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智,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趙飛英拍了拍他的肩,下了樓。
「師兄?」
「別叫啦,人都走遠了。」美公子譏諷的語氣,讓冷雁智聽了又是一把火。
「哼,輪不到你這娘娘腔的人妖說話。」冷雁智一眼就知道這位『美公子』是女扮男裝的,瞧她一副想把趙飛英生吞活剝的嘴臉,真不知她要臉不要臉。
「美公子」果然俏臉變色。
「哼哼,總比死兔子來的強。」以為她看不出來?真是可恥!
「妳這個亂發春的娘們!」冷雁智怒極,抽出了刀,一把砍在桌上,酒樓裡立刻鴉雀無聲。幾個人,悄悄下了樓。
「以為我好惹的嗎!你這兔子未免也欺人太甚!」美公子也拔出了劍。
「哼哼,好男不跟女鬥,乖乖回去找娘掉眼淚,別讓我動手!」
「不教訓教訓你,以為我鐵三娘好惹的!」美公子揮劍以對,招招致命。
「這點小把戲也敢出來現?對付妳,連兵器都省了,免得人家說我大欺小。」
動起手來了。客人跑得一個都不剩,只有掌櫃的跟幾個店小二苦著臉,遠遠站在一旁。
冷雁智直像貓兒戲弄老鼠,一會兒去撕她的衣服,一會兒去拉她頭巾,跟從容不迫的他相反的,美公子顯得又氣又急,披頭散髮、狼狽十分。
氣極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你師兄瞎了狗眼,放你這隻兔子跟前跟後的,有種的待我跟他說去,看他以後還不逃得遠遠的……啊……」冷雁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美公子嚇得花枝亂顫。她到了這個地步,才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實力相距多大。
冷雁智眼露殺意。
「我叫妳說……我叫妳有本事跟他說去!」
「放手……放手……」美公子無力地掙扎著,然而冷雁智的手卻越收越緊。
翻了白目,美公子暈了過去,冷雁智繼續掐著,存心置她於死地。
「殺人了!殺人了!」掌櫃一等人放聲大喊。
「住手!」及時趕到的趙飛英一把拉了開冷雁智。
冷雁智冷冰冰的、充滿殘忍的臉色,是自己沒有見過的。
「怎麼跟女孩兒家真的動起手來。」微微責備,然而趙飛英卻還是柔聲的語氣。
「放手,你抓得我很痛。」冷雁智盯著趙飛英牢牢抓著自己的手腕。
「抱歉。」趙飛英連忙鬆手。
沒想到,冷雁智一轉身,拔起了刀就走。
「雁智,等等。」趙飛英連忙跟去。
一隻畏顫顫的老手抓著趙飛英的袖子。
「客倌……」
回頭看了一眼狼藉的店內,趙飛英從懷裡掏出一錠大大的元寶。
「抱歉,這些夠嗎?」
「夠夠夠,多謝客倌。」
「給你們添麻煩了。」趙飛英躬了躬身,連忙追了出去。
抹著淚,冷雁智頭也不回地走著,趙飛英在後頭跟著,兩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心情漸漸平復了,冷雁智才停下腳步。揀塊草地坐了下來,把頭埋在雙膝之間。
趙飛英也坐在他身旁。
「幹嘛跟著我?」冷雁智悶著頭說著。
「不讓我跟?」
「不……」
「還在生氣嗎?」
「我不是生你的氣。」
「我知道……」
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又何必這麼委屈?跟前跟後,像頭哈巴狗似的,連你一眼都盼不到……
真是好笑……一隻兔子……我在其他人眼裡,就是這種窩囊樣子?
「來,抬起頭來,我有東西給你。」
拜託,我難過成這樣,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可是,還是抬起了頭。
一塊晶瑩剔透、殷紅似血的玉。
冷雁智呆了。
「這是給你的。」趙飛英把這塊玉塞到冷雁智的手裡,冰冰涼涼的觸感,冷雁智好奇地瞧著。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你的名字很耳熟。後來,我才想起,以前有人跟我說過……有一種玉,叫做冷胭脂,紅得像血一樣,終年都是冷冷冰冰的。這一塊就是。」
「……你剛剛就是去買這個?」冷雁智低著聲音。
「是啊。這種玉,只有東洋的商人才有得賣,我一直記在心裡,想給你買一塊。哪,把玉放在月光下照照。」
冷雁智顫著手照做了。有些透光。
「這樣看過去,月亮都變成紅色的。」冷雁智勉強笑著,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越是上等的玉質,透光度越好。這塊還不是上好的,改天,再給你找找。」
「不用了,這一塊就很好。」冷雁智捏著玉,就像是捏著自己的心。
「我給你戴上。」接過了玉,趙飛英用一條紅線綁著,掛在冷雁智的頸子上。
冷雁智沉默著,雖然他很想抱著趙飛英哭。
「啊,雁智,你看,煙火!」出神的冷雁智被趙飛英轉了個方向,恰好看見滿天的光芒。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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