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静阳低着头,沉默了良久,眼眶似乎有些sh了,可是他仰起头来,往座椅上一靠,轻轻地说,“走吧,去学校。”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问,“对我很失望么?”
“我刚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还胡思乱想,想你是不是想跟我姑姑离婚,才故意找了一个女人……”高静阳默默地,低声说,“可是我姑姑说她前几年就知道你们的事了,我姑姑不会骗我,听她说了之后,我才真伤心了。”
高镇宽看了他一眼,伸手发动了车子,车子从大门驶出去,外头阳光灿烂,照进了车子里头,车子一动,光影便也跟着流动了起来,罩着男孩光洁白皙的一张脸,有一种哀伤的色彩 。高镇宽沉沉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跟你姑姑的婚姻,也不是因为你才毁的,你知道这些,就够了。”
高静阳把脸扭向了车窗外头,似乎也是十分伤心的样子。高镇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竟然没有接,直接挂断了。可是只过了那么几秒钟,手机就又响起来了,高静阳扭过头来,见他姑父又要去挂断,想着是他姑姑打过来问他们的,就开口问,“怎么不接电话?”
男人于是将耳机戴上,接通了电话。
“你那个侄子可真厉害,把他姑姑强硬多了,有点你的样子,弄的我差点下不了台,直接跟他吵上了。”
高镇宽看了高静阳一眼,无声笑了出来,脸上笑容憔悴伤感,高静阳看见了,与他对视了一下,便又将脸扭向窗外去了。
“我说宽哥,你从d省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么做?你不是说打算跟你老婆离婚吗,那为什么不让我闹到你家里去,只叫你侄子看见有什么用?我都想好跟你老婆的对话了,你也不给我个机会。”
高镇宽又看了旁边坐着的高静阳一眼,心里头突然又温暖起来,想着自己这一回虽然在高静阳的心里头毁了形象,可到底还是值得的。手机那头杜鹃见他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变了语气,说,“不过你还别说,宽哥,虽然是做戏吧,可是刚才看见你拽着我的胳膊,我这心里头突然挺不好受的……这几年我也谈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如你……”
“我开着车呢,不方便打电话,要不我等会下了车给你回过去吧。还是先谢谢你,再见。”
高镇宽打断了她,顺手将耳机扯了下来。高静阳扭过头来,问,“是我姑姑么?”
“不是。”
“那是谁?”
“一个老朋友,帮了我一点忙。”
高静阳默默地看了一眼,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伸出手来说,“那你敢不敢叫我看看手机?”
男人想也不想,就将手机地给了他。他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上头第一个已接来电,显示的竟然只有电话号码而没有名字。男人似乎已经察觉了他心里头的想法,解释说,“不是常联系的人,手机里没他的名字。”
高静阳也觉得这样查看他姑父的手机很没规矩,就把手机扔回了他姑父身上,杜鹃的事情,他的感受虽然不如高明红强烈,但还是不高兴的。虽然他姑父有过的女人已经不算少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但是正大光明有的女人和背地里偷偷摸摸养的女人,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他心里头还是介意的,何况这是他的初恋,他对他的初恋,曾有着很美好的向往。
初中的学校不大,门卫不让车子进去,高静阳就下了车,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去收拾收拾。”
高镇宽看着高静阳走得远了,才给杜鹃回了一个电话。
高镇宽和杜鹃,当年还真有过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那还得追溯到九九年的时候,那时候杜鹃刚上大一,上的是市里的师范学院。那时候高镇宽还在n师里头,想回家一趟,正好暑假军队里头拨了一拨军人去师范搞军训,离他家不算远,他就找了人顶了原连长的名额,带着一班子士兵过去了。高镇宽是领头,并没有带学生,可是每天都过去视察,他长的高大英俊,一场军训下来,喜欢他的女生能排成一个排,军训大检阅之后,跟他合影的成群结队,整个教官组收到的礼物都没他一个人的多,当然他一件也没有收。那喜欢他的女生里头,就有杜鹃。
未来他们俩也就这么一回接触,男人穿着军装可能还英姿飒爽,可是女生的军服都不怎么合身,又成天晒成那样,所以杜鹃虽然记得高镇宽,高镇宽对杜鹃却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高镇宽也是高干子弟了,长大了之后交的那一群朋友,虽然都是军人家庭出来的,可是除了他别的进军队的不多,都多多少少有一些高干子弟的习气,其中就有几个,喜欢跟女人混在一起。只是他们那样的家里有权有事的人,要找也不会找社会上那些庸脂俗粉,那时候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女大学生。
a市的女大学生,以师范学院的最有名气,漂亮,会打扮,又有文化底子,思想也比较前卫,有些女生也喜欢傍社会上的大款,每到周末的时候,学校里头都停满了接人的车子,师范学院漂亮的女生被外头的人包养,这传闻在a市里头传的很厉害。高镇宽就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碰见了杜鹃。
杜鹃那天是跟她朋友一块来的,她那时候见她同学每天穿金戴银的,心里头也有些心动了,女生都有一种攀比心理,她见同学长的还没她漂亮,却已经过起了那么滋润的小日子,就有些蠢蠢欲动,就也到婚介所去报了名。那婚介所就在师范学院附件,虽然名叫婚介所,但实际上基本上就是给社会各界人士提供女大学生的场所,结果她还没等到婚介所给她打电话呢,就看见了高镇宽。
杜鹃虽然外表长的柔柔弱弱的,但骨子里可不是一个柔柔弱弱的主儿,当年她能到婚介公司去应征‘**’,把自己包出去,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当天就耍了点手段,顺利地跟喝醉了酒的高镇宽上床了,从此就开始狂追,一天到晚给他发短信,有时候还会跑到部队上去找他,连高明红都不如她来的起劲。开始高镇宽不是个喜欢儿女情长的男人,本人也不懂什么风情浪漫,他在感情上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既然当时已经娶了高明红过日子,虽然谈不上恩爱,可也算达到了他对婚姻的期许,他又一心扑在部队里头,所以不为所动。可是他越是表现出严肃沉稳的模样,杜鹃就越是不死心,女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好,在她眼里,高镇宽就和那些专门包女孩子取乐的男人有了本质的区别,他的不解风情在她眼里,也成了一种男人身上少见的、值得赞扬的自制力!
可是她追的紧了,结果就传到了高明红的耳朵里头,那时候高明红跟高镇宽正处在婚姻的磨合期里头,一听这立即就闹开了,非要高镇宽发个誓,叫他跟杜鹃一刀两断。再可爱的女人,胡搅蛮缠起来也是叫人生厌,高镇宽又认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觉得高明红有点无理取闹,解释了几回,索性就整天呆在部队里头不回去了。杜鹃也落得见不着他一个人人影了,直到高镇宽调到了特种部队里头,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女人的青春禁不起折腾,杜鹃也死心了,重新又找了一个,是市里的一个领导干部,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供她住着。只是高镇宽那样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要模样有模样的男人,一般人自然是比不了的,何况他又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杜鹃就时不时地念着他一回,直到她跟那领导干部分手了之后,她还试探了一回,最后终于死了心,搬到外省去了,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两人才渐渐没有了联系。
可是已经过了两三年了,他竟然主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有点事情想请她帮忙,说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子年纪还小,喜欢上了他,可有觉得自责,觉得自己破坏他跟他妻子之间的婚姻。
而他之所以打电话给她,是因为他想让她过来闹一闹,他说,“那孩子年纪还小,我不想她自责,想叫她知道,我的婚姻没有了她也不一定维持的下去……我也正打算跟明红离婚了。”
她就问,“那你喜欢那女孩子么?”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却说了一句让她有些伤心的话,“我一直在部队里头,平日没跟什么女人有过来往,明红跟我熟悉的人知道的女人就你一个……其实随便找一个也行,可是又怕那孩子乱想,以为我是为了跟明红离婚跟她在一块才故意找的女人,骗不过她,所以想请你帮个忙。你当时闹过,我同事朋友,还有家里头都知道你,你要出来他们都会信……”
她怎么能不伤心,在他心目中,她一直是一个那样的女人,尽管她对他,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真心真意。
其实杜鹃一直很不理解高镇宽。她当初以为他很爱高明红,所以才会对她的追求视而不见,可是后来她渐渐地发现,高镇宽对高明红也是那个不咸不淡的样子,你要说夫妻和睦吧,确实挺般配的,可你要说他们夫妻两个很恩爱,又一眼就看得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高镇宽不是常见的那一种男人。这世上的男人有很多种,对待女人却大抵也就分上三类,一种是离了就不能活的,**攻心,一种是压根提不起兴趣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风景,可是高镇宽,这两种都不是,他是最少的那一种。
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人生装饰的花儿,或许举案齐眉 ,却永远不会恩爱缠绵。她也听说过,这样的男人很难打开心扉,他们有着很奇怪的感情跟思维,沉稳,木讷,严肃,平淡,一辈子不知情爱是什么滋味,也会处之泰然地过一辈子。倒十足十的,一个卫道士一样的军人模样。
守着这样的一个人,像守着一座火山,可能你终生也看不到它喷发的那一刻,一辈子毫无生机,平静索然,也可能就在下一秒,它就突然引爆,炙热岩浆浓烈火烫,可以将人整个儿融化。
她对高镇宽感情的复杂,就像她在手机里头最后说的那句一样,“我就不信了,你一辈子都是这个冷静的样儿,我倒要看看,将来谁能让你整个人变个人。”
099 红颜祸水
他们从学校里头回来的时候,高明红已经不在家了。高静阳看见空空荡荡的房子,心里头有些着急,想出去找找他姑姑。结果高镇宽却拉住了他说,“你别管她了,叫她出去转转也好。”
“可是她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你姑姑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吧。”
高静阳其实也知道他姑姑不是那样的人,可他心里头还是很紧张很担忧。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姑父却还像平常一样沉静安稳,心里头就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低声埋怨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姑姑也太坏了。”
高镇宽语竭,看了高静阳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只是说了一句有些自暴自弃的情话,“除了你,我对谁都是坏的。”
男人都这样讨好他了,高静阳又能怎么样呢,他姑父千不好万不好,到底还是他深爱着的那个男人。他也没说什么,蹬蹬蹬跑到楼上看书去了,一直看到晌午头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楼下似乎传来刻意压抑的争吵声。他细细听了一下,就听见他姑姑有些尖细的声音喊道,“……你跟她断了她还能跑到家里头闹,我说你这几个月都不愿意碰我,高镇宽,你让我守活寡,自己到外头找女人快活,你也忒不要脸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推开门想下去看个究竟,可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突然又犹豫 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应不应该下去。人性是那么的复杂诡秘,不可捉摸,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黑暗的念头,希望他姑姑跟他姑父因为杜鹃这件事就此离婚,那样他就不用再夹在他们中间,受那种他都不敢面对的煎熬。可是他又觉得很迷茫,不知道如果他姑姑跟他姑父两个真的离婚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因为即便他姑父不再是他姑父,只是这世上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要他公然告诉世人他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他似乎还缺乏那样的勇气和能力。何况那个叫高镇宽的男人,怎么可能成为于他而言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呢,就好像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样,他曾经是他的姑父,这关系就永远也不会消除,就算他跟他姑姑离了婚,也是他曾经的姑父。曾经的姑侄俩搞在了一块,外头的流言蜚语就足以吞没他们了。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男人就在楼下看到了他。他姑父似乎并不愿意当着他的面跟他姑姑争吵,沉声说道,“杜鹃的事儿我这就去处理干净。”
他说着就捞起车钥匙往外头走,高明红已经气昏了头,她冲着男人的背影嘶喊道,“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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