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兄,聂师兄!”觅儿老远便瞧见两抹熟悉的身形,激动的连声唤着。
贺谦鹞和聂初闻声停步,冲觅儿微微颔首示意。
“小觅儿,今日怎么得空出来,这阵子不是被抓去勤学苦练了么。”聂初还是一贯的嬉笑模样,不过比之三年前倒是添了几分成熟之派。觅儿两年前便被选派为正式入室弟子,开始修习术法,这丫头虽然天赋一般,不过重在勤学苦练,现下也有几分似模像样,听闻聂初又在打趣她,不禁微微红了脸。
觅儿抬眼瞅了贺谦鹞一眼,颊上的红晕更甚:“今日尊者有事,便空了一天假,想下山去探听一下晓晓的下落,她这一去三年音讯全无,叫我怎能放心的下。”说着,觅儿的眼眶微红,轻轻吸了吸鼻,又想起自个儿居然在心上人面前这般失态,面上就跟火烧似的。
聂初闻之,敛起笑颜,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啊,小师妹也真是,出了什么事跟我们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这般模棱两口的扔了几句话便没了踪影,怎能不让人担忧焦虑。”当初听闻小师妹有事下山他也是惊怔非常,这般行色匆匆连声招呼都不打实在不是晓晓的风格,且然这一去三个年头连半分音信都没……
贺谦鹞清眉微蹙,面上虽然无甚变化,觅儿却知他心间也是无比焦灼。
“也好,左右今日我们也没什么事,便与你一同下山去寻访一番,看看有没有消息。”言毕,贺谦鹞率先提步,聂初闻言冲着觅儿使了一记眼色,也疾步跟上。
当年的事情他一直深觉有异,晓晓姑娘明明亲友遭难,投靠无门才会拜在绵竹门下,这好端端的缘何会生出什么急事,还非得赶在半夜三更急急下山,更让他奇怪的是几位尊者的态度,按理说,门下弟子这般擅自离山实属破规,定当要受到惩处。他们当时还忧心了一番想着法子看看怎么将这事蒙混过去,先瞒个几日再说,想着小师妹大抵下山几日便会回来,没成想第二日尊者便收到消息,只是轻描淡写的言了一句知晓了,便没了下文,看情形,尊者似是老早便知晓了小师妹会下山一般。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小师妹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掳了去,这才至今未归,他明里暗里在尊者那边提了几次,每次都被尊者淡淡的挡了回来,只道小师妹确实有临逢有事,让他勿须忧心。
如此一来,他这心头不仅没放宽,反倒是悬的更高,如今听觅儿这般提议,便有了下山一探的想法。
晓晓,你到底在哪……
晓晓自是不知她被那么多好友关心担忧着,初到时,她确实想过各种办法想给觅儿他们传递消息,报报平安,无奈这里山高路远,她连大门在哪开都弄不清楚,更别提什么溜下山了。想要飞鸽传书,可是这满山头除了那只破鸟便再无其他飞禽,想凑合下都不可能。想用法术吧,却偏偏没学过什么传递讯息的术法,只得瞪着眼干着急,对着头顶的明月嘟嘟囔囔,也不知大家过得好不好。
“小不点,你说我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住多久?那些真士神仙精怪之类的其实也挺可怜的,你说活了几百几千年,每日重复着同样枯燥的生活,什么趣味都没有,时间越久,心里的欲望越少,到最后便无欲无求,就跟一行尸走肉似的,真不明白这样下去活个几千年到底有什么意思?你说对不对?”明月映空,月光如练,晓晓坐在屋顶,仰首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不点松软顺滑的皮毛,嘀嘀咕咕。
小不点被她顺的正舒服,吱吱的哼了两声,翻了个身露出白绒绒的小肚皮,享受正欢。
“你倒是会享福,也不晓得陪我说说话,天天对着一块木头,我真担心再这么下去的话,怕连舌头都不知道怎么使了,六爷~好想你哇~快回来吧~”晓晓将双手掬成筒状,嚎了一声,惊得小不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略显惊慌的一哧钻进她的衣领里,不明所以。
晓晓见状大笑,脆若莺啼的声响透过墨空悠悠传递,落入人耳。
容成墨殇探手抚箫,正恍惚间,猝然听到一记笑声渺渺传来。倚窗而坐,箫声轻触,一抹悠扬乐声徐徐而出,透入空际。
晓晓兀自笑的欢畅,耳间突闻一道轻灵箫音,悠扬徘徊,洗涤心神,让她蓦地安静下来,将脑袋枕在膝上,细细听着。
这一夜,晓晓是伴着那箫声悄然睡去的,梦里朦胧间,隐隐还萦绕耳间,不曾消弭。
雾气浓郁,熟悉的梦境来袭,晓晓四下打量,心道不会是那神秘人又来倒腾什么吧……
愈往前走,白浓的雾气更甚,正疑惑间,前方隐约透出一抹纤细人影,心下好奇,脚下的步伐急急加大,身形渐显,看背影像是一妙龄女子,只不过身着白银软甲,将她的身形缚裹的玲珑有致,又隐隐透着一股英姿飒爽。
晓晓盯着前方那记背影,心间居然升腾出一抹熟悉之感,想要近前去看她的正面,一阵风起,不禁微微眯了眯眼,再睁眼时,那人影已然不在。
一个激灵醒转过来,晓晓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床榻上安睡,她貌似之前坐在屋顶赏月而后听到一阵箫音,再然后便睡着了……那是谁将她送到屋内睡下的?
一个念想划过脑际直让晓晓姑娘打了一记冷颤,美人师傅?不会吧……他看着可不像那般热心肠的人,不过这山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容成墨殇于一贯恭顺知礼的小徒弟今日陡然热情爆发的模样有几分不适,不过不好发作,只得隐惑忍着。
“师傅!这是我一早去圣池采摘的沁果,您尝尝!”晓晓姑娘红粉扑面,悄然抛了一记媚眼,旋即娇羞垂首,扯着双臂又一溜烟的没了影。
“师傅!晨起我在冠郁枝下接捧的露水,已然澄净过,您喝一口润下喉。”这人前脚刚出门,后脚又风风火火的端着一碗露水进来,还未待他出声,又攸的没了影。
“师傅,刚刚才发现那锦兰居然开了花,听初六总事说,这锦兰香味清淡尔雅,师傅一贯欢喜闻,我便端了一盆来,诺~就放案上吧。”晓晓双眸晶亮,眉眼弯弯,跟平常的唯唯诺诺全然不同,浑身上下洋溢着动感活力,直让人也生出几分轻快之意。
“本尊要去内室休憩,你且下去吧,莫误了修习。”容成墨殇终是憋忍不住,轻飘飘的扔出这句便起了身。
晓晓面上的笑靥稍凝,瞬时又缓和过来,念及他酷冷的表面上暗藏的火热内心,暗暗鼓劲要好好温暖一番,让他别失了人生兴趣,连喜怒哀乐都不知为何物那还谈那许多修为有何用。
晓晓姑娘在心间立了一个久远而伟大的目标,虽然实施起来够艰难困阻,不过不能抵挡某只热情沸腾又无聊的心境!于是乎,便有了早上这热情洋溢的一幕,只不过容成到底是清冷惯了,何曾遇到过这等热心的人物,心下早已不适,这才借口遁逃。
晓晓可管不了那许多,每日照例嘘寒问暖,言行上倒没了先前那般拘谨畏缩,反倒是落落大方,真性情日渐显露,相较而言难得的容成墨殇面上不再是一贯的木板模样,偶有露出几抹无措之态,心间也是被她搅和的越发燥乱。
闭目凝神间,蕴凉气息绕行周身,顿觉心间的燥意去了许多,这内室的功房便是专供他修身而用,只不过往昔自在惯了,又无人打扰,用这功房的时日还真是屈指可数,现如今被这小徒招惹的倒是忙不迭的笼了进来,颇有几分逃避的意味,不过却无甚反感。
掌心传来一阵灼意,令他立时双目大开,念诀空冥,踏入浩瀚中空之境,却见果是初六拜服于地,见他现身,立时屈礼抬首,眉眼间尽显焦灼。
容成墨殇略略颔首,示意他起身作答。
“师尊!”初六当下也不拘礼,急急起身。
“因何急唤。”这通心术是他们用作联络之诀,唯有紧急之时方才启用,今日感知初六急唤,便知定是魔界那边有了什么动作。
“回禀师尊,果然不出师尊所料,那魔界蠢蠢欲动,欲寻机而出,收复其余四界,归于旗下,而后一同对抗仙界!”初六敛了焦情,一五一十将这多日探知的情况据实以告。
容成墨殇墨眉微蹙,沉吟不语。
“魔界虽然惯有这心思,却不敢有所行动,缘何近些年来翻来覆去变化如此之大,莫不是有人在其间推波助澜。”冷邈的嗓音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初六闻言微窒,旋即急急颔首称是:“师尊英明!确是如此!这魔界自多年前的那场神魔之役后便元气大伤,甚至连领首之人俱无,整个魔界恍如一摊散沙,不足为惧!只不过这三百年前突然异生出一魔界之王——颏鸩,起先并无名气,可偏偏就是此人在百年之内收复全魔界大大小小零散的各大割据势力,划分统一,拥他为王,这两百年来,魔界心无旁骛专心发展,时至今日居然恢复了往昔八成的势力水准。这几年的凡界便时不时会遭受魔界骚扰,尤其是两界相交之处,凡民苦不堪言,那魔王见时机成熟,便收不住野心,打起了统一四界,共抗仙界的旗帜。初六敛容化身潜伏了三年之久,如今总算是探得他们魔界总部,一得知此消息便第一时间告知师尊,请师尊定夺!”
三年的时光,藏匿于这乌烟瘴气的魔界之中,可想而知,这初六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身在魔界定要打起精神,妄不可大意轻言,你说的本尊已然知晓,退了吧,万事小心!”容成墨殇薄唇开合,如雕的眉眼间虽然看不出情绪波动,不过初六还是能清楚的感知到些微关切之意,立时心间稍暖,垂首行礼,攸然无影。
这通心术本就是双方元神离体进入中空之境交流,不仅要求修为极深,却也甚为伤身,就这一晃眼的功夫容成墨殇便显出了少许疲惫之意。
颏鸩……新任魔界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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