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整夜无眠。原来,远征在这些年,一直关注着自己儿子的成长。最近一年中,常捷的武艺和学识方面的修习已到瓶颈。要想有所突破,成为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就必须靠自己的修悟达到,而远征能给他的帮助也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恐怕要他自己出去历练了,所以远征有了让常捷遍游大陆的打算。另外,真正让远征下定决心的是,他已经发现,各国中隐藏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大陆上的安稳日子恐怕已经过去了,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如果常捷在,势必要上阵杀敌,也许让他遍游天下反而会安全一点吧。远征这样想着,才让常捷出外游历。但常捷似乎并不知道这些,整晚想着父亲的话,望一日可称侠,绝不能让父亲失望。
翌日清晨,常捷便留书离家,一些随身物品和一些银两,便匆匆上路了。全家人遍寻未果,随着时间的流逝,此事渐渐淡了。但元帅府以外的风言风语却并没有停息。
“家中孙辈独子悄然离去,隐洪老爷子竟然毫无所动,我看此时必有蹊跷。”
“蹊跷?有何蹊跷?隐洪元帅和老爷子并无大的举动,那必是受了圣上的委派,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这还有和疑虑吗?”
“确实,若非如此,凭我北州国之力,凭那隐洪家在朝中那个地位,尤其会遍寻未果?我看我等还是不要再议论什么了,以我等地位岂能知道如此密事?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想到,还能有些安稳日子过罢。”
于是,朝内外一片议论。但很快,谣言便无因而息,此时也就此作罢了。
北州国的南端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大到贯穿北州境内,西起冰封之地,东至蓟州边境。刚好横亘在北州与黑风林之间,成为了一道天然屏障,而这片湖泊也有着一个诡异的名字——泅湖。
十几年前不知是谁在这条湖泊之上架起了一座石桥,而这座石桥便是当初隐洪三将出征前往黑枫林之地,同样也是三兄弟葬身之所。每每远征忆起兄弟之时,便会静立于这石桥上,一站就是一整天。只是那么站着。所以常捷也经常随父亲来这里,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为了常捷除了元帅府以外,唯一熟悉的地方。同时也是他和父亲共同的一个秘密。
此时,河岸上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负手而立,微闭双目,平静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孤傲。此人正是隐洪常捷。这次离家匆忙,并没有事先想好要去哪里,而且这又是常捷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家远行,所以盲目的一直走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常捷租下一叶小舟,泛舟湖上。划至湖心,天空突然下起绵绵细雨。常捷拿起吩咐船家准备在船上的酒,狂饮起来。从腰间摸出自己平日里唯一喜欢的洞箫,一曲终了,又是一番狂饮。既然不知今后如何打算,就不再想,何必自寻烦恼。正好享受一下久违的轻松放纵感觉。
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一时掀起千万心绪:
仰观细雨侧听风,
尽数英雄望江东。
古今多少豪杰事,
一如烟尘风雨中。
吟罢尽饮坛中之酒,纵声长笑:“好酒,哈哈,长笑当空,谁可称雄?”一时豪气干云,大有问鼎天下,我主沉浮之意。突然,双目中寒光一闪而过,脸上又转而恢复平时的冷傲,眼睛余光一扫波动有异的湖面。淡然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敢于相见?”
小周四周陡然升起四道水柱,细看之下,原来是四个人从水中跃出,带起千万水花。再看跃出的四人,无不是尖嘴猴腮,獐头鼠目之辈。“好豪气的心胸,好诗,好气魄啊。”其中一人笑着说道。但看那笑容却有几分狰狞,令人厌恶。常捷根本毫不理会,又拿出一坛酒,继续自顾自的喝着。“好傲气的小子。”另一人说道,话语间带着几分愠意。说着身体却似一道疾风向常捷扑去。常捷微一闪身,顺势一掌轻拍,一道掌风袭向那人背心。其他人见已动手,立即一拥而上,瞬间,三道流光一般的身影扑向常捷,五人动作皆是极快,眨眼间,五人身影一闪,尽皆分开,而常捷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举起手里的酒坛,继续喝着,好似不曾动手一样。“好快的身手!”又一个人说话了。常捷长眉一挑,眼中有几分冷厉:“我道是谁如此大胆,胆敢扰我兴致,原来是泅湖四鼠。尔等也是江湖前辈,何故隐于水中,莫非也在此观雨听风?”说着冷笑着看向众人。
“我兄弟四人哪里有如此雅兴吟风弄月?小子,世人皆知,泅湖乃我兄弟地界,你无故来此,又未拜山通路,还道扰你兴致?简直强词夺理!”第一个说话的人再次发言,似乎说着什么至理真言一般。言语中,更是有了几分火气,显然,常捷刚才的言语和举动另四人觉得丢面子了,现在恐怕是要找回场子。
“拜山?通路?哈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无非几名草寇,不抓你去见官已是手下留情,还在此聒噪?我本乘兴而来,无意争斗,何不速速离去,难道非要自讨苦吃?”常捷大笑道。却依旧喝着酒,好似没看到四人怒不可遏的表情,显然并没将四人放在眼里。
“小子,你太狂妄了!”一直未说话的那个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直阴沉的表情,爆发出极度暴怒的狰狞。随着一声暴喝,杀将而来。其余三人也揉身上前,五人再次战在一处。
常捷虽武艺不错,但和远征之类的高手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眼下以一敌四,一时难以胜出,却饶是占着上风。四鼠武艺虽属平平,但胜在人数多,配合默契。四人多年共同进退,在江湖上也闯下点名气,靠着这份纯熟的配合,加之轻身功夫一流,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不下,转眼间五人已拆至百招。忽然,常捷攻势骤猛,显然对于四鼠的纠缠已有几分不耐。只见常捷攻势连连,掌掌轻拍,可听得掌风凌厉,腿扫脚踢,横肘沉肩,也让四鼠猝然难防。一时间四人连连后退,而常捷也意不在杀戮,只求逼退四人,所以并未下杀手,只是步步紧逼。转眼间又是近百招,四人已被逼退至船舷边缘,忽然四人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几乎同时转身跳入湖中。
见此情况,常捷微微一怔。知难而退?但转眼常捷便放弃了这个天真的念头。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水面。他深知四鼠深谙水性,若突然暴起偷袭,自己不小心提防,很有可能被重伤。但敌暗我明,对方按兵不动,想要发现什么实在太难了。常捷也是耐心观察了一会儿,见毫无动静,也不再等候,既来之,则安之。毕竟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遂,又径自饮起酒来。
这本是常捷的无奈之举,但自己骨子里带着的那份孤傲,淡漠就如同身体的一部分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看在水中的四鼠眼中,又是一阵怒火翻腾,一阵阵上涌。显然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并没有将他们看在眼中。于是四鼠忍耐了一会儿后,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
突然其中一人向着船底游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很快四人在船两侧一边两人站好位置,用手轻轻推着船身,随着水流的频率摇晃船身。
其实四鼠虽然怒极,但对于常捷也未起杀心。四鼠由于其行事向来藏头露尾,故得此名。但恰恰这四兄弟又虚荣的很,对于旁人的恭维很是受用。今日恰好遇到常捷,也是觉得这小子盛气凌人,实在下不了台才会明知不敌却几番出手。只想教训几下而已,而常捷偏偏又是块难啃的骨头,对于四鼠的训斥嗤之以鼻不说,身手也是了得。这让四鼠更是愤怒,决定要整一整常捷。转眼间,整个船身犹如荡起的秋千,又似劲风中的落叶,摇摆不定。
常捷其实一早就发现船身的变化,也马上明白这正是四鼠搞的鬼,并不急于动作,而是静观其变,看看四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不一会,船身摇摆的更厉害了。这时常捷也明白了,原来四鼠想靠弄翻船只让常捷出丑。但,四鼠拼命摇摆,船就一定会翻吗?或者说,船翻了自己就一定会落入水中吗?想到这里,常捷的嘴角微微上翘,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
船只越要越厉害了,但四鼠却发现,船上的常捷恍若未觉,毫不在意的继续喝着酒。仔细一看,四人不禁愕然。这时常捷对于船身的摇晃并不抵抗,而是让身体紧贴着船身,随着船一起摇晃,连同手中的酒坛都如浑然一体般,没有半点不协调。以身着物?这是何等高明的轻身功夫,四鼠都知道,可见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施展出来,总是叫他们无法相信。四人见此也没办法,索性一鼓作气,将船只荡得更高。不一会船身就开始向着空中飞起,又经过几下,船身陡然跃起,飞入空中。四人皆是冷笑着看向空中的船只。
而此时,常捷并无一丝慌乱,当船只在空中翻转一周时,忽然运力于船身,船只从空中骤然下沉。看似轻飘飘,实则速度快得很。千斤坠!老大爆喝一声:“闪开。”四鼠见此情景,顿时大惊失色,纷纷闪身躲避,都向着各自的方位远处窜行。却有一人在原地未动。正是四鼠中排行第三的那个矮胖子。此时他可是急得满头是汗,看着不断放大的船身,心急如焚。但此时的其他三鼠却都没有回来帮忙,因为他们知道,即便四人合力,也不可能抵住下降中的船身,如果回去只有一个后果——粉身碎骨,即便在水中,也足可以将它们活活拍死。
“吾命休矣!”伴随着一声嘶吼,船身终于重新回到了水面。“嘭!”水花四溅,平静的湖面荡起一番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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