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气息平稳,像是还在熟睡。”
这样顾长夏心里大石头才落地,大喘了一口气却变得恍恍惚惚,一头栽倒了下去。
琴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这次真真实实触碰到顾长夏,又发现他脉象衰微,气息杂乱,体内真气乱窜,根基受损,跟初见时完全两样,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只得将他扶到椅子上,再缓缓推入一丝真元。
没想到这真元进入顾长夏体内,更是忙中添乱。顾长夏的脸上顿时失去血色,惨白至极,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整个人都微微抽搐。
琴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了一把,忙把真元收回,顾长夏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此情此景太过熟悉,当时顾云梦从罗刹的幻境中重伤以后,和顾长夏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顾长夏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喘息,对琴白说:“我体内魔血与仙魂不能融合,不必管我,稍等我一会儿就好。”
“那你体中尚有我一缕魂魄,之前也未见你有所异样?”琴白问道。
大概是儿子的失踪和魔血的狂暴终于让顾长夏卸下心房,苦笑一声:“你这算是什么啊……”
琴白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我如何了?”
顾长夏说道:“都告诉你你那片魂魄被我霸占了,你这人怎么不急着问我要,弯弯绕绕,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他说完咳个不停,又不解气地啐了口痰,“虚伪。”
琴白心想,这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顾长夏这副模样,在他心里,完全就是个忸忸怩怩要大人抱抱的乖仔,这种感觉很奇妙,原先他对顾云梦多加照顾的时候,是像养小孩,又像是伙伴,想说就说,一起分担一起面对。而顾长夏明明是顾云梦的父亲,在他眼里,却充满了别扭和意气用事。
“好好好,”琴白敷衍道,“缺了那点魂我也死不了,不过是算到我们其中要死一个我……”
顾长夏睁圆了眼睛。
琴白说溜了嘴,少有的愣了一下。
顾长夏看着琴白,想了一会儿,竟然笑了,低头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琴白看他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训道:“知道什么知道!”他向来脾气是好,这与他是否能忍受这些磨磨唧唧无关,他与顾云梦之间向来是说走就走,同周六、唐承影之间更是心有灵犀,没见过顾长夏这般赖皮的。
“他们总是不会放过我的,”顾长夏双目无神,像是屋里还有什么东西比眼前的琴白更能引得他的注意,“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只是想活下来,这也有错吗?”话音未落,一口鲜血涌上来,他没忍住,呛着咳了满身。
好在穿着黑色的衣裳,也看不出来什么。
琴白伸手拍拍顾长夏的肩膀,让顾长夏靠在他的肩膀上,肢体相碰的那一瞬间顾长夏的情感——所有害怕、痛苦、迷惘、与抉择,宛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这时琴白方才知道,原来顾长夏这别扭的性格并不是一日而就。为了刚刚他冲动之下的那句,琴白久久才吐出四个字:“你受苦了。”
顾长夏也许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忍不住说道:“说来可笑,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生来就在唐家堡,说是成都往来的妇人在某个冬日路过唐家堡,分娩在即,生下我不久后失血过多而亡。
“我的名字是前一任掌门给我起的,他亦是我的恩师。那年冬日湿冷,我体弱,熬不过去,因此为我起名长夏,祈福夏日长久,能保我一生健康。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大概八岁,跟掌门求了长大后去成都寻亲的许可,每日里满心欢喜,认真念书习武,为了唐门,为了恩师,为了去成都。
“十岁的时候,成都镖局突然派了一拨人,名义上是押镖,暗地里在唐门勘察,杀了三四个年幼的孩子。后来被当时的长老们抓到,才得知,原来天下间还有魔君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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