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老奴得去为您准备晚膳了。”
萧守纯良一笑:“你让下边儿的人去准备就成。”
管家一脸决绝:“老爷初到,有很多事尚未安排妥当,老爷仁厚,但奴下不敢不尽责。况且叶世医吩咐过,老爷身体尚在伤中,还需静养。”
萧守颇为遗憾地一挥手:“那你下去吧,咱晚上接着讲。”
管家夺门而出。
萧守拿自己当烙饼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不是故意要摧残这位管家,他只是——太寂寞。(这年头满大街的哥姐都寂寞。)
萧守心下止不住地焦虑、烦躁,脑中所思所想尽是叶翎,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触碰,想念他的味道。所以不停地讲着故事,强迫自己去回忆那些小说情节,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画面通通踢出去。
完全的黑暗带来彻底的依赖,那么多个软弱无力的日日夜夜,叶翎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耳。那样的温柔守护不是流水,而是锁链,绕过颈项,缠过手腕,套过脚踝,钉死在一堵名为叶翎的墙上。靠近时并无知觉,一旦走远,锁链就会绷得笔直,勒进血肉,一点一点收紧,钝钝地疼。
萧守在床上蜷作一团,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恨不能几个大耳刮子把自个儿从实瓤的抽成空心的,满脑袋空气也比满脑子男人好。
突然间,一只手裹住了萧守的拳头,手指掰开,深入手掌的指甲被抽出,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萧守带着红痕的掌心抚过,似在责怪他的不自爱。
“谁。”萧守往回抽手,却没成功。
“是我……”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萧守知道洛子枯会来,但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听到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那名为良心的东西,小小地揪痛了一下。
“子枯。”萧守嘴一顺就喊出来了。
“你的眼睛好些了么?”
“武刑空送了我个宝物,眼睛状况已经好了很多,现下只需用内力不断滋养,不日即可恢复。”萧守这话,一是为自己对他态度的转变给出理由,二也是表明自己不会与武刑空敌对的立场。
“那就好。”长长的呼气声,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萧守感到手被放开,身边的温度也随之撤离。
不多时,萧守感到自己的手又被那人抓在了手中,一根手指被捏起,然后一个硬质的东西挨上了指甲,顺着指甲边缘,开始来回蹭擦。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指甲被打磨的沙沙声回响在耳边。
‘洛子枯,竟是在给自己修剪指甲,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太用力掐伤了手心?!’这个认知让萧守的心口暖到发烫。
“谢谢。”萧守只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却不是个无情无义的石头。算计自家老婆和算计自家兄弟的量刑明显不在一个层次,既然叶翎从老婆变成了兄弟,洛子枯自然也无罪释放了。
“萧守,你不怨我了?”洛子枯低低地开口。
上次做戏伤了洛子枯一回,还可算是他欺瞒自己的代价。这次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往人心口上捅刀子了。“不是不怨,只是……不舍。”
洛子枯笑了,一双深眸星光璀璨,光华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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