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老四从爷爷的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院子里喊我的时候,我看了下钟表,夜里十点半了。
不用招呼兄弟们,大家齐刷刷站起来,各个将刚才准备好的尖刀棍子拿握在手,打开屋门,一个个精干利索的走了出去。
唯余姚京一人,面色尴尬的站在门口,目送我们出了院门儿。
大雪依然纷纷扬扬的下着,只是没有了一丝的风,让这个飞雪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宁静,寒气也更重了许多。
我们几个年轻人因为在屋子里胡扯蛋时间长了,所以原本心中那丝不安和担忧,减少了许多,各个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着。大黑那狗东西似乎对于这个夜晚的行动,异常的感兴趣,欢快的在队伍中前前后后的来回跑着,哈着热气,兴奋不已。
还没走出多远,我就对胡老四说道:“胡爷爷,您说……这个兄弟们看不见那白狐子精,这要是打起来了,总归不是回事儿,您有法子让他们都看得见么?”
胡老四点头说道:“嗯,符纸我都带了,一会儿给他们全都开了眼,能开眼三个钟头吧。”
“嘿,那感情好,来来,赶紧开了眼吧。”常云亮立马兴奋起来,凑到跟前儿说道:“您老先给我试试。”
兄弟们全都止步,在大雪中围住了胡老四。
说起来,用道术和符纸来给普通人开阴阳眼,对于我们那帮年轻人来说,绝对是个再新鲜不过的事儿了,大家都很好奇。
胡老四摆着手说道:“哎哎,别急别急,这就给你们开眼,一个个来……”说着话,胡老四从怀里摸出一沓黄色的符纸来,呸的一口往手指头上吐了些唾沫,然后一张张将符纸搓开,除了我和陈金之外,每人一张。
大家伸手接过来符纸,愣愣的看着胡老四,给张符纸算什么啊?总得再施法吧?
“沾点儿唾沫,然后贴在眉头上。”胡老四将剩余的符纸揣进怀里,说道:“一会儿要真是看到邪物了,你们可别害怕啊!”
哥儿几个都懵了,这算啥?用唾沫把符纸粘在眉头上?开什么玩笑,当唾沫是胶水啊?粘性不足嘛。
刘宾试探着往符纸上吐了口唾沫,按在眉头上,问道:“胡爷爷,您要是早点儿说,我肯定先找点儿胶水带上,要么去熬点儿浆糊也比唾沫强啊,这……能粘的紧么?”
“对啊对啊,别一会儿打起来了,他娘的忽然给掉了,那就坏菜了。”常云亮拿着符纸,很郁闷的说道。
“不会的,放心吧。”胡老四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刘宾说道:“你试试,看现在能把那符纸扯下来么?”
刘宾疑惑的看着胡老四,用指头捏住眉头上粘着的符纸,用力一扯,哧的一声,将符纸撕破了,然后黏在眉头上的那一块儿也掉了下来。
“哎呀呀,你……”胡老四气得差点儿大耳刮子抽刘宾,急忙伸手去怀里又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刘宾,说道:“这是纸,不是钢,你那么撕扯,能不坏么?它粘上去不掉下来就行了,你还用那么大力气干啥?”
这时候只听呸呸两声,常汉强和常云亮俩人已经往自己手里的符纸上啐了唾沫,轻轻的按在了眉头上,然后微微用力拉了几下,还真拉不下来。[]
“嗨,还真他娘的怪了啊,粘的够紧的!”常云亮的声音有些惊喜。
常汉强也点头说道:“嗯嗯,挺紧的,掉不下来。”
刘宾立刻啐口唾沫将符纸站在头上,三个人每人眉心处粘上了一张黄色的符纸条,耷拉在两眼之间,一直到鼻梁上,看起来怪怪的,就如同近几年来流行的恐怖电影中僵尸眉头上贴那个东东。
见他们三人粘好了,胡老四扭头就往巷子外走,我们几个却没动弹地方,还等着胡老四施法呢。常云亮伸手拉住胡老四,问道:“哎哎,胡老爷子,这就算完了?”
“啊,怎么了?”胡老四有些诧异的回头说道。
“这就行了啊?我们算是开了阴阳眼了?”这次是刘宾问的。
胡老四点了点头,说道:“对啊,阴阳眼开了,三个钟头内,你们都能看见邪物。”
我们几个更郁闷了,搞什么嘛,不说弄得隆重点儿,好歹也得做出个样子来,念个咒语比划比划也行啊,这么弄点唾沫粘上符纸,就算完事儿?这也有点儿太小儿科了,容易让人不放心的。
“那个……胡老爷子,是不是,再给两张贴上?”常云亮有些不放心的要求道。
胡老四连忙说道:“不行不行,贴这种符纸给你们开阴阳眼,本身就是逆天的事儿,贴多了会伤身子的,而且也不能经常开阴阳眼的。”
“这……”常云亮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外行啊!不懂啊!
陈金不屑的冷笑一声,得意洋洋的往巷子外走去。
“走吧,到庙那儿还得准备准备呢。”胡老四招呼一声,于是我们几个便不再犹豫,一起往巷子外走去。
雪花纷纷扬扬,让夜色显得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当雪花飘落在脸颊上,脖颈里,那丝丝的凉意让人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震,很舒适的感觉。
走到巷子口老爷庙前的那片空地时,我们几个齐齐的站住脚,心里都泛起了嘀咕,这不是扯淡么?还想着打埋伏,伏击白狐子精呢,就冲着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咱们这群人再加上一条狗践踏一番之后,地上到处都是足迹,乱七八糟的,人家白狐子精…….很精的,会上这个当?
胡老四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些,径直走到老爷庙前,一脚就把庙门给踢开了,然后冲我们招呼道:“都进来啊,在外面怔着干啥?下这么大雪,快快!”
哥儿几个面面相觑,这唱的是哪一出?
去球,反正咱们是外行,听行家的吧!我一咬牙,带头往庙里走去,于是兄弟们也都跟着我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入了庙中。
老爷庙本身就不够大,里面的空间更是狭窄不堪,我们几个进去之后,全都站着都显得拥挤,大黑那狗东西干脆让陈金一脚踹了出去,在庙门外头不满加委屈的呜呜着,踢腾着积雪。
无需点蜡,不用手电筒,因为外面厚厚的积雪和漫天飞舞的雪花,映衬着庙内,微弱的光线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况且一路走来,大家也都已经适应了这种光线。
大概是内心里满是疑惑,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吧,庙里头一时间竟无人说话,唯有几人的喘息声在庙里头微弱的响起。
胡老四站在供桌前,靠着供桌,从怀里头摸出符纸来,挑出几张,然后再庙门口摆出一个八卦形状,扭头突然问道:“你们谁是处男?”
“嗯?”哥儿几个就都怔住了,这个问题问的……这不是扯淡么?咱们兄弟可都是正二八经的正经人家,咱们还没出卖过自己的青春呢。在那个年代里,俺们农村的孩子,谁,谁敢随便就干那事儿啊?说的难听点儿,就是晚上做个春梦遗精,都不知道在梦里头怎么去干那点儿活儿呢。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胡老爷子,您问这个干啥?我们几个……可都是绝对的三好青年,没有任何人做过那种龌龊事儿,都是,都是处……的。”
“哦,那事儿怎么能说是龌龊事儿呢?唉……”胡老四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这事儿为什么就不是龌龊事儿,说道:“那,你们几个都咬破食指,滴血在这符纸上,每人弄一张,就一滴血就行了。”
“啊?”哥儿几个都为难起来,早先咋不告诉我们啊?还咬破手指?很疼的。
胡老四干咳了两声,说道:“总得布个阵的,一个人滴血也行,只要,是处男就好,谁阳刚气最足,就用谁的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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