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凉州养战马 燕梦诉衷情（1 / 1）

第二天一大早秦雷睡眼朦胧的歪头一看，见是琚萧在一旁候着，清了清嗓子道：“一宿没睡？”琚萧笑声：“哪里，夜里睡得踏实，方才在这里候着殿下。”没有多做停留，秦渊寻见楚剑尘，略作商量准备启程。

昨天段三爷还配备了两辆马车给他们，所以今天也是改乘了马车，楚剑尘和凌炎一乘，而秦渊和琚萧坐另外一辆马车。

秦渊慢慢走到自己的王车边，费力的踩着锦墩，上了车。王车是明黄色调的，车厢内壁用明黄的湖绸包着，最里是一个躺椅。

椅上放着舒适的锦褥，秦渊舒服地睡在这个躺椅上，椅子左边有一个檀木书架，摆着几十本摩挲地有些旧的书，算是给秦渊解乏读的。

椅子右边是一个同样质地的小机，机上摆着时鲜水果，各色蜜饯，还有一盏正袅袅冒着热气的清茶。

琚萧在帘口上坐着，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位小殿下，能和主子平起平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琚萧虽然觉得跟着秦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感觉像是惹着谁一样，有点被发配边疆的意思，但是如今也认了，大不了风光的闯它一回呢。

两日之后才来到凉州牧场，这里是一片茫茫大草原，穿过这个地区后方才是峦城的边界，秦渊无奈摇头：“还得两天的行程啊！这凉州牧场还是拜访拜访得好，免得人家把我当通行牌了，沈家怎么还从濯城跑这么远来这里混饭吃呢？”

楚剑尘也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车队前接洽牧场的主人沈燕梦，一同出来迎接的还有这凉州刺史沈燕天，中等个子身材清瘦的正是他，俏丽的沈燕梦也站立在一辆豪华的车马旁边，右侧有十余个持刀的护卫。

不多久，楚剑尘便带着两位凉州的主人来到秦渊这里，沈燕天行礼问候道：“下官凉州刺史参见五殿下！”

黄绸裙衫的沈燕梦二十多年纪，正是风华娇姿、端庄秀气，乍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俏眼淑女，可是秦渊听了段三爷的话之后便打心里认定这位美女可是个小辣椒，惹不得。

沈燕梦欠身道：“五殿下请了，”单手做个请势，秦渊笑笑便顺着护卫们让开的小路往前行去，前方便是牧场高大的院墙。

那里被粉刷成大宅惯用的淡粉色，大门也换了两架铁质门扇，漆成了鲜亮的黑色，黑色的门扇上各镶嵌着一个硕大的铁环。

楚剑尘、凌炎、琚萧也跟了进来，牧场的护卫们早已经得到朝廷的命令，一时间东门大开，五千匹良马也换了出来，兵士们都颇为震撼。

这五千匹好马可是一等一的战马啊，凉州战马比起前些天在梧桐湾换的三千跑马可优秀多了，众人被这牧场的气派所感染，暗暗乍舌。

几辆马车运送着粮草熟肉、还有水罐木桶之类的，士兵们兴高采烈就地开锅了，凌炎将军方才发话了“就地扎营休息，用饭之后启程赶路”，众人们对这些难得食用的东西自是激动不已，大口大口吃将起来，这里大草原上的熟肉却也是格外的香嫩。

秦渊随着沈燕天进入这牧场的城堡中，一时间还是颇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仿佛已经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一般，心里暗道：“这就是异乡客的感觉吧！”

沈燕梦端来一盘水果，秦渊微微尝上一口，甘甜至极，不由赞道：“凉州牧场，呵呵，可是个好地方呀！”

沈燕天急忙张罗了一桌席宴，众人坐定之后，这才举杯道：“凉州虽然荒凉偏僻，但是今日能迎来贵客可是喜事啊！五殿下、楚尚书、凌将军、琚护卫一路辛苦，请了，”说完抬头掩面痛饮一杯，众人也是回敬一杯。

秦渊还是身份最为尊贵的，说话当然也得他先表示，放下手中缠绕着金丝银线的箸筷，微微笑道：“沈大人远在他乡为国效力，这些年来也是任劳任怨啊！我敬你一杯。”

沈燕天脸色抽动道：“哪里哪里，我敬殿下，”二人觥筹交错，一时间席宴气氛也活跃起来。

侧头一望，只见沈燕梦白皙细腻的皮肤像水莲花似的，手指细细长长的，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身绛黄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

秦渊心上一紧：“这地方竟也有这般动人的女子，这位可是和楚大人的那位红颜有的一拼！”欢喜之余，还是认真道：“沈姑娘，我也敬你一杯，那些马匹的事情可得好好答谢你啊！”沈燕梦知道他是讲那五千战马的事情，浅笑一声抿嘴喝上一小酌。

楚剑尘是这桌子上最拘束的人，连秦渊都看着不舒服了，侧头低语道：“我说楚大人，你怎么不言不语？这可不是平常的你呀！”

楚剑尘一个白眼：“殿下，您忙您的就是了，别惦记下官，就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那沈燕梦眼角微微斜侧，余光瞥一眼楚剑尘，迟疑一阵，却又轻咬樱唇终于吭出一句来：“荷莲姐姐还好吧？”楚剑尘闻声面色一顿，尴尬道：“哦她，好，还好，她已经提前回峦城了，临走前嘱托我到这里问候你一声！”

听了这句话，沈燕梦还是欣慰一笑：“谢谢你了，濯城一别，与荷莲姐姐已经有三年未曾谋面了，确实是想念得很呐！”

楚剑尘脸上一阵苍白，微微抽动着松软的皮肤，摇头道：“她也是想你，就是俗务缠身啊！三年不见，你也消瘦了许多啊！”

女子的眼角已经湿润了，似乎是动情的感慨道：“你不打算给她个名分么？”这么直接的一问还是将楚剑尘雷击到了，心里暗道“这叫我怎么回答吗？”可嘴上一软：“荷莲是个好姑娘，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默默无闻的帮着，我会给她一个答复的！”

这两位说到的这位女子，正是那次在二皇子昭武殿下秦泾那宣文殿弄琴的白衣姑娘，秦渊哪能不记得那一曲《霓裳羽衣》！

那女子眼神中的幽怨还有动情，仿佛是一朵叫人怜惜疼爱的杜鹃花，她正是钟情于楚剑尘的痴心女子雨荷莲。

这两位如此说道，倒是将一旁的众人搁置一般，秦渊糊涂地听着这些朦胧话语，硬是插不上一句嘴，连沈燕天都是静静坐在桌边抚弄着手中的酒杯，其他人就更不多话了，这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席宴，他们都只是陪客而已，听闻着两位主角的唱本。

楚剑尘顿首喃喃道：“这几年是我亏欠她的，”说完眼睛稍稍上瞥，正对上那边沈燕梦含情脉脉的眼神，其中感情复杂异常，秦渊这才看出点门道来，“三角恋？”这位年轻貌美的场主竟然爱慕上了尚书大人，而与雨荷莲定然也有着千丝万缕道不尽的情感。

秦渊心道：“这女子痴情，却是不可救也，”瞧这一幕动人诗情，正是一首《诉衷情》：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

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