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泪滴 谁的梦想
谁曾彷徨 谁曾遗忘
语音袅袅,笛声袅袅
黑暗空远的殿堂中,只有汉青的声音和我的笛声
语声停歇,笛子却是愈吹愈是吹肠荡气。
远远的,又亮了一盏灯。
灯下的人,缓缓的退去。
那低而轻的步声,渐渐的远去。
一线光,一缕音。
终于于寂。
不知道哪处角落,忽然吹起了一阵风。
将遮掩我身形的纱吹得飘飞开去。
火红的衣带和披散的头发,一起飞扬,我甚至没来得及放下唇边的短笛。
汉青的声音重又响起,清亮的少年的声音,连同那二百个舞者,齐齐地说:“飞天殿恭贺辉月殿下生辰。”
很多年後,有人给我看了一张淡墨的画。
黑白灰,浓浓浅浅的涂抹,有一抹嫣红,鲜明得让人触目惊心。
红衣黑发,短笛如玉。
明月千里,余香满身。
恍如隔世一般。
从不知道,那时的我,在人的眼中,是这般模样。
令所有人的,驻足侧耳,定定凝望的一抹鲜红色。
在暗沈的殿堂中,飘然欲飞的一点红衣。
“殿下……”汉青爲我更衣,把那繁复的礼服一层层穿上身。
内衫,衬衣,薄服,长袍,短袂,华甲……一件又一件,把我象粽子一样包了又包捆了又捆。
动了一下,觉得真是举步维艰。
身後有华丽繁复,迤逦一地的长长衣摆。
“太重了……”我费力的仰头吸气,任他给我扣上宝石的系颈纽绊:“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殿下,正服就得这麽穿。幸好这是辉月殿下过生辰,不是大礼服。要是天帝陛下过生辰,那件正装光头冠就是……”他比划了一下:“这麽高。”
吓,吓死我了。
那脖子还不得压断了。
“殿下,我身份低微……”他终于最後理好了我腰间的佩饰:“不能陪您上去。您自己……多留神。”
“嗯。”
他目光中水光盈盈。
汉青……
爲了你们,我也会处处留神的。
把那个遮盖半边脸孔的面具,轻轻覆在了额上。
深吸一口气,我迈步向前。
长长的回廓,高高的,看不到顶的石阶。
我从侧面的梯阶处慢慢的向上登。
环佩叮铛,衣摆悉悉簌簌作响。好高的石阶,这身份地位的象征,让我觉得脚步越发的沈重。
我的身上,究竟有多少重的枷锁?
远远听到殿中有人歌唱,歌喉细腻宛转,如珠落玉盘。
不知道是谁在歌唱。
长长的石阶,终于也走到了尽头。
我没有擡头,就远远的站著,按照舟数次教过了我的,躬身曲起一膝行礼:“陛下。”
“飞天何须多礼?”那威严流转的声音十分柔和:“刚才一曲笛声,教人心驰神往。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巧思。”
“陛下过誉,还是陛下与辉月不嫌弃,我才敢献丑一次。”规规矩矩的把话说完。
“快入席吧,等你这半天了。”
这个声音我很陌生。
不是天帝,不是辉月,那麽是星华了。
向他的方向微微颔首:“更衣延误了些时候,请勿见怪。”
“怎麽会,”那声音听来爽朗有些豪迈之气:“别跟我客气了,快坐吧你。”
我在那张空案前站定,拂衣,盘膝,缓缓坐下。侍立的人爲我斟上香气四溢的茶。
我在那袅袅升腾的热气中擡起头,缓缓看向坐在我对面案上的
辉月。
他也把目光投向了我,缓缓举杯:“多谢你的歌舞。”
我有片刻的怔忡,然後也把杯擎了起来:“不用客气。”
那是极尽温柔和迷蒙的眼睛,迷蒙中却有晶莹的微光。淡然有些忧愁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象是穷尽心力也无法说出的愁绪,长长的浓浓的睫,将那水样的眼睛隔在尘世之外。
漆黑的云发倾泄了一身,秀雅惊人的眉宇面貌,略有些单薄的唇,象是弱不胜衣。
茫茫然把茶喝了下去。
全不知滋味。
那双眼睛,会让人愿意穷尽一生去深深记忆。
被注视的刹那即是永恒。
他垂下了眼帘,那美丽如梦的眼睛不复见。
我缓缓转过头。
原来这就是辉月。
如月之生辉,那幽雅的流光,让人一见即醉。象春思秋绪,象流星过眼,象月华余香……
反而记不住他的面貌,他的五官,应是什麽模样。
那一份扑面而来的温雅,夺人心智。
不知道爲什麽想起了舟。
第一眼看到舟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
现在,又涌了上来,手指无力的蜷曲著,象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
“认识这麽久,倒不知道你也多才多艺。”坐我上首的,星华爽朗的笑声让人心生好感,不由自主就想亲近他的感觉:“来来来,辉月来开席,我要罚小飞天三杯。”
我微微一笑,这个俊美的星华有著极浓丽的剑眉,好看得不得了,但是更可人爱的是他的脾性。
“对了,飞天决定了没有?”他促狭的挤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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