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當為三位修建道觀以酬謝。」
「先行謝過。」冷雁智躬身一禮。
「就是這裡。」
進了重重的院落,老婦給三人指了一個柱子。
三人合抱的巨柱,足足有十人高,偏偏在中間刻著一行字。
冷雁智踩了巨柱,上天梯的輕功使了出,看清了上頭的字。
記得趙家村嗎?
大喜。這字跡就是趙飛英的手筆。
輕輕落了回地,幾個女眷的愛慕眼光更是熾烈了,可是冷雁智卻沒注意。
果然不是一般的庸俗人。老婦對冷雁智更是信了三分。
「道長,您看如何?」
「我所料沒錯,準是十年前的冤魂作祟。」冷雁智緩緩說著。
「那那那,依道長所見,老婦該當如何?」
「唯有活人獻祭一途。」
「活人?」老婦看了看身旁的幾個孫女,那幾個妙齡的少女連忙躲到了母親後頭。
「我的孫女都在這裡,請道長隨便挑吧。」獻祭的人,最好是家中有血緣的黃花閨女,這點規矩老婦還是知道的。
少女們個個面無血色。
「道長,您要挑哪一個?」
「我。」
「咦?」眾人眼睛登時睜得老大。
「我說,我來做祭品。」
築了個高高的木臺,冷雁智漠然站在最高處,夜風吹著他的長袍,翩翩然,直欲乘風歸去。
「這位道長真是令人敬佩,老身必然捐獻大筆的香油錢為這位道長修個金身。」
南方容以及謝玉兩人,卻是急得冒汗。
太險了,太險了。要是趙飛英根本沒瞧見,亦或是根本不在意,這下子不就燒成了飛灰嗎?
「如果師哥沒出現,我會自己離開的。」冷雁智先前的話,卻不能給兩人信心。
這小子,牛般的脾氣,要是一時想不開,那怎麼得了。
可是,說也說不動,打也打不過,兩人最後還是讓冷雁智上了木檯。
舖滿了乾草,又灑了些油,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熱風吹得眾人遠遠退了好幾步,冷雁智被蒸得滿頭是汗,連眼睛也睜不開。
好熱,好熱,然而胸前的冷胭脂卻還是散著陣陣寒氣。
火焰往上竄燒著,冷雁智隨手抹著眼上的汗水,睜著眼睛張望著四周。這裡是泉州城外,周圍盡是密林。然而,幢幢的樹影,即使被火光照著,還是分不清是人還是樹。
著急。
沒有見到趙飛英人影,火卻燒到了腳,冷雁智微微閃了開,眼角卻瞟見一個人影閃過。
那是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太遠了,冷雁智看不清面貌,然而直覺卻認出了他就是趙飛英。
「師兄!」冷雁智提氣喊著,遠遠傳了出去,白衣人影回過了頭看了一眼,卻又轉身離開。
是了,你知道我只是虛張聲勢引你出來的。
冷雁智咬著唇。
那麼……看著吧!
「看著了!趙飛英!」淒厲的聲音傳了進耳,趙飛英又轉回了頭。
冷雁智使勁一踏,早已被火燒空的木檯便應聲垮了下,在眾人的驚呼之中,冷雁智就像破碎的木偶一般跌跌撞撞從十人高的頂端落進了火裡。
眼見冷雁智摔入火中,趙飛英一聲驚叫,急忙飛身來救。
衝入了高熱的火場,只見冷雁智掛在中央一處尚未焚燒的木架上,火燄只燒著了他的外袍。然而,冷雁智雙目緊閉,額角上有個傷口,正在汨汨流著鮮血。
趙飛英皺著眉,走上了前去,從木架上抱下冷雁智。檢視了一下傷口,脫下了外袍護住冷雁智的頭臉,頭頂上,燒斷了的木架紛紛掉了下來,趙飛英抄起冷雁智,閃避著接連而來不斷掉落的火苗。張望著四周,外圍有一處火燄似乎稍稍減弱了,趙飛英像陣風一般,輕巧巧地飛越了出去。
冷泉,透著清洌的香氣,略低的水溫,是泉州釀酒的主要原料。
把冷雁智輕輕放倒在泉邊,趙飛英把外袍撕成了幾塊,沾著泉水,把冷雁智頭臉上的髒污以及血塊擦拭了乾淨。
微微地睜開了眼,趙飛英正在處理自己額角的傷口,冷雁智一把抓下了趙飛英的面具,露出了那睽違已久的、清俊的容顏。
趙飛英的表情只有一絲絲驚愕。
「沒想到我這麼快醒吧。」冷雁智虛弱地笑著。
「沒錯。」趙飛英低聲說著,在冷雁智的傷口上抹了一層傷藥,動作十分輕柔,彷彿怕會弄痛了冷雁智。
「要是我沒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扔給他們就走。」
「沒錯。」一樣的回答。跟動作不同的,是平靜而感受不出心情的語調。
「師兄,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不會對你生氣的。」處理好了傷口,趙飛英檢視著冷雁智的手腳。還好,只有輕微的瘀傷以及燙傷。
冷雁智沒再說話,靜靜看著趙飛英。
「還有哪裡痛?」趙飛英低聲問著,換來了冷雁智眼角的淚光。
「這裡。」冷雁智指著自己的心窩。
趙飛英看著冷雁智。
南方容和謝玉堅決婉拒了宋家老太太的留宿,回到了在城外向一個樵夫買來的屋子。南方容打開自己的房門,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冷雁智。坐在床緣的,是帶著淡淡微笑的趙飛英。
「回來了就好。」南方容重新處理了冷雁智的傷口,一邊感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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