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色既是空,空即是色,师父不愧为一代得道高僧,居然给我起了一个如此深奥的名字。
关于我的身世,说来相当之复杂。据说我父亲的母亲的儿媳妇,也就是我娘,她生我的时候,天上刮起了一阵异同寻常之风。凡大风、暴雨之类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事,此乃古之常情。恰逢此时有一位和尚前来化斋,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贫僧自东普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求经”。于是我父亲请教天色异常,是否不详。和尚说了句改变我一生轨道的话“施主所言非虚,天显异象,确有不详。”父亲忙询问破解之道。和尚又道:“敢问最近府上可有人出生或是去世?”父亲如实相告。和尚看过我,双手合十,缓缓而神圣地道:“我看令公子面相和善,颇有佛缘,不若送他上山拜佛求经,当可免除劫难。而且切记在十八年之内不得与之相见,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如此这般,俺成了一个秃驴。
我怎生恁的倒霉,咋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都压抑了。终于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普照。我独自蹑手蹑脚地来到师父的房门口,敲门声伴随着我的一声“师父”回荡在空气中,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但师父就是师父,他立刻打开了房门。
师父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刚睡醒。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师父一定又是在佛经中找寻了一晚上的真谛。
师父是哪里人呢?这里颇有渊源。
据扫地的老僧人,也就是我的某个师叔说,师父是以前赫赫有名的云中大侠,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听进院十年的大师兄说,师父以前啊其实是一个江湖侠盗,专门劫富济贫,后来为形势所迫,不得不投入佛门,做了个和尚。
“色空啊,这么早来找为师,是否有啥疑惑?”师父看着一脸虔诚的我,问道。
“是的,师父。我想问,为什么我出生的时候运气那么不好呢?”
“时也,命也。主要是你历练的太少了,等你体会到世间诸多苦辣辛酸,你自然会了解到许多的,这个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可是,师父。本来我只有一个疑惑的,现在却变成两个了。”我执意问道。
“问吧,师父知无不言。”我知道师父一定很辛苦,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打了个呵欠,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还是被我敏锐的眼神捕捉了下来。
“师父,是这样的。第一,我从来不吃苦的东西,如何能尝到酸甜苦辣呢?其二,我如何去历练呢?这山上都被我跑遍了,难道师父准许我下山去?”
“色空啊,你如今已有十七了吧。”
“是啊,师父,您记性真好。”
“那当然,要不然我又岂会做你师父?”
“师父教导的是。”
“今年的化缘事宜就交给你和你师兄元虚吧!你记住多向你师兄学习。最重要的一点,不要给寺里惹麻烦。”
我耸了耸肩,冲师父“嫣然一笑”,“放心吧,师父。”
接着,我退出了房门。陡然间听到房中传出类似于打呼噜的声音,我想那肯定是师父在打坐念经了。
师父不愧为师父,我也应该去上早课了,旷了好几个月了。
达摩堂。
圆礼师叔是达摩堂首座,长相,说实话,蛮英俊的,那胡须长的跟阿黄的尾巴一样长,脸上一颗大痣活生生一美男痣嘛。想当年,他一定是迷倒万千少女,是无数人心中的白马王子。提一下,阿黄是附近村子里的一条野狗,挺剽悍的,曾几何时差点咬过我一口。
他又何以沦落至此,成为一个不近女色,酒气的昏和尚呢?
望着那张脸,敲着木鱼,念些自己也听不懂的火星文,我想着这个极为严肃的问题。
兀地,脑中灵光一现。
是了,一定是这样:
一个秀才,他的名字叫李赋,进京赶考。李赋是圆礼师叔的俗家名字。李赋文采飞扬,四书五经、史记论语样样精通。这天正是考前的前一天,他孤身一人坐在桌前,秉烛连夜诵读诗书,以求明日一举夺魁。
凉风阵阵,自窗外袭来,烛火忽亮忽暗,闪烁不定。于是李赋起身前去关窗。不料忽地狂风大作,李赋的眼睛都被吹得睁不开。此时烛火不知何时已点燃了书本,火势一起,趁着风势蔓延开来,瞬间物事被烧了个光。祸不单行,客栈老板乃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客房被烧,他怒气中烧,心疼不已,不但取走了李赋身上仅有的三十文钱,还强留他打了一个月长工才就此作罢。可怜的师叔一贫如洗,又因此延误考期,名落孙山,真是无颜面对乡亲,无颜面对家中默默祈盼的娘子,无颜面对家中望子成龙的双亲。心灰意懒的李赋最终只能像当初林冲被逼上梁山一样进入这天龙寺,意欲在此终老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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