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吃一惊:“哥?”
“我说我眼睛瞎了,你不相信?”
听这低凉的声音正戳中自己心中所想,殷淮远心神猛地一震。惊讶之中,他本能地摆脱了殷淮安的束缚,他慌忙地后退两步,大声为自己辩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殷淮安神色不动,他自空中收回自己的手,缓缓地拢在袍袖当中,极自然地搭在腹间。他吐出一口气,懒懒地靠回在椅背上,眯了眼睛,松了身体,缓了声音,似是不想再纠结什么。
“算了,淮安,我也不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满不在乎的声音柔柔软软,飘飘荡荡,没有根似的。
殷淮远握着手腕又前进两步,声音着急起来:“哥!”
殷淮安完全合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殷淮远突然间激动起来:“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几分委屈。
“谢秉言,他是臣,我是民。我倒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斤两。”
“你将话说的如此不明不白,是在怀疑什么?你不信我,倒是也让我搞清楚,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殷淮安半躺在椅子上,安静地听他说完这一通,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晌,他闭着眼睛笑起来:“淮远,你不必如此,我信你就是了。”
殷淮远满面悲愤:“你到底想我怎样?”
“这事情是我敏感了,你既知道分寸,我便不必再多嘴嘱咐一遍。”
看哥哥的态度,他再多解释也无益,殷淮远低着头赌气道:“我知道了,我尽量不与他打交道便是。”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
殷淮安喉中溢出一声无奈的喟叹,在他背后睁开了眼睛,良久注视着弟弟的背影。他挑着眼角,表情温柔,虽然他的眼睛中空无一物,但是那眼角的弧度是透着悲与凉的了然。
银叶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
.
殷淮远走了,殷淮安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银叶脚下动了动,又停住,他不知道该干什么。
闷了半天,银叶开口问道:“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你弟弟,好像挺不对劲儿的。”
殷淮安对其他人都是彬彬有礼,言语温柔,唯独对银叶的态度很是随意任性。他此刻不想说话,便丝毫不理会银叶的问题,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银叶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儿,他也没指望殷淮安能回答自己。
但是对于银叶来说,想尽办法撬开殷淮安的嘴,是一种极富挑战性的快乐。
“难道,你的心上人和你弟弟,他们俩也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关系……”
殷淮安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利刃般的目光刮在银叶的脸上,银叶吓得后退了一步。
殷淮安的生意比目光还锋利:“也?”
银叶又后退几步,离他更远了些,然后才促狭地点点头:“嗯?你现在又不肯承认了?”
殷淮安眼中冒火,猛地从椅子中站起来:“钟之遇!”
“我没说错吧,你和谢秉言那关系,难道是可以见人的——”
银叶的话没说完,桌上的酒壶化作一道劲风,直击向他的面门。银叶惊呼一声,急忙闪身躲避,那酒壶堪堪从他的耳朵旁边飞过去,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那瓷壶突然袭至面前,银叶躲它躲得非常狼狈。他脚下踉跄好几步才重新站稳,捂住胸口瞪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殷淮安:“你,你怎么跟你弟弟一个德行,喜欢砸东西呢?”
银叶的表情很是夸张,但是他眼睛里面流出笑意。
“都喜欢暴殄天物,喜欢拿人泄愤,喜欢装傻充愣,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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