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此人了。
长宁见这人一身书生打扮,显然不是个郎中,可见治病之说是别有他指。又见她身量纤细,面若姣好,眉目间带着一股书卷气。身着白色长衫已经洗得泛黄了,腰无佩饰,可见家世清贫。然而她看人面带微笑,目光直视,毫不退缩,略无惭意,可见家世并没有影响她的为人处世,是个有主意的。
长宁抢先问:“先生远道而来,将何以教我?”
此话化用《孟子·梁惠王上》句,显然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来意。韩慎首先介绍:“我名韩慎,南郡蓝田人氏,家在郡治蓝田,先母早逝,家中仅有老父一人。三个月前孤身来到长安城,赁的城东严大嫂家的屋子,现已在住处备了棺材,殿下可以派人去查看。然而慎有一言,还是不得不进。”
“你不用准备棺材,我不会杀你。”长宁淡淡地看着韩慎,说,“言者无罪。”
“殿下真是异于常人。”韩慎既感慨又惊讶地说,又环视四周,低声道,“请屏退左右。”
长宁只是如常看着韩慎,一言不发;元雅静候在一旁,一动不动。
韩慎见状微微一笑,知道她有意考验,于是了然一笑,说:“关于殿下,小民有一些妄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请讲。”
“昔时一版筑之工人,见千乘之主,也能说出轮扁斫轮之理来。如今即便是芥尔小官,求见她们也要推三阻四,最后不了了之的。虽如今大一统之盛世,在进言献策、言路通达方面,反不及诸侯混战时来的顺畅。如此,恐有网漏之失,使忠言良策,不得上达天听。殿下愿意屈尊,见我一个小民,就是为了仿效昔时先王做法,使言路通畅,不致使人没于田亩之间。不知小民说的是与不是?”
韩慎这段话正说到长宁心坎里去了,长宁读书时见先王之道,有意效仿,却不被周围的人理解,总是以为沂王有些古怪念头,就连最亲近的谋士钱意也觉得沂王有时待人太过随和,恐失了御下的威严。如今乍一听到这一番见解,长宁便向俞伯牙见到钟子期一样,不由得心头狂喜。于是向元雅微微示意。元雅告退,掩了门。
待人一退出去,长宁立马欣喜地说:“先生高见,孤虽心中存了这样一个想头,奈何无人知晓,幸得先生慧眼。不知先生还有何高见?”
韩慎见她入港,郑重道:“小民此言,不当为人所知,恐殿下怪罪。还请殿下恕小民无罪。”
“先生但讲无妨,言者无罪。”
“小民想殿下心中存了想头,因此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不得安宁。殿下说是与不是?”韩慎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小民此来特意为献计,助殿下谋事。”
长宁见韩慎两眼放光,显然是有备而来,只说:“你说的是什么?”
“请恕小民大不敬之罪。”韩慎跪下说,“殿下不得安宁为的是先帝有意传位于殿下,不想被今上抢了先机,还逼死了华贵君。这天下原本应该是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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