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娶妻生子。到時,師兄就沒人陪了。」趙飛英似乎捉弄著冷雁智,故意用著一種落寞的語氣。
不料,換來了冷雁智的認真。
冷雁智雙手握著趙飛英的手,先是抿著唇一會,然後嚴肅地、也許更像是發誓地,緩緩說著。
「我,冷雁智,在此發誓,一輩子陪著師兄,直到師兄厭了、倦了,把我趕走為止。」
「雁智?」趙飛英不解地看著異常的冷雁智。
「師兄,我問你,你有心儀的女子嗎?」
「……還沒有。」
「那……那……你討厭我嗎……」冷雁智咬著唇,終究還是一字一句地說了。
「我怎麼會討厭你?」趙飛英又輕輕笑著。
「真的?」冷雁智癡癡看著趙飛英,滿腹的情意,卻是欲言又止。
「嗯。」趙飛英瞧見他臉頰上那片尚未褪去的青紫,憐惜地,伸出了手,緩緩撫著。
冷雁智靜靜感受著趙飛英的觸摸。
「還疼嗎?」趙飛英柔聲問著。
冷雁智眼眶裡滾著淚。
他多想,多想就這樣跟趙飛英待著,待在這船上,兩人的世界。
然而,終究要下船的,回到山莊。
之後呢?
他娶妻生子去了,自己猶然為他守著一顆心,直到終老?
好苦,好苦,他多想直接問問趙飛英,他到底要他不要?省得在此一再地傷神,一再地心碎。
可是……
「雁智?」
就是這溫柔的呼喚,讓他不能自己地愛上了,卻又不能自己地把一片真心藏著。
他不能失去這笑,不能失去這人,不能失去……
所以,儘管近在咫尺,卻放任相思折磨入骨。
直到船靠了岸,兩人緩緩回到山莊。冷雁智還是沒有說。
「跪下!」師尊拍案一怒,趙飛英立即直挺挺地跪了下地。
「師父!」在場的幾個師兄弟姊妹立刻上前想求個情。
「今日,誰替這孽徒說話,就是同罪。」二莊主冷冷說著。
於是,在場的人一陣緘默。
「趙飛英,我問你,你眼中有我這個師父嗎?」二莊主淡淡說著。
「師門大恩,徒兒一日不敢忘。」趙飛英恭敬地回答。
眼見二莊主發怒,冷雁智直急地跳腳。
先前,還以為只有自己會被自己師父罰得慘,沒想到,一見到趙飛英,二莊主就變了臉色,一張陰沉沉的臉,直把眾人興沖沖想要替趙飛英洗塵的念頭,一下打到了九霄雲外。
三莊主也慌了。沒見過自己二姊發這麼大的脾氣。別真把那飛英怎麼了才好。急著急著,把自己徒弟擅自出莊的事給丟到了腦後,扯著自己姊妹的袖子。
「二姊,自己徒弟,怎麼發這麼大脾氣。飛英也只是為了報仇罷了,沒有這麼大錯,罵個幾句就好了。」
二莊主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臉色卻更嚴峻。
轉回頭去看著趙飛英。
「我傳你一身武功,是叫你去血洗武林的?」
趙飛英低下了頭。
「我養你十年,是叫你丟山莊的臉?」
趙飛英抿著唇,不敢答話。
「你幾個師兄師姊,在武林上說一句話,沒人敢再說第二句;殺一個人,沒人敢叫屈。行的事、做的人,哪一件事不是光明磊落、天地無愧。叫你……敗壞了師門的規矩!」
「好了好了,他們也不知道飛英就是那啥……鬼面的。」三莊主連忙為趙飛英說話。
「真以為瞞得過天下人?今日要不是我老著臉、厚著顏,跟一般小輩扯著謊,難保山莊的名聲就叫你給毀了!」
「所以囉,沒事了不是?」三莊主隱隱察覺不對勁。
「弟子知錯,請師傅責罰。」趙飛英抬起了頭。
「好,你過來。」二莊主的聲調柔了半分。卻把三莊主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趙飛英站了起身,緩緩走向前。在二莊主面前又重新跪了下來。
「飛英,你知錯了嗎?」
「是的。」
「我一向賞罰分明,對我的處置,你可有怨言?」
「沒有。」
「好,把眼睛閉上。」
「是。」趙飛英閉起了眼。
二莊主看了趙飛英一會,迅風般的一掌就拍向了趙飛英!
眾人一聲驚呼,而三莊主也急忙飛身替趙飛英擋了一掌。
二莊主變了臉色。輕飄飄的二十幾掌又擊向趙飛英,三莊主咬著牙,跟自己姊姊拆起了招。
「三妹,妳在做什麼!」二莊主低聲喝著。
「我才要問妳!對自己徒弟也下毒手!」三莊主也動了氣。
架開了二莊主,真的對起了招,只見滿天的掌影、翻飛的衣袖,眾人根本分不清哪一掌是哪個師尊發的。
「還呆著幹嘛?還不快走!」趙飛英還愣愣地跪著,雙目緊閉,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三莊主看了就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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