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剑不出鞘（1 / 1）

刀疤脸走到少年身边，上下看了两眼，然后对身后那帮人说道：“你们看他像不像个姑娘？没准是个女扮男装呢！”边说边伸手过去想去摸他的脸，身后那帮人发出一阵哄笑。

少年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刀疤脸的手腕，反手一扭，然后飞起一脚，那刀疤脸噔噔噔几个踉跄，还是一下扑倒在地。其他几个人笑不出来了，立即退后抽出兵器，眼看一场打斗就要不可避免，酒楼上的客人纷纷躲避，一个个的朝楼下跑去。那酒楼老板的脸都成苦瓜状了，这一架要是打起来，他不知得损失多少。

女孩忽然站了起来，拿出一锭银子朝桌子上一放，“老板，结账。”然后对着那伙人说道：“你们要是想打架，就到外面去，我陪你们打，在这打坏了人家的东西，你们又陪不起。”

“哟，口气还蛮硬，你以为你拿柄剑就能吓唬人啊，别说打架，就是陪着上床我也乐意啊。”那刀疤脸刚一不留神被踢了一脚，心里正窝火呢，这下提着一把大砍刀又上来了。

女孩朝少年努了努嘴，“师弟，咱下去教训他们。”说完拿起剑，朝楼下走去，那帮人也跟了下去。

“你怕暴露了身份，不让我出手救她们？”等那帮人走下去了，高飞便抬头问那书生。

“呵呵，对付这样几个混混，她们恐怕不需要你插手。既然没必要，何必事事强出头？”书生自顾悠闲地吃菜。

高飞忽然想起刚来的时候，书生几步之内就辨别出了那富家公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看来他的眼光比较厉害，观察很仔细。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只是泛泛之辈？那女孩子和她师弟一定打得过？还有刚刚见面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找的人？”高飞奇怪地问道。

“我从上楼梯到走到窗户边，一共用了二十八步，可是，在这期间，你看了我三次，而那个窗户边上坐的人却头都没抬。作为一个杀手，肯定会时刻留意周边的环境。第二点，当我走到他不足五步的地方，故意运功戒备，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不是一个杀手应该具备的素质。”

“更主要的是，当我走近，看到了他的手，他手臂上的赘肉，那绝对不是一只拿刀的手。”书生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而你，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力量外显，眉目之间锐利冷酷。不过——”书生停顿了，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高飞缓缓放下筷子，他知道，这后面的内容才是对他真正有用的。

“我相信你肯定是一个出色的杀手，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出鞘的宝剑往往比出鞘的更可怕，锋芒毕露最先伤的往往是自己。”

高飞想起了山谷中那老头师父的出现，何尝不是让自己看走了眼。看来，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沉淀，尽量低调，回归平淡。

外面的打斗声似乎停止了，高飞猛的惊醒了，他还是比较担心那个女孩的安全，毕竟，人家在最尴尬的时候帮过自己一次，他不能有难不帮。

几步走到窗台，高飞朝下一看，果然如书生所说，那群闹事的无赖已经全趴在地上了，那清秀少年正拉着那个女孩子朝镇外走呢。看着那可爱的身影远去，高飞有点遗憾，受人之恩，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呢。

书生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人生如浮萍，凡相遇者皆有缘，然风吹缘尽，也无可叹。何处不相遇，何处不分离。”

看来这书生最大的功夫就是嘴皮子上的，高飞掏出天龙令，晃了晃，随意说道：“小弟初出道，还请大哥多多担待指教。”他见书生年纪不大，也就直接以大哥相称。

书生爽朗一笑，也掏出天龙令晃了晃，这是规矩，刚才酒楼上人多，他们不便亮出，此时，客人都吓走了，他们也得彼此证明自己的身份。

“呵呵，我是十分荣幸当这个大哥啊，指教不敢，不过，在这江湖行走多年，经验倒是不少。其实兄弟你的天资聪慧，我易某早有日闻，他日只要龙归大海，定是前途无限啊。”

又是一番夸赞之词，不过高飞倒是听出点玄机，他自称易某，那肯定就是姓易了，他说对自己早有耳闻，还有日后什么的，如果不是客套的赞美之辞，那就是说，自己在谷中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自己的易容根本没有作用，他作为带他晋级的师父就不是偶然了。这江湖，果然水深！看来以后自己还得更加留意。

“我叫高飞，不知大哥怎么称呼？”高飞抱拳作揖。

“呵呵，不要这么客气，以后就叫你高兄弟了，我叫易水寒，江湖人送了个名号‘玉面书生’，这名号里面，惟书生我倒还受用，玉面则过誉了。”书生还礼道。

高飞心想，这书生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举止儒雅，称为“玉面书生”倒真是贴切，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来之前，从组织得知，他只是一名“地字号”杀手，虽然排名靠前，但还是不能独立完成任务，在天网，只有“天字号”杀手才能独立接受任务。

也许，人不可貌相。高飞遂说道：“易大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玉面书生’的称号确实是实至名归，这以后在组织里面，还请多多照顾。”

“呵呵，笑话了，我也就一个‘地字号’杀手，比你强不了多少，除了痴长几岁，在江湖多滚爬了几年，经验倒是可以给你借鉴，其他就一无是处了。你好好努力，日后定会强于我很多。”

“那眼下我们如何打算？”高飞问道。

“我适才来迟半日，就是在打探一个任务，现在你来了刚好，我们两个可以去接下它，带着你多做几次任务，你也好早日晋级呀。”易水寒依然笑容可掬。

于是高飞就跟着他，在镇上买了两匹马，直向北飞驰而去。

这是高飞正式成为杀手之后接下的第一个任务，追杀一个要逃往西域的天城派高手。那人本来是天城派的长老，据说暗中勾结西域匪帮，想夺取掌门人之位，但阴谋败露，便仓皇西逃。这匪帮乃是西域第一大帮派，在西域势力很大，一直觊觎中原武林，想扶植代理人，将势力延伸进来。

这长老西逃的时候，有西域的十多名高手护卫接应，所以天城派虽然想清理门户，一来实力不够，二来也不敢公然得罪匪帮，直接与他们对敌，所以只好出钱请天网出面，清理门户。这天网本来就是干的这买卖，花钱买命，不管你是谁，只要有银子，就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

在天网，这只是一个中等难度的任务，但居然前面的两个地字号杀手失手了，人没杀了，还死了一个人，所以高飞他们接到命令，火速在那人逃到西域之前截住他。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旦过了这个边陲小镇，就是西域匪帮的势力范围，那时候下手就更难了，一个中等难度的任务就要升格成高难度任务了。

高飞他们日夜兼程，刚好在日落前赶到了这个边陲小镇。线报说，明天，那个天城派的长老就会从这里经过。

易水寒带着高飞绕着小镇走好几圈，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最后，他在一个山坡停住了。高飞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眼光，这真是一个伏击的绝佳位置！

这是一个陡坡，四周没有路，去小镇，必须要走这条路，在坡顶的路边，有一棵大树，枝叶很茂密，人躲在上面，很不容被发现。这一段陡坡长而且陡峭，他们走到这棵树底下的时候，正是坡将完没完的时候，肯定也正是身体最疲惫、精神最松弛的时候，这个时候猛然一击，估计很难防备。

只见易水寒纵身跃上树枝，四处看了看，摸了摸，然后又飞身下来，在树底下到处走了走，朝树上看了看，最后竟然还在地上摸了摸，踩了踩。

“走吧，我们回去吃饱喝足。”易水寒对高飞说道。

高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好多问，便只得跟着他回了镇上。

到镇上之后，易水寒带着高飞来到镇上最热闹的酒肆。

这酒肆一般是底层的人吃饭喝酒的地方，比酒楼价格便宜，高飞心里暗笑，这书生也太小气了点吧！做一次任务，奖励就不少，这吃喝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杀手都是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有钱就花，存着，棺材里也带不进去。

不过高飞倒不怎么在乎，他从小就喜欢镇上的酒肆，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各种传闻典故也最多，那叫一个热闹。所以去这，他倒觉得比酒楼自在，他只是觉得易水寒这样一个一身白衫，玉树临风的儒雅书生也去这种地方，倒有点不伦不类。

但易水寒似乎根本没觉察到这一点，来到酒楼，找了一处最热闹的地方就坐了下来，隔壁一桌赶马的汉子正在那聊得热火朝天。高飞注意到，易水寒很用心地在听他们聊天。

“逃？怎么逃得了！那西域马匪的眼睛尖、耳朵灵，老远就发现你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他们劫了货呗。不过他们还是比较讲规矩的，只要不反抗，一般不乱杀人，货物也只抢三分之二，留一点给你做本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