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杨晚的目光扫过来,一愣,吐出烟雾,将烟蒂扔到地上一脚踩熄:“可以了?”
杨晚深深呼吸一口炎热的空气,点了点头。
豹子性能优越的哈雷机车堪比轿车的速度,原本坐汽车需要三个小时的路程被他两个小时搞定。杨晚也在途中打了电话给五姨夫,要他不要去橘城接她了,直接在医院等着她。等到她到达医院的时候,豹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掏出她的手机快速存下他的号码,这才丢还给她,说了句:“我去加油。”就离开了。
杨晚心中满怀对他的感激,目送着他离去之后,这才奔进了医院。
所有亲人的面孔都无一例外地带上了红肿的眼圈和疲惫的神情,反倒她,是最沉静的一个。她仔细倾听了医生的描述后,得知这场瓦斯爆炸原是邻居家里的一场意外,那家福大命大,恰好无人在家,而妈妈虽然遭受了最严重的波及,却也保住了性命,身上只有轻微的烧伤和皮外伤。只是脑部似受过重击,现在陷入昏迷状态里沉睡不醒。她的一颗心这才算是稍稍放下,又温言细语地将外婆的情绪安稳好。深吸一口气,和四姨五姨商量这之后的事情。
她的外公外婆共生育五子。她的妈妈排行老三,上头是大姐和二哥。杨晚的大姨家穷,生育一子一女,皆长大成人,女儿在海滨城市工作;儿子未婚先有子,替他们老俩口得了一个孙子。他们家里过的紧巴巴的,平常和杨晚的外公外婆还有其余的姊妹们来往也少。而杨晚这个唯一的舅舅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而杨晚那个所谓的舅妈也再了嫁,生了一个儿子,和他们再无瓜葛。
余下的五姨才三十岁,是一个任性而可爱的女人,已生有一子,和五姨夫一起做木地板生意,为买房的事情攒钱,到现在还和外公外婆他们挤住在一起。
只剩下四姨。通过四姨的不懈努力,他们那个三口之家过的很美好,婚姻幸福美满,夫妻俩努力做生意发家致富,而儿子也聪明听话,俊秀挺拔。四姨和她妈妈这俩姊妹的感情最是深厚,自从杨晚的母亲和她的父亲离婚后,她们娘俩没少受这个善良的四姨接济。每回过年,她这个四姨封的红包也是足够她交学费的份量。她心内已视这个四姨为另一个母亲,而她四姨没有女儿,也待杨晚这个姨甥女如亲生女儿一般。
“四姨,我妈妈的住院的钱……”杨晚才提了这个开头,就被红着眼睛的四姨打断:“你妈没事,过几天你就回学校好好学习就行了,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四姨在呢……”说到后来,已是哽咽。杨晚心如刀割,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冷静下来的外婆也抱住杨晚,老人粗糙的手指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地说道:“是,还有奶奶呢!我的女儿福大命大,绝对会没事的……”
话未说完,老人已经泪流满面。外公站在一边沉默地抽烟,但是那浑浊的眼珠内却透出同样的话:孩子,没事,有爷爷呢。
杨晚忍了多时的泪终于落下来。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从医院回来后的杨晚去自个儿的家里看了一眼,那烧成一片焦土的房子又在刺激着她的泪腺——那一刻,她仿佛觉得,她什么都没有了。亲人们几乎是将她拖着离开了那栋单元房,一家人坐在外公外婆的土砖房内,个个面色沉重。
杨晚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难受的很,她告诉亲人们,是一个朋友送她回来的,她现在要去道谢,给人家找个旅馆什么的。期间免不了受到亲人们要她将朋友带回来在这里睡的热情邀请。杨晚妥帖地拒绝了,闪出了门,拨打了豹子的电话。
“我在你们这个小镇的夫夷河边的防洪大堤上。”
杨晚赶到那边的时候,豹子正坐在台阶上抽烟,身边是一堆烤肉串的空杆子。他灌着冰水,看着杨晚红肿的眼神,也没问她她妈妈的情况怎样,只是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散散步吧,你家乡的风景还是不错的,虽然小山小水的。待会我送你回去后,就直接回燕城了。”
“你……你就回去啦?”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杨晚不由得对他有种微妙的依赖感,听到他要回去,内心竟然有些不安。
豹子瞥了她一眼,嘴角又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你要是我马子的话,我就留下来。”
杨晚泄气,肩膀垂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才正经一会儿,就现出原形了。”
豹子瞪她一眼:“老子还嫌你肥呢!”
杨晚心内不快,纷乱如麻,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去。
“嗳嗳嗳,又生气了啊,你怎么比老子还难伺候啊!”
“你还知道你自己难伺候啊!”杨晚气冲冲地转过身来。
“老子都不嫌麻烦送你回家了,你还给老子脸色看!”
“……”这话让杨晚立马反省,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她嗫嚅起来,觉得很不自在,“谢……谢谢你。其实……你是个好人……”
“哼,你第一次拿电饭煲砸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某人一想起这个就气的牙痒痒。杨晚回忆起来,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那个电饭煲和你头一样经用,牢固的很呐。”
豹子瞪眼做出凶恶样子,杨晚看到他这副模样,心内却流过一道暖流。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冲淡她的悲伤。她不由得定定看着豹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靥,轻声说道:“谢谢……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已经倒下了……”
“……切,老子稀罕?”豹子好似被她的表情噎住,双手插袋快速超过她。但是他的耳朵,却蹿上一溜儿的绯红。
杨晚的心跳就在那一刹那停顿了一秒。
二人再不知道说些什么。初夏的夜黑的晚,此时已经七点了,天边还有绛紫色的余晖。夫夷河的水永恒地沉默,如永恒的疑问;而粼粼的波澜却无比的温柔,恰似无言的回答。
“喂,杨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前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突兀地传来一句话。
“额,什么?”杨晚有些慌乱。她好似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又似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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