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开口,我就很难拒绝。上次扮过女装后,唐梦注意到了我除了当大夫外还有其它更加合她小姐胃口的“本事”,于是我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常被镶珠和嵌碧按在铜镜前描眉画鬓,然后拥到一方珠帘后与某位“贵客”以令舌头打结的方式对话、对弈或对饮。
唐梦依然每隔一到两周就用飞燕形小纸条送来我要的讯息,基本上都没有方天培值钱,也没有方天培难对付,大都无须动手就已倒在“封神”之下。这对我来说再好不过,因为,有的时候,我是内力全失,无法动武的。
唐斐在临别时送了我两件大礼,其中之一就是一颗精心调配的药丸,犹记得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冷笑:“你医术之强,更甚毒术,不妨试试解不解得开这种毒。”那颗药令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凝气,形同废了武功,而且每天发作三次,次次生不如死。后来我终于开出了解药的药方,却无法配出药来:最重要的药草中,有一种只有唐门才有。其它的药,也稀罕昂贵。
最后,我镇住了每日的发作,每三天中,有一天无法行功运气,药也须每三天服一次,绝不能断。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心神浮动,忌大喜大悲,忌太过伤神。好在我懂医,一切自己掌控,倒也不好不坏地拖了几年。
每次服药时我都难以遏制地想起唐斐,想着唐斐究竟有多恨我,恨到竟要如此待我的地步。带着这种毒,我永远忘不了唐门,忘不了他唐斐,这也是唐斐的目的吗?我想了很久,终究不能断定,毕竟唐斐了解我,远胜于我了解他,而我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这一点。唐秋有些地方不笨,有些地方却自始至终笨得很,直到现在也是。
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把左回风作为一个变数来看,他明明什么也没做,最多每次下一盘棋。虽然下完一盘棋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我不禁要怀疑左家少主其实很闲;虽然他开始在下棋时和我交谈,从默不作声到说上好一会儿;虽然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下棋的地点从客厅移到了书房,我手边还多了一杯茶;虽然有时我觉得他的目光就像第二次见面最后时那样柔和,眼神里不见一丝冰霜;但是,也就是这些了。
左家庄对我来说渐渐变成了一个好去处,左管家笑脸迎人,丫鬟们恭恭敬敬,左回风有时会刻意刁难,大多数时候倒也还算通情达理,毕竟这个人也有曾过“长袖善舞”的美誉。然而对声名赫赫的左家庄来说,唐秋有何己所不知的价值值得如此礼待呢?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本能地把左回风当作变数。
尽管理智告诉我,应该少往左家庄走动,应当远离左回风,我仍忍不住频繁地来来去去,让左管家对我微笑,和左回风下一盘棋,喝一杯茶,说几句话。今年冬天落雨频频,我总是湿淋淋地进门,干干爽爽地出门,再湿淋淋地回到天香楼,这是我小小的无法宣诸于口的幸福。从寒冷的地方走进温暖之处,这份温暖才愈发弥足珍贵。
随着时间的推移,右手慢慢痊愈着,母亲的病却沉重起来了,她仍象以前一样不愿见我,不愿我靠近,仍会伸出瘦瘦的手抓我。我坐在那间清爽的房间里,除了黯然神伤还是黯然神伤。有时我突然想远远逃开,哪里也好,只要不是在她面前,最好,不要在任何认得我的人面前……
每次去左家庄都会先被领进客厅,左回风过一会儿才会出来,这已经成了惯例。
我其实并不排斥在客厅里多等一会儿,客厅很大很安静,又总是暖融融的。冬天的雨水是越来越冷了,我坐在椅子里,一边凝视窗外雨景,一边感觉身体里的寒意一点点褪去,心情一点点沉静下来。
左回风走进来时,总是上上下下打量我,似乎觉得我湿淋淋的衣服非常碍眼,常常皱眉,一张冷冰冰的脸配上这个表情其实不怎么相称,令我很想笑。有一次他直接开口问了:“你怎么从来不打伞?”他瞟了一眼我脚边的水渍,干净的地板已经湿了一片。
我措手不及,犹豫了一下才编出理由:“……我的伞坏了,没想到会下这么大……”
雨不大,只是淋淋漓漓下个不止罢了。
他倒也不予理会,转身走了出去:“既然来了,就下一盘吧。”
我于是跟着他到书房里,坐下来,立刻往棋盘上摆一颗黑子。既然要下,最好能执黑先行,抢到先手才有胜望。
左回风不算寡言,更不算多话,下棋的时候常常兴之所至说上几句,大多数是谈棋,可也不乏捉弄戏謔之语。称呼也时时不同,若是“唐秋”倒还罢了,若是“唐公子”,后面准定没有好话。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他开玩笑我就虚应过去,他若嚣张,我就毫不客气地硬顶回去。左回风倒也从不生气,似乎反而觉得很有趣。
有一次却有些不同。
下到盘中时,黑子白子纠成一团,左回风餟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望着棋盘:“今天的棋势很有意思,”他点了点两大块棋子,“你看这象什么?”
两大块棋子,一块黑子占优,一块白子占优,通观全局,僵持不下。
象什么?象两国交兵。我凝神看着棋盘,一时有些糊涂。
左回风淡淡道:“天下之大,你最关心的是什么地方?”
最关心的地方,我的心突地一跳:“你是说,这是唐门、青城和峨嵋?”
左回风从未提到这类我不愿提到的话题,他不会问我为什么离开唐门,为什么被自己发疯的母亲痛恨,我一直对这一点心存侥幸。今天却破例了。
“不错,青城与峨嵋结盟,现在正与唐门相持不下。”
相持不下,唐门的势力是真的壮大了,唐斐是不甘平淡的人,他的第一步自然是称霸蜀中。难怪唐梦这些天心事重重。
“你打算帮哪边?”
左回风扫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的反应来得太过平淡,有点不满意;“黑子是唐门、白子是青城和峨嵋,我不过是个观棋的。人常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故此,不关我的事。”
我有点好笑:“左少庄主已然身在局中,此刻再谈置身事外,不觉得已经迟了么?”
左回风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笑意,竟是说不出地温和:“何以见得?”
我正色道:“孙子兵法言道,求胜当分三步,一为智谋,二为和谈,三方为开战,事先没有把握,便应按兵不动。如果我所料不错,必有其中一方与左家已有默契,是也不是?”
一颗白子落下,堵住了黑子一个活眼:“你确实很聪明,只是聪明人都活不久的,特别是象你这样的聪明人。“
“你……打算帮助峨嵋和青城?”我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声音也有些干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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