾,不攻自破,所以创阵以来,很少有人使用过。
冯小醉道:“二哥,你不是说这个阵只有大将军能破吗?看来还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哈哈。”雷儒听后豁然开朗,见冯小醉这么说,不禁笑道:“罚酒。”说着自己喝了一碗,转向孤星追月道:“此阵怎么个破法?”孤星追月皱眉道:“具体方法并不可知,只是若要破此阵,须先知首先组合的三位,然后以内阵破外阵,以静制动。”冯小醉自言道:“那这先攻三位又是什么位呢?”
雷儒道:“想必地图上有所提示。”三人刚要看地图,却发现地图也不在桌上,一找,却见白灵坐在地上,手中高举酒坛,,往下倒酒喝。三人一看,原来它正在模仿地图上的瀑布飞流,不过它酒没有喝到多少,却洒了不少在地图上,冯小醉赶忙捡起擦净。但令三人称奇的是,被酒洒过的地方均变成了蓝色。
三人仔细一看,只见上面隐隐有笔墨的痕迹。冯小醉道:“咦,这是什么?”说着将坛中的酒都洒在上面,只见在原来的瀑布之下隐隐出现了潭谷的背景,上面落有几行小字。三人一看,原来是道圣旨,上面写道:赵玑接旨,……接下来说的都是些歌功颂德之事,看来是大将军在夺得皇位之后准备颁布的。后面有一段写道:朕得玉帝托梦,说朕乃是泰山之中的一条赤龙,只因落在凡间,未能亲临御驾。现接玉帝圣旨特来代之。最后又有诗为证:蛟龙本是天上来,潭谷岂非真神处。卅载灼得池水枯,千古名将复谁来?须当垂史永不朽,一改当年韩信辈。我本真龙下凡间,汝等罗刹何来犯。斩妖除魔震山河,铁血英雄定乾坤。
看到这儿,雷儒与孤星追月都不禁低声复吟“定乾坤”一句,冯小醉不知何意,便问道:“没想到大将军一介武夫却还有这等笔墨,偏偏重要关头又来个哑谜,二哥,这上面说的都是什么意思?”雷儒转问孤星追月道:“你看这一句铁血英雄定乾坤与那句万里封疆定乾坤所表达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孤星追月凝思未答,冯小醉道:“什么万里封疆定乾坤?”孤星追月道“这原来是大将军所设的一首关于宝藏的诗密。我们是无意中听到的,原诗是:八卦四象生两仪,万里封疆定乾坤。将相王侯逆水行,曾侯乙墓寻君梦。”
冯小醉道;“据我所知,这个大将军以前倒是个英雄豪杰,不想竟是个枭雄,做了乱臣贼子。”雷儒知冯小醉所言不假,暗想,大将军借铁血英雄预知宝藏,而万里封疆也正需铁血英雄。如此推测,英雄封疆都定在了乾坤位上,而汝等罗刹何来犯,便是指他所布下的罗刹阵了斩妖除魔震山河,铁血英雄定乾坤,刚好组成了罗刹阵中的主三位,震位、乾位、坤位。想到此,雷儒笑道:“小醉,取酒来。”冯小醉道:“找到了?”雷儒道:“震乾坤。”两人略加思索,便已领悟。冯小醉大笑道:“那就一醉方休。”随即去取了酒来。
两人开怀畅饮,只有孤星追月皱眉不语。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雷儒,但太多的可能让她不敢面对。而眼下卧龙教定已准备出山,虽知萧万楚有能力处理好,但教中出现的分歧,自己有责任处理。虽然自己不愿做这个教主,但一切事与愿违,茫茫人海之中,又该作何选择?若自己不是易风之女那该多好,像冯小醉与欧阳南海那样自由自在,与雷儒笑饮高歌,无所束缚。然而自己不是,只能今朝暂欢乐,只是明日离别増闲愁。
夜深人静,山中一片安详。孤星追月辗转难眠,心中缠绵徘徊,总难以决,今将去何从?忽听得院中一阵脚步轻响,片刻后又了无声息,又过了会儿,远远的传来一阵箫声。箫声瑟瑟低鸣,如泣如诉,时断时续。孤星追月一惊,赶忙起身追去,待快要靠近时,只见雷儒戴着面具已经在箫声起处。雷儒朗声道:“原来之人皆是客,何闻箫声不见影。山中野人未远迎,常来仙客莫迁怒,莫迁怒。”最后一句,雷儒已是用了内力喊出,身影一直回荡在山谷中。
雷儒转回看见孤星追月,忙摘了面具到:“***,你怎么也出来了?”孤星追月不答,亦不能将心中之事倾诉。走过去将那张面具细细打量,雷儒笑道:“已经习惯了,若是不戴着它,我这模样儿,却是吓不了谁的。”孤星追月道:“只此一面了吗?”雷儒虽不知她为何如此问,但还是点点头道:“就此一面。”孤星追月道:“这个面具以后就别戴了,我给你保存起来。”雷儒一愣,笑道:“好啊。”孤星追月从袖中取出两柄短剑,道:“这两柄剑,名叫日月双剑,是师父唯一给我留下的。现在就用日剑换了你的面具。”
雷儒仔细一看,只见双剑都在一尺之间,日剑鲜红如血,剑身温热如肤。月剑寒光闪闪,冷如秋霜。双剑放在一起,又形成了一种和谐的色彩。心下十分欢喜,忍不住就要舞起风雷剑法来。只听孤星追月道:“师父传剑的时候,曾留有一套剑法,剑法须由两人合力方能尽善尽美,先下咱们一起练剑如何?”
雷儒虽然剑术无双,但能得孤星追月所传,何况又是双剑,心中自是欢喜。当下孤星追月就把孤星双剑的剑法口诀说与雷儒,雷儒领悟极高,顿饭工夫,一套剑法均已融会贯通。两人心灵相通,少时便已挥洒自如,行云流水。
演练后,孤星追月将面具收好,对雷儒道:“长寿,我想让你背我回去,你可愿意?”雷儒听得孤星追月如此说,不禁笑道:“你难道忘了,我可是在你的背上长大的,就算让我背你一辈子,我也愿意。”说着便转过身蹲下,孤星追月扶着背,轻轻靠在雷儒肩头。雷儒心中只觉充满了幸福,这样感觉,让他说不清,道不明,只想时光就这么停留。
孤星追月揉了揉雷儒的头发道;“还疼吗?”雷儒笑道;“傻姐姐,若是还疼,此刻便是你背着我了。”孤星追月虽然心里愁苦,但听了雷儒的话,还是会心一笑,紧紧抱住了他。雷儒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老枫树下说的话吗?”孤星追月眼前一亮,仿佛又回到了枫林岗。那个小小的山丘后,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对着一颗老枫树说着什么。那些天真的童言,犹如来自另一个世界,正对着她一点一点的道出。只见她的脸上充满了期待的笑容。
孤星追月轻声道:“记得。”“那你还会遵守约定吗?”雷儒道。孤星追月默然无语,眼泪打湿了肩头。雷儒惊道:“***,你怎么了?”孤星追月低头在雷儒脖颈上深深一吻,道:“我会,就算下辈子我也会。”雷儒放慢了脚步,叹声道:“可惜师父不在了。”孤星追月道:“那我们就到他的墓前成婚。”雷儒柔声道:“只要你愿意,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孤星追月心中道。只怕***不值得你如此珍爱啊。
回到太乙观,一切都还在静悄悄的。冯小醉与白领昨夜都一醉方休了,不到午时是醒不过来的。雷儒背着孤星追月走过小院,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到了门前,孤星追月细语道:“长寿,抱我进去。”雷儒轻轻打开房门,见孤星追月轻放于床,但孤星追月并没有放开搂住他的手。两人面面相对,近在咫尺。雷儒只觉孤星追月身上香气袭人,面上滚烫,抬眼见她双眸如星月朦胧,柔情似水,朱唇半启,鲜若牡丹花开,吐气如兰。
雷儒轻声道:“***。”孤星追月不答,就那么看着,……道是:
情深意浓爱难懂,痴心醉人自风流。不解***不解情,此梦长恨无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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