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说要画我吗?为什么画出来是一朵花?”一个漂亮的小孩子蹲在我的身边,眨着大大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微微一笑,“你觉得这花好看吗?”
小孩子很容易就被人引导,立刻就忘记了自己问题的初衷。“好看,但是为什么这朵花少了一片花瓣呢?”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诚实的回答。他们无法看透这些画的深层含义,但是这也未尝不好……
“有了缺陷,它才会更坚强的活下去。”我解答,这算是最积极的答案了吧。于是从画纸中抽出一幅素描。上面是这个小男孩子最开心的笑容,“这张才是送给你的~”
“哇,姐姐好厉害。画得真像我~我要拿给妈妈看……”小孩子拿着画,开心地跑开了……
“那这位小姐能不能给我也画一张?”温柔的声音传来,让我不禁抬头看他。我见过他,玲珑剔透的一个男孩子,在画展上曾经说过几幅画画的深层含义……
微笑着摇摇头,但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他坐下来。
幸村微笑着,优雅地在我的身边坐下,“我们见过,对吧?”
“还记得我啊……”我微笑着,眼睛却没有看少年,而是注视着另一边正在玩耍的小孩子。
“当然,想忘都忘不掉呢。忘不掉你的那些话……”幸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怕引起误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那天是我太唐突了,打搅了你们看画的兴致也不一定。”我歉意地说道,手中的笔却没有停过……
“不会。”幸村见身边的人专心画画,也就没有再开口。静静地看着纸上的线条……心中暗自猜测,她应该也很喜欢那个神秘画家吧,要不也不会这么热衷于画花……
看着眼前的女人,幸村感叹,认真的女人最美。现在的她跟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一样,不同气质的美,但不得不承认,无论哪种美,都足以引人侧目。
画毕,将画纸小心地折成了一架飞机。轻轻出手,纸飞机便乘风而去,在空中晃晃悠悠地,到达了玩耍的小孩子面前。
像是发现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一般。小孩子们开心地捡起已经落地的飞机,欢快地玩了起来。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冲着我甜甜地笑了笑。
“为什么,还是残破的花呢?缺少叶子的花,会很快枯萎……”幸村的话,带着淡淡的哀愁,似乎是想到了自己。
“即使很快就要枯萎,也要学会用自己的美丽妆点世界。如果结局都一样,还不如笑着面对一切……”遥望那些孩子们,或许他们有些人会早早的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们却还可以开心的笑出来。比起很多无病呻,吟的人,幸福太多。
幸村听完话,也露出了笑容,“那么,这次为什么没有画人物?”
“我一向不擅长画人物。”翻出一张新的画纸,想着要再画些什么……
“真的不能给我也画一张吗?”幸村再次要求,口气里多了几分诚恳。
转头看向他,很美丽的少年,苍白得让人不忍碰触,生怕自己伤到了纤细的他。秀美的脸上虽然是微笑,却少了它该有的温度。这才几天,少年与几日前的画展却有了很大的差别。不再似那出尘的神子,倒像是被尘世束缚住的可怜人儿。
“好。”我答应道,继续打量着他的眉眼。
他倒也不害羞,很少有人能经得住我这般的视线。不仅如此,他还有心提问,“是画肖像,还是画花?”
“画人吧。”我主动要求画人,倒让少年有些吃惊。
“为什么不画花?”或许,少年也想知道自己会被别人描述成哪种花。
摇摇头,我轻叹:“想要画花,可不是那么容易。你又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幸村笑了,笑得很灿烂。因为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还说自己只是个不懂爱情的孩子。可是,现在又说自己不是孩子……她的心思,真难猜。
“有人说过你长得很漂亮吗?”我看着他的双眼,问道。
“不少~”幸村的脸上稍显尴尬。
“那也不在乎多我一个了。你的五官,确实很精致~”我认真地总结,他完全有当女孩子的资本。
幸村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不像往常那般抵触。“我叫幸村精市,介意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介意。”我摇头,却不告诉他我的名字。
幸村无奈,知道自己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不被对方认可,索性也干脆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华沙~”我回答,手上的笔已经开始描绘新一幅的作品。
见我动笔,幸村再次安静地注视我。这次她没有偷瞄我的画纸,或许是想要收获最后那一刹那的惊艳。不知道为什么,幸村竟然觉得沉默也可以变得这样的享受,即使是在这令人厌恶地医院里。是因为有这样特别的女子作陪吗?虽然年纪比自己长,但是却无法让自己生出对待姐姐那份心情。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半个多小时,我时不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但每次抬头都看见他凝视着自己,没有别的含义,单纯地像是欣赏一幅艺术品一样地看着自己。这让我不禁对身边的少年多了几分好奇……
“给你。”在纸张的右下角,签上一个小小的“沙”,便将完稿交给少年。
看完画,少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跟手冢看我给他的画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可我明明画的是他们的内心……当时画手冢微笑,是因为他当时的灵魂在微笑,而现在的幸村少年也是一样。我刚才看到的,是他的灵魂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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