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去哪?」冷雁智低聲問著。
「我要去天牢看看,你……」
「我跟你去。」想也知道的答案。
趙飛英完全放棄了勸阻的打算,微微點了頭,兩人一起奔向天牢所在的方向。
重重的御林軍把守著。手持火把,固若金湯。
趙飛英兩人守在簷上約莫一刻鐘,直到趙飛英似乎想硬闖,冷雁智連忙一把拉住了。
「師兄!你在做什麼!太危險了!」冷雁智激動地低喊著。
趙飛英那張陰森森的鬼臉,只回過頭望了冷雁智一會。
「簷上有人!」幾個御林軍拿著長竹竿,挑著燈籠上簷照著,卻剛好照出了趙飛英的臉。
「咦?這不是?」幾個御林軍原本也是江湖好漢出身的,此時失聲驚呼。
一瞬間,幾千隻刀出了鞘。
趙飛英一皺眉,拉了冷雁智就走。
「追嗎?將軍?」幾個小隊長連忙通知較遠處的杜將軍。
「莫追,小心有詐。守著天牢。」杜將軍沉穩地說著。
回到了府裡,摘下面具之後,趙飛英顯得蒼白。
冷雁智緊緊跟著。
「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點小事,你不用擔心。」
「小事?那你累成這樣,還想硬闖?」冷雁智一把將趙飛英拉了近,趙飛英只是靜靜看著他。
一會兒之後,冷雁智一副不知真相絕不罷休的臉,讓趙飛英只能輕嘆。
「我想,至少也要救出他。」
「誰?」
「蕭哲。」
「蕭哲?他也有事?」
「事實上,只要是反對右丞相的,此時都被牽連了。」趙飛英顯得有些痛苦。
幾個重臣就這樣、毫無尊嚴的,被扯下了烏紗帽,披頭散髮地拉了出朝。皇上顯現出許久未曾見過的威嚴,就連後來幾人向皇太后求情也被拒。趙飛英永遠也忘不了蕭哲被拖出朝廷前的表情,蕭哲先是凝視著一直冷眼旁觀的趙飛英,然後,緩緩開了口,儘管沒有發出聲音,但是趙飛英知道他要說什麼……
「至少,我們之中,得有一人留下。」
這是蕭哲要說的話,趙飛英覺得胃部一陣翻攪。
傻勁,盡是一股傻勁!
笨!連自己的命都沒想過的笨!
趙飛英在冷雁智面前,緊緊閉上了眼。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冷雁智焦急地搖著趙飛英。
腦海中,當自己的座上恩師,也就是提拔自己和蕭哲的主考官,劉尚書,也因痛斥右丞相而被拉下朝時,眾人注視著他的鄙夷眼光,從也沒斷過。然而,他的唇還是閉得死緊。儘管夜裡,親手寫著將他們滿門抄斬的聖諭,趙飛英也沒讓自己露出一絲絲哀慟的表情。因為,右丞相整晚都在盯著他看。
「雁智,我有一事求你。」
趙飛英沉痛的表情,讓冷雁智簡直嚇壞了。
「你說就是了,我一定辦到,別說求這個字。」冷雁智連忙說著。
「謝謝你……雁智。」
緩緩地,趙飛英走了上前,緊緊抱住了他,把頭抵在他肩上。冷雁智沒法看見趙飛英的臉,只能全身僵硬地任他抱著,直到天明。
幾隻白鴿放了回莊,趙飛英看著它們振翅而飛。
冷雁智靜靜瞧著趙飛英。
一個月後,蕭哲他們就要被處斬,京師裡已然是風聲鶴唳。只要稍有為他們說話的,就是大逆不道之罪。眾人噤不敢言。
趙飛英希望冷雁智替他去救蕭哲,因為他當日是主斬官,無法脫身。
非常樂意為他分憂解勞,也很高興他如此倚重自己。然而……然而……
為何叫我去,而不叫程蝶衣去呢?
是認為我的武功比程蝶衣高,還是因為怕危險?
然而,師兄不應該不知道,自己左肩的傷雖然剛復原,目前卻也沒什麼力氣,這樣的他,師兄就不擔心?
如果橫遭不測,遠處的他是無法分身來救的,那麼,就任憑他讓御林軍就地正法?
不知不覺地,想到了偏激處,冷雁智直想脫口而出,叫趙飛英讓程蝶衣去,然而……然而……他是甚少求他的,而冷雁智也知道,如果他硬讓程蝶衣去,趙飛英一定無法拒絕,但是,如果程蝶衣因此而有任何損傷,趙飛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如果……如果自己為了這件事而死,他是不是就會一輩子記得我?
冷雁智心裡起了個危險的念頭,他看著身旁仍然出著神的趙飛英。
可是,這樣一來,就再也看不見他了……冷雁智咬著唇。不管如何,在還沒等到他之前,他是不會甘心嚥下這口氣的。
行刑的前幾天,從莊裡快馬傳來的消息,令趙飛英設法營救蕭哲。
既然師門也已准許,於是,行刑的那一天,趙飛英交代妥當,便前往刑場。
行刑前,一干人犯身穿白衣,鎖在牢車上,被御林軍壓著遊街。
蕭哲他們,雖說有點憔悴,但是卻沒有拳毆腳踢的傷痕。杜將軍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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